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吧？”她問。

  莫如音笑著朝她猛搖頭。

  南楠的眼淚，瞬間無聲滑落。

  莫如音急忙幫她擦。

  南楠又哭又笑：“如音，我現在連不哭都做不到了……”

  莫如音緊緊抱住她。

  遠處，一個隱蔽的角落，從余韻將她們堵住的那一秒，全程，唐睿都站在那裡看著。

  他鳳眼冰寒，俊臉緊繃，雙拳緊握，全身氣血隨著莫如音挨的那幾巴掌而翻騰到了最大值。

  遙望著跪在地上、此刻相互舔-舐傷口的兩人，唐睿緩緩閉了閉眼，然後，扭頭，看向余韻車子離開的方向……

  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緊隨著他的眸光慢慢氤氳開來……

  -

  回到住處，南楠幫莫如音處理被打腫的臉。

  莫如音疼的齜牙咧嘴。

  “你不是說不疼嗎？”南楠故意用了點力。

  莫如音斜眼，[我那是安慰你的，你還真信？]

  南楠眼神瞬間落寞。

  [你幹嘛又這表情？有完沒完啊？]莫如音翻了個白眼，[我還沒死呢！]

  一聽‘死’，南楠就怒了：“每次你都這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更加內疚的！丫的！你是因為我被打的好不好！”

  莫如音不在意的撇嘴，[從小到大，這種事，我都習慣了，你真不用內疚什麽。]除了有點疼，真的沒啥。

  習慣……

  兩個字：悲哀。

  南楠更加不是滋味，哀求道：“如音，你能不要活的這麽窩囊嗎？”

  莫如音用鄙視的小眼神看她，[難道你想讓我跟你一樣，什麽都不顧，秒秒鍾就可以毀了自己？]

  她指她總是衝動想殺了余韻的事，一旦真的殺人，她這一輩子，是真毀了。

  南楠頓時尷尬的直摸鼻子。

  [南楠，為那種人毀了自己，不值得。]

  南楠辯白，“我當時也是氣瘋了。”

  [不管再怎麽生氣，你也要考慮後果！]頓了下，莫如音故意揶揄，[我倒是忘了，你根本不用考慮後果，反正你就一個人，就算出了事，也是你自己的事。]

  南楠火大，但卻無法反駁。因為，她的確是這麽想的，反正她就一個人，大不了一死百了。

  看她吃癟，莫如音沒再繼續擠兌，而是輕歎一聲：[我還是那句，不管再怎麽生氣，都要考慮好後果。就算你不為別人考慮，也要考慮考慮自己。你現在一個人，你要不為自己考慮，就沒人為你考慮了。]

  南楠：“……”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對。

  [你知道嗎？每次我被欺負的時候，我心裡想的都是我爸爸，要是我出了什麽事，他就是一個人了，沒人照顧了……]很罕見的，莫如音眸裡竟然有掩蓋不住的感傷，深呼吸穩住情緒，她繼續打字：[只要我這麽想，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忍。]

  南楠五味繁雜。

  她這個好友，忍耐力驚人、恢復力驚人、更理智的驚人，但這些，卻不是天生的，而是從小被生活逼的。

  [南楠，我很早就脫離了幼稚的年紀。你呢，什麽時候能長大？]

  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南楠堅定道：“我會學著盡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