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汙染了。”南國華沒有用低沉的語氣，依然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客觀闡述自己的觀點。

  “進化是源自於我們自身的突變，最終經過優勝劣汰的選擇，留下合適的物種，繁衍生息。這一次，我們的方向被固定死了，我們只能接受漸漸被金屬替代的結果。或許暫時性，金屬可以強化我們，但當黑暗之後，或許我們就不是人類了。”

  “黑暗之後？”

  “是的，黑暗之後，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內分泌被金屬代替，你的神經被金屬代替，你的血液被金屬代替，甚至你的大腦也被金屬代替，你沒有了作為人類的感知和思維能力，你說這樣的你，還是一個人類嗎？”

  沈聰對此不可置否，就是變成機器人，他其實也是無所謂的，他最關心的是進化：“南主任，你對Lv1時代的研究應該進行過多次，我需要這方面的知識。”

  “我會與你仔細探討，我想也知道核點之後的鐵人，是如何變化的。”

  “你知道我達到核點了？”沈聰頓時皺眉，心中一陣猛跳，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殺意，在考慮到對方是普通人後，迅速收斂。

  南國華並不知道一瞬之間，他在鬼門關面前走了一遭，繼續說道：“是的，我知道，我們有你與大猴子戰鬥的視頻，從視頻中，可以分析出來，你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正常骨骼的承受范圍，所以我們推測，你已經開始骨骼的金屬變化了。”

  聽了南國華的解釋，沈聰心頭的警惕沒有下降。

  反而更加加劇了。

  他感受到，自己面對東部戰區的時候，很可能難以隱藏自己的諸多秘密。

  東部戰區已經在悄悄的收集他很多秘密，很可能在分析這些秘密，並且醞釀一個大陰謀，即便不是所有人，也會有人要弄陰謀對付他！

  “總有人要害我！”

  “我遲早會把你們找出來，一個一個弄死！”

  沈聰迅速思考了很多，表面上卻沒有太多變化，只是岔開話題：“Lv1時代會如何變化？”

  “我很喜歡這本《活性進化學》，對裡面名詞也很感興趣，活性、骨金……尤其是這個骨金，我覺得非常適合介紹金人的狀態。說汙染也好，進化也好，其實這都是一個漫長的演化過程。”

  “你們定義的Lv0-活性時代，這個很有意思，很準確的定義了當前我們對世界的看法。活性量這個詞也十分準確的界定了生物體進化的程度，天賦比核點更加通俗化，還有威壓，也比壓力點更通俗。”

  南國華對於《活學》吃得恨透，基本上可以說通讀了一遍：“我有一個想法，希望把所有的關於進化也好、突變也好、汙染也好的內容，全都修訂到一個框架之內，統一詞匯，統一學名，將來與外界進行交流的時候，更加容易溝通。”

  南國華的意思，可能是他要出書。

  對於懂得追求的人類來說，出書是一種變相的揚名立萬，沈聰對這種習慣，不可置否。

  當然，南國華如果要把他的名字，寫進書裡，沈聰一樣是無所謂，反正都是假名字。即便是真名字，看書誰還注意其中一個編篡人員的名字。

  頂多記住主編。

  如果將來有一天，沈聰的《末世日志》出版了，那時候沈聰才會真正署上自己的名字。

  “沈聰。”

  來自父母的饋贈。

  不過這似乎並不可能，《末世日志》記載的都是沈聰一路走來的點滴經歷，萬一落到有心人手裡，以此設計陰謀，太可怕。

  ……

  南國華的出書夢只是隨口一提，隨後溝通的還是進化的事情。

  隕石碎片帶來的是生物磁場。

  隨後催發了活性的誕生。

  活性是什麽，依然是未知，實驗室捕捉不到活性這種物質。活性可以被人輕易感受到，但就是無法捕捉並觀察，仿佛不存在的暗物質一般。

  “我們不知道活性是什麽，也不知道吸收活性是好是壞，但是可以肯定，活性與金屬的關系非常密切，是金屬漸變的直接原因。我們科研組有個‘汙染模型’推論，在Lv0-活性時代，活性除了讓金核金屬漸變，其次就是以金核為中心，對身體全盤改造，改造成適合金屬汙染的體質。”

  當這個改造完成了，就進入Lv1時代，以新合肥的命名方式，這個時代可以稱為Lv1-純金時代。

  “我們從各地搜索了許多純金時代的金獸、金人和綠化樹，加以研究，發現了活性對身體的改造過程。以人類為例子，人類有四大組織，結締組織、肌肉組織、上皮組織和神經組織。”

  汙染模型推論，以四大組織為基本構成。

  將四大組織中的每個小分類的金屬漸變/汙染/入侵後的產物，皆以“金”命名。

  結締組織分為骨髓（髓金）、血液（血金）、淋巴（淋金）、固有結締組織（結金）、軟骨和骨（骨金）。

  肌肉組織分為骨骼肌（肉金）、平滑肌（滑金）、心肌（心金）。

  上皮組織分為被覆上皮（皮金）、腺上皮（腺金）、感覺上皮（覺金）、毛發（毛金）。

  神經組織分為神經（神金）、脊髓（脊金）、腦（腦金）。

  南國華在圖紙上，將這些組織列舉出來，然後做了一個排序：“從目前的跡象可以發現，金屬汙染有一個先後順序，先從骨骼開始，骨骼和毛發是一起的，接著是骨骼附著的骨骼肌，後續我們推測是……固有結締組織、平滑肌、被覆上皮、感覺上皮、心肌、骨髓、血液、淋巴、腺上皮、神經、脊髓、腦。”

  也就是說，汙染模型的先後順序，是骨金、毛金、肉金、結金、滑金、皮金、覺金、心金、髓金、血金、淋金、腺金、神金、脊金、腦金。

  “就在昨天，我們實驗室討論了這套模型，可以把這個汙染的層次，分為四個階段……骨金、毛金、肉金、結金、滑金、皮金是一個階段，Lv1-純金時代，這些都是身體的主要支撐和保護結構，相當於一台機器的主要零件，純金打造的。”

  南國華說話的語氣，像是開玩笑：“覺金、心金、髓金、血金、淋金、腺金是一個階段，Lv2-漆黑時代，這些都涉及到人體感官，包括呼吸、內分泌激素、五感等方面，一旦改變了，眼前就是漆黑一片。”

  “神金、脊金又是一個階段，腦金再會是一個階段，這兩個階段，完全不知道怎麽推論。神經系統依靠生物電流傳導，一旦變成金屬，可能全身就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