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宇身軀一閃,直接避開了她的這一拜。
他的神色很複雜,帶著莫名的意味兒,深深的看了柳絲絲一眼。
“狄夫人切莫如此!以左某和燁磊之間的關系,說多謝二字太沉重了。請起!”
“……多謝。”
這兩個字柳絲絲說得很輕,卻是代替原身對眼前的男人說的。
她的話雖然輕,不過以左星宇的耳力,自然是聽到了。
他渾身微微一震,隨即又穩住了!
唯獨那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緊,暗地裡也握緊了雙拳。
“夫人毋須道謝,切莫因此傷了左某和燁磊兄弟之間的情份!話又說回來,左某今日來此,可不是來聽夫人說多謝的。”
也許是她太過自作多情,理解錯誤。
左星宇這番話帶著些惱怒,順勢還瞪了她一眼。
“好!謝字絲絲就不說了。”
對方不願意她提及,她自然也不再提起此事,順便把話題帶開。
“左捕頭,燁磊那邊的情形如何了?”
“夫人這話問得奇怪,你這邊的消息應該比我得到的消息更快才對。”
左星宇想了想:“左某今天來,是想來說另外一件事情的。就是昨晚發生在蘇縣令官邸的一件事。事情是這樣的……”
“你是說你當時在場?另外還有哪些人在?”
等到左星宇將事情經過詳細細訴一遍之後,柳絲絲才順口問著。
左星宇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事兒就是有這麽湊巧!除去左某和守備大人的親信覃宏之外,另外還有一人!就是欽差大人,奉命巡視的監察禦史墨連城墨大人也在!”
“欽差大人還在麻城縣內?”
這意外的消息讓柳絲絲一喜,不由自主從椅子上站起:“此事可當真?”
“確實當真!因為監察禦史一開始並沒有露痕跡,反而是在蘇縣令想毀屍滅跡之時,才突然現身表明身份。此刻已經由他主持了麻城縣縣衙的一應事宜,所以……”
左星宇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這位墨大人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完全無跡可尋。此事是好事還是壞事,暫時還說不清……”
柳絲絲也收起了臉上的喜意,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好事壞事都沒有事。只要蘇縣令奸殺自己侄女兒之事成立,這縣令之位他也坐不穩了吧?”
“恐怕沒那麽容易。”
左星宇搖搖頭:“采蓮的屍身雖然放在寒窟裡雖然沒有腐爛,可是只要仵作一檢查,依然能查明采蓮的死因和死於何時。所以……”
“所以我等得,不過就是一個可以繼續往下追查的機會!”
柳絲絲反而笑了!
“我們的人早已經查明,這采蓮原本就是被蘇縣令害死的!”
她輕笑一聲,眼裡別有一番韻味:“此刻我們雖然是栽贓,其實又何嘗不是還原了案發當時呢?”
蘇縣令會被嚇到,恐怕案發那時的現場就如同此刻這樣吧?
不過,此事是誰做的呢?她雖然吩咐下去了,不過卻是讓離門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毀了眼才是。
不要怨她心狠!
和他想直接取了燁磊的性命相比,她委實是太善良了!
“這是是誰人乾的?”
“不是你們的人做下的嗎?”左星宇詫異的一挑眉。
“不是!如果是我們的人,肯定一早就來匯報成果了。再說了,這樣的招式也使得出來,實在是佩服之至!”柳絲絲難得好心情的笑了,此舉太得她的心了!
左星宇反而眉頭一皺,這事究竟是誰做的?
柳絲絲隨即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對了,趁著左捕頭今日在此,絲絲倒是有一件事要向左捕頭請教。”
“狄夫人有事請直言。”
左星宇的神色絲毫沒有變化。暗地裡那顆心卻提得高高的。
她是要問以前自己和她之間的那些事嗎?
莫名的,他的心中閃過一道竊喜,又閃過一絲緊張。究竟自己該怎麽回答才好?
“好,那絲絲就直接問了。”
柳絲絲沒有注意到左星宇此刻糾結的心情,將自己的疑慮問了出來。
“剛才你在提及你們離門。你不是在為離門做事嗎?為何又有此一說?”
左星宇詫異的一挑眉,深深看了柳絲絲一眼:“這就是你想問的問題?”
柳絲絲認真點點頭。
“可不就是我想問的問題嗎?是不是……這問題難以回答如果是這樣那你就……”
不等那張小嘴裡再吐出什麽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左星宇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不過就是當初我查案,無意中查到了黑龍山上的隱秘,之後又發現了離門的存在,離門裡的人找到我,讓我做他們的線人。為了活命,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明明是驚險萬分的話,偏偏被他用一張撲克臉,沒有絲毫語調起伏的說出來,簡直是怎麽聽著怎麽怪異。
“然後呢?”
“還能有什麽然後?為了防止危急到周圍的人,也為了別人不會成為左某可以要挾的把柄,左某便主動段了和親朋好友的聯系。如此而已!”
“……”
柳絲絲怎麽覺得對方實際上是在對她解釋?
她用力一搖頭,將腦海中不該存在的影像要散!
“那……你知道那天在公堂上,仵作揭下來的人皮面具,是怎麽回事?”
那天她雖然依照一開始的計劃揭穿了對方。
是因為她以為對方的臉上只是化了妝,直到看見仵作從那死者臉上揭下來一張人皮面具,她才知道這世界上居然真有易容術!
左星宇想了想:“那死者後來我們調查清楚了。那名少女自幼就患有重病,前些日子病逝,那員外便將女兒風風光光下葬。沒想到屍首卻突然出現在公堂上,可著實嚇壞了不少的人……”
左星宇說得雖然籠統,柳絲絲卻分外不勞煩,急忙連連揮手。
“行了,這事兒我可不感興趣!我問的,是那人皮面具是從哪裡來的,如何製作的?”
左星宇輕輕一搖頭:“左某不過是外圍人手,如何可能得知這等機密大事?或許你可以問問你的南大哥?”
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