是以,眾人才有了眼前之行。
在祭拜了祖宗之後,眾人便不再逗留啟程直奔麻城縣,這客棧的房間自然不用再留著了。
狄家眾人上了馬車,並沒有再度去往狄家本家,反而直奔狄家祖祠的所在而去。
狄家本家祠堂佔地面積很大,遠遠不是狄家那邊的小祠堂可以媲美的。在巍峨雄偉的青山腳下,遠遠就看見綠蔭叢中隱約透露出一角朱壁飛簷。轉過山坳,馬車還沒有走近,就是一大片寬廣的綠蔭地,參天的蒼翠松柏,玲瓏剔透的亭台樓閣。沿著石板路一直前行,便在一個八角雕鏤前停了下來。
“本家現在居住的宅子是後來才建成的,而這裡才是狄家真正的本家。隨著狄家人口越來越多,這裡就是本家人偶爾來此修養一段時日的好去處,是以,這裡的建築多是保持著前朝的監製習慣。”狄老漢解釋著。
柳絲絲下了馬車,抬頭仰望,這緊閉的宗祠大門烏黑陳舊卻又沉重而凝實,上面有兩個大大的門環,此刻兩扇大門緊閉,大門的上方懸掛著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面用金粉書寫了四個大字:“狄家宗祠”。分外的凝重而厚實。
並沒有讓眾人等上多久,本家的馬車也緩緩停到了宗祠前。
這是柳絲絲等人第一次見到狄家本家之人,為首的是一名乾瘦的老者,由兩名精乾的漢子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朝著宗祠走來,而他的身邊跟著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有。香粉撲鼻猶如置身於百花園中,炫花了人的眼睛。
最讓柳絲絲等人意外的不是這些,而是突然出現在這群人群裡的狄高遠一家子!
狄高遠等人此刻和在上鄉村時大不一樣,就連王氏也一改前兩日所見的頹廢,渾身上下煥然一新,頭上更是插了兩支珠翠,正擁在一名年紀頗大的老年婦人身邊,神采飛揚的說著什麽,連比帶劃的。而二房的幾個孩子都緊隨其後,個個都大變了模樣。
柳絲絲回頭,和狄燁磊等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裡看到了吃驚之色。
他怎麽會在此地?
狄老漢也沒有談及此事,反而上前拜下:“狄家第四百三十七代傳人,行十七堂孫德福拜見老祖!”
狄老漢這麽一跪,柳絲絲等人自然也緊隨其後,跪下黑壓壓的一大片。
玄祖看了看跪在路旁的狄老漢,回頭問著身旁的男子:“下跪的就是第四百三十七代玄孫十七?聽說你們昨兒來了本家,卻又過門而不入,這是何意?哼!可是瞧不上本家還是怎的?”
看來昨兒之事,真的有人下了小絆子啊!
狄老漢也不畏對方的氣勢壓倒,反而淡淡的說道:“昨兒玄孫確實率領一大家子人去了本家,可是本家並沒有人在家。僅僅余留一名仆婦待客。福德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做出越俎代庖之舉不是?於是便留下話,直接去了客棧住下。敢問玄祖,可是玄孫哪裡做錯了?”
“誰說本家無人的?”玄祖大怒!
狄老漢一臉的遲疑:“這……可是,昨兒就只有這一名仆婦出府迎接。玄孫還想著,應該是府上主子都離開了,所以像我們狄家這樣的大家子,才會任由一名仆婦出來迎客。玄祖,難不成是玄孫理解錯了?”
玄祖張口無言,他自然明白眾人此舉的意思。
想狄家歷來都是以書香傳家,突然出了一名武官,簡直就是丟盡了狄家祖宗的臉面。偏偏這狄福德居然還妄想在宗祠立碑。這不是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嘛!
是以,府中之人這才動了殺一下對方威風的念頭。而此事他自然也知,不過也抱著睜不只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任由下面的人胡鬧,也好殺殺對方的銳氣。
可是萬萬沒有料到,對方居然直接揚長而去!
這口氣憋在心裡,他如何肯就這麽放棄!
“哼!狄福德,事實究竟如何,你我都是知道的,可由不得你狡辯。當年為何會將你們那一支調離去麻城縣,我想,你也應該聽你的祖上提及過此事。今兒我之所以舊事重提,就是希望你切莫再自作聰明,小心誤了卿卿的性命!”
玄祖說完,也不等狄老漢再說話,徑直從眾人的身邊走過,走向宗祠。
“狄家嫡支第四百三十二代玄孫經綸率領眾人拜謝祖宗!開祠!——”
伴隨著一聲高呼,宗祠那兩道黑漆漆的大門應聲而開。沉重的大門發出低沉的吱嘎聲響,被打開的宗祠就好像一個幽深的黑洞一樣,等待著吞噬無數的眾人。
隨即,玄祖便領著眾人開始魚貫進入宗祠。
而狄老漢此刻依然還跪在路旁,一臉都是白毛汗。
狄燁磊上前,急忙將狄老漢攙扶起身,站到了一旁。眾人隨即跟上。
柳絲絲看著眾人也無暇注意這邊,便低頭詢問著:“公爹,適才的玄祖所提及的當年,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
狄老漢有心不答,可看見問題是柳絲絲問出來的,想了想還是說了。
“當年,家祖卷入了嫡庶派系之爭,他所支持的人選落敗,也連累得家祖一家被被從家族權力核心排擠出去,舉家遷徙到麻城縣。後來又因為某些原因,我們才在上鄉村落了戶。這裡面的故事就長了。”
狄家會落戶上鄉村,還是和狄燁磊的生母有關。
柳絲絲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自己這一房人的祖輩站錯了隊,所以被排擠出了家族核心,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不過那所謂的玄祖說的話卻是怪怪的。
“無妨,我們今天原本就有事而來。只要把事情辦完了,辦好了,也就可以了。”
至於其它的,就由他們去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只要給幾個孩子認主歸宗了,其它的都不算什麽。”狄老漢的思想依然陳舊。
前面,眾人都按照嫡支和旁系以及輩份的高低先後進入宗祠。按照祖訓,女兒是不能上閣樓的,相反,媳婦兒卻是能夠上去祭拜祖宗的。
柳絲絲等人隨著狄老漢走到狄家宗祠的時候,柳絲絲才知道了狄家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