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馳到一個大宅院前停下。
柳絲絲掀開車簾往下看去,隨即輕咦了一聲。這裡正是蘇縣令的府邸。
“燁磊,你怎麽帶我來這裡了?”
蘇縣令的府邸她自然不是第一次來了,老實說,她對這裡可絲毫好感也沒有。
“自然是帶你來看熱鬧了,你莫急,咱們可能還要等等。”
狄燁磊隨即放下了車簾,伸手將柳絲絲一抱,直接就跳下了馬車。
尚未走近蘇縣令的府邸,便聽見從裡面傳來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慘叫聲求饒聲。而原本在府門口守著的守衛卻不見了蹤影。
“這裡!外面從這邊進去看看。”
狄燁磊也沒有做賊心虛的感受,反而快步帶著柳絲絲跨進了大門。
“咦!眼下這是在做什麽?這裡是蘇縣令的官邸吧?莫不是本官走錯了地方?”
大門裡,幾位姨娘的求饒聲此起彼伏,哭得好不淒慘。而蘇縣令一拂袖,轉身恨恨地正準備離開。一旁的蘇夫人臉上還保持著來不及收回的狠厲笑容。
狄燁磊突然這麽有出聲,頓時止住了蘇縣令邁出的腳步,身形整個有頓,猛的一下子回過頭來,吃驚的看著跨步進來的二人。
“居然是你……”
蘇縣令說的咬牙切齒的,一副恨不能將狄燁磊生吞了的神態。
狄燁磊一挑眉,隨後笑了笑:“可不正是本官!”
蘇縣令果然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片刻間神色一緩,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狄燁磊啊狄燁磊,你此刻來我的官邸,莫不是來看本官笑話的?你想得也太天真了!本官這麽可能會讓你如願?”
“本官幾時說過今兒是來看你笑話的?你還真的是猜錯了,本官是來落井下石的!”狄燁磊半點也沒有隱藏他的意圖。
“哼!可惜呀!今天本官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蘇縣令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狄燁磊隨意掃視了一眼一旁的諸位哭天嚎地的姨娘,無所謂的有攤手:“無所謂,本官能和夫人一起出門踏踏青,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他說話間,還朝著柳絲絲笑了笑,輕輕拉起她的小手搖晃了兩下。
夫妻二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一股暖流流淌在二人心間,讓柳絲絲明白了他所謂的看熱鬧有說。
不得不說,狄燁磊果然夠腹黑!
蘇縣令臉上的笑容再也繃不住了,回頭將幾位姨娘瞪了幾眼。又看了眼一旁自己的夫人,失去了繼續兜圈子的耐性:“狄燁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兒蘇某失敗了不要緊,咱們看誰笑到最後,笑得最久!哼!”
“這話該本官送給你才對。”
狄燁磊放開了柳絲絲的手,隨意前跨了兩部,慵懶的掃視了他一眼:“你是還在對恭州城的守備大人抱有一份幻想吧?你大概不知道,此刻守備大人自己都自身難保,如何能保住你和辛全?你就不奇怪為何堂堂一名守備大人,為何會朝令夕改吧?”
蘇縣令的眼睛猛然有縮,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海。
“是你!是你在其中作怪對不對?這一切就是你一早就安排好了的是不是?”
“你呀你呀!到了現在你還是沒有絲毫察覺,你不覺得欽差大人到來得太過蹊蹺了嗎?為何張世新會落到欽差大人的手裡?為何采蓮明明已經死了,這麽還會出現在你的房間裡?你的那名小妾去了哪裡?還有你孝敬諸位大人的帳本怎麽會不見了……這一切的一切背後,因為多了一隻手。”
狄燁磊一邊說,一邊一步步朝著蘇縣令逼近,一直逼到了他的近前:“你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誰讓做的?”
“是誰做的?你……你可別告訴本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我不信!”
蘇縣令歇斯揭底的大吼著。
心裡一驚,腦海裡卻這飛快的轉動著。
不!不可能的!狄燁磊一直被關在縣衙大門,隨後又被押解著往恭州城而去,他根本就沒有時間……
等等!
蘇縣令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當初在縣衙裡審理采蓮一案時,從采蓮臉上被拔下來的人皮面具……
他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
“看來你終於想明白了,也好,省得你去做一個糊塗鬼。”
狄燁磊轉身往外面走,剛剛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哦!對了本官都忘記說了,不得不說張世新此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可是咬起人來,那可是一咬一個準兒。你猜猜欽差大人都聽信了多少?”
說完,狄燁磊忍不住大笑了三聲,摟著柳絲絲往外面走。
柳絲絲的額頭劃下三條黑線!
她怎麽覺得自己和狄燁磊特別像那些故事裡囂張跋扈的反面人物,這般張揚的狄燁磊是她所沒有見過的。
蘇縣令臉上忽青忽白的,忍不住跳腳:“誣蔑!這可是真正的誣蔑!我要見欽差大人!我要去恭州城,我要見守備大人……”
“看來蘇大人倒是見多識廣,認識不少的大人物嘛!只是不知,本欽差究竟誣蔑了你些什麽?”
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面進來。
他的身後還緊隨著數名精神幹練的隨從,緩步從外面進來,目光隨意掃視過蘇縣令,之後便將目光集中這柳絲絲的身上。
“你就是柳絲絲吧?像!真像!真是太像了!”
柳絲絲詫異的一挑眉,眼前之人是誰?
“絲絲,這位就是給為夫的平冤昭雪的欽差墨大人!”一旁的狄燁磊急忙介紹著。
這位就是墨連城那?柳絲絲將他一陣打量。
墨連城就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從外表來看,絲毫看不出來對方居然是得蒙聖恩的欽差大人。
墨連城也將柳絲絲全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連連感歎著。
果然不愧是她的女兒,實在是像!太像了!簡直和她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絲絲見過欽差大人。”柳絲絲行了個半蹲禮。
“別……快快起來,你現在身子沉,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墨連城歎息著虛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