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頸項間的濕意，南楠抿了抿唇，才輕聲喊：“老公。”

  “嗯？”他的應聲，夾帶著一絲想掩藏卻掩藏不了的哽咽。

  南楠一本正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蕭祈夜‘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時候，難為你還能說出這大道理來欺負我。”

  “欺負到了嗎？”她讓自己的語氣變的輕快狡黠。

  明白她的深意，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悶點頭：“嗯。”

  “老公。”她推開他，很認真的和他四目相對，“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麽，我都支持你。”

  “謝謝老婆。”太過感動，他又抱住她。

  -

  心情平複過後，遲疑了好一會兒，蕭祈夜還是撥通了南宮封姝的電話。

  對於他再次主動打電話來，南宮封姝驚訝是驚訝，但卻仍然保持強勢姿態。哪怕有些力不從心，她都要如此。

  電話一接通，蕭祈夜並沒有說簡雲天將一切告訴給了他的事，而是一直沉默。

  他沉默，強悍代名詞的南宮封姝也保持沉默。信號在彼此的手機間傳遞，卻連彼此的呼吸都聽不見。

  靜的可以。

  “明天我去看你。”沉默夠了，蕭祈夜終於開了口。

  南宮封姝並沒有問他為什麽又來看她，只是低低的應了聲‘嗯’。

  “葬……葬……”剛開口，卻從心底急速湧起了複雜到抽痛的情緒，讓他聲音哽了起來。沒哭，沒嗚咽，只是有點窒息，喘不過氣來而已。“……葬禮……我會參加。”

  聞聲，另一邊的南宮封姝沉默了約莫一分鍾的樣子，才道：“好。”

  明天他來看她，然後守著她，直到參加完她的葬禮——他的全部意思是這個，她懂。

  沒有多余矯情的字句，一個‘好’字結束，雙方都收了線。

  -

  因為不確定會在K市呆多久，所以，蕭祈夜和南楠就將蕭一念和蘇子文兩小孩先放在了霍家，才啟程去了K市。

  剛到K市，還沒走出機場，蕭祈夜就接到了秦晴打來的電話。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蕭祈夜才劃開手機接通。

  一接通，他就聽見秦晴冷冷的質問聲傳來——

  “哥，你這是準備認那老女人嗎？”

  蕭祈夜先是一怔，完全沒想到他這個妹妹對他的關注竟然這麽密切，密切到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

  但他還是沒有隱瞞的承認：“是。”

  “就因為她快要死了，你就生了惻隱之心？”秦晴的聲音，已經近乎咄咄逼人了。也不管他有沒有回答，她徑直更譏誚的道：“哥，我可從沒覺得你慈悲。”

  蕭祈夜被她‘激亢’的語氣給弄的心裡有點惱，但還是淡淡反駁：“不是。”

  “那是什麽？”追根到底的語氣。

  蕭祈夜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反問：“她暗地裡為我做了那麽多事的事，你知道嗎？”

  秦晴沉默。

  自家妹妹不吭聲，蕭祈夜懂了，她這是知道，卻沒告訴他。

  隻告訴他那老太太對他的不好，卻沒告訴他那老太太對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