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出場的自然是狄老漢了。他高興得就要上前,卻被旁邊的一雙大手給攔住了。
“慢!我趙家的子孫,自然該由本尊先來添盆!”
閑雲老人說得淡然,卻讓周圍的眾人的臉色頓時大變!
什麽叫趙家的子孫?這孩子分明就是姓狄的好吧?難不成是……
眾人瞬間腦補了無數!
柳絲絲在裡面再也躺不住了!要是再讓他繼續說下去,還不能知道會有什麽從他的嘴裡鑽出,以後還讓自己要不要做人?
她撐著從床頭爬起,也顧不得不符合規矩,直接衝到房門前直接拉開了房門,大喊一聲!
“住手!”
閑雲老人正拿著一隻玉如意要往盆裡添水,聞言手上的動作下意識一頓,抬頭一看見是柳絲絲,目光霎那間柔和了無數!
“咦?絲絲你怎麽出來了?你剛剛生產完身子還虛,還不趕緊回房去躺著。”
“你也知道我身子虛不能見風?”
柳絲絲是真的生氣了!這個可惡的瘋子!
“你要來看外孫,可以!可是現在是孩子的洗三宴,你要是在這裡搗亂,就別怪我這做女兒的不顧親情了!”
女兒?柳絲絲不是姓柳嗎?眼下的情形是怎麽回事?
此刻的場中都是自己家的親屬,柳絲絲來歷大家還不清楚嗎,不就是被人用十兩銀子買來的小媳婦嘛!
“你……好好好,我不搗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尊先添盆乃是理所應當的,哪裡有搗亂?”
閑雲老人難得的一攤手,算是退了一步。
他可是堂堂的一國太子,肯來添盆不知道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福氣,她居然還要他排在後面?
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柳絲絲被一句話堵了回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瘋子就是瘋子!
這人的思維還停留在他作威作福的當年上,在鄉下的這無數年裡,他依然學不乖!
柳絲絲也懶得和他爭辯了:“我懶得和你爭辯這些。你是厲害想取走誰人的性命就取走誰人的!你不是數次害我險些喪命嗎?如今我還讓你站在此地,也就是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女兒,就一切按照規矩來。否則的話……哼!”
柳絲絲說完,看也不再看他一眼,直接回身摔上了門。
“你!你居然膽敢這麽對孤說話!……”
閑雲老人大怒!可是緊閉的房門裡卻沒有絲毫動靜傳來。
他是有力無處使有氣無處發,隻得忍氣吞聲的回頭瞪了狄老漢一眼。
“你先添!”
狄老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在狄燁磊眼神的鼓勵下,還是挺直了胸膛上前,在小盆裡添了三杓子清水,又放進了三個銀錁子。
旁邊的許奶奶急忙撿著好聽話來說:“長流水,小孩聰明靈俐賽狀元。”
等到狄老漢添盆完畢,閑雲老人卻再也不肯退步,一個大步上前,拿起杓子就舀了滿滿三大杓,再將玉如意放進了艾草水中,回頭一臉得意的看了周圍眾人一眼,這才大步走到一旁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
他還要等著看寶貝外孫呢!
隨後就輪到趙氏添盆,她隨意杓了三杓清水,她原本是準備隨意添些紅棗和花生進盤子裡,可是被那邊的那雙眼睛盯著,隻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耳朵上的耳釘取下來,放到了一旁的托盤裡。
隨後的眾人亦是各自添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
輪到辛氏的時候,她倒是大方,直接送出了三份禮。都是她自己繡製的香包。隨後的狄軒和狄英都是各自放了一把花生和桂圓在上面。
等到狄家這邊的親屬悉數走過,便到了柳全、姚氏和柳枝兒三人了。
柳枝兒心事重重的,之前柳絲絲和閑雲老人的對話她可是聽到了耳朵裡。之後父母二人的神色都非常不對勁兒,可是此刻場合不對,她隻好將多余的話憋在心頭,等到洗三結束後再問。
添盆結束後,許奶奶這才接過奶娘抱出來的第一個女孩。她拿起棒槌往盆裡一攪,說道:“長流水流水長,聰明伶俐好兒郎。”這才開始給嬰兒洗澡。
孩子受涼一哭,眾人都高興了!
“響盆了,響盆了!好。”
許奶奶早就得到了狄燁磊的指示,動作飛快,一邊洗一邊念叨著:“先洗頭,作王侯;後洗溝,做知州。一輩更比一輩高!”
之後,取來艾葉球兒點著,以生薑片托著放在孩子的腦門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給嬰兒梳頭打扮一下,就算是洗好了。之後便將孩子捆好,用大蔥往身上輕輕打三下:“一打聰明二打靈俐三打是非少。”
只是這洗三的排場太多,前後折騰完了,加上有三個孩子同時用三個盆子洗,也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辰。
之後,還有射“天地四方”之禮,等到這些都完成了,這洗三儀式才總算是折騰完了。
好在閑雲老人一直在旁邊安靜的坐著,沒有多余的動作,總算是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臨到要抱著孩子進屋了,他終於動了!
“慢著!把孩子給本尊抱過來。”
奶娘被嚇了一跳!又不敢不從,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了過去。
閑雲老人起身在幾個孩子的臉上劃過,仔細看了看,隨後滿意的點點頭。
這才從懷裡取出三個金鑲玉的金鎖,逐一放到三個孩子的繈褓裡。
“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那事兒本尊就不計較了。不過,要是讓本尊發現你膽敢做對不起絲絲的事情,哼!”
“小婿自然不敢。”狄燁磊直接拜下。
“嗯!三個孩子有名字了嗎?”閑雲老人顯然對狄燁磊的態度很是滿意。
“這……按照慣例,要孩子百日才能取名,所以……”狄燁磊這話有些遲疑。
“嗯,如此也好。”
閑雲老人說完,也不等狄燁磊多說話,轉身大踏步跨出了院門。
隨行而來的幾人也隨即跟上。
狄燁磊不敢怠慢,急忙快步追出送行。
等到他一走,眾人頓時就議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