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城,董鋪水庫養殖場。
黎愛萍拿著寫字板,圍繞著水庫邊巡視一圈,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因為水庫中養著能促進進化者身體發育的珍珠蚌,這是新政府的戰略資源之一。
“主任,這一批珍珠蚌又快到成熟期,可以采摘了。最近各大城市都派人過來采購,訂單已經快要把活珍珠訂購完了,您可得留一部分,給我們大家謀福利呀。”跟在黎愛萍後面的女員工,笑著說。
黎愛萍沒好氣的說:“以權謀私,你以為我是這樣的人?”
“當然不是,主任是模范官員嘛,不過您也不能總是為外城市著想,活珍珠我們合肥城自己都不夠用呢。上次趙市長不是找到您,說今年過年要拿活珍珠當過節禮物嗎,萬一我們買完了,今年合肥城大小官員還不得把您家的門檻踩壞了。”
“隨便他們去踩,今年我已經跟老張決定去北京城過節,老領導新婚燕爾,正好一起慶賀。”
“老領導是分管覆水藥劑注射的趙主席嗎?”
黎愛萍點點頭:“趙偉亮,曾經安徽省軍區司令員,新合肥的首任領導……”
女員工與有榮焉的嘖嘖驚歎:“咱們合肥城還真是人才輩出呢,趙偉亮是國家領導,朱立是首都北京警備司令員,朱海峰去了北美籌備新城,李偉軍在西部探索隊當政委,王瑩瑩已經當選全國婦女委員會副主任。”
“是啊,我們那一批,走上高位的很多。”女員工的話,勾起了黎愛萍對往昔的回憶,“那時候,我們眼中世界只剩下新合肥,只有胡總,毅然決然離開新合肥,重塑了新世界格局。有些人跟著他的背影登上大舞台,我呢,就窩在這裡,平平淡淡也挺好。”
說話間,她的眼前浮現了一個高大的背影。
包裹在厚重的盔甲中,在黎明前的時候,這個背影消失。
在這個背影驚天動地之後,原安徽省軍區司令員趙偉亮,原合肥警備區司令員朱立,原中二少年暗部隊長朱海峰,原預備役步兵師三團副營長李偉軍,原巢湖學院教師王瑩瑩,都追隨著背影的腳步,走上新政府的大舞台。
或許是他們自己的能力,也或許因為他們被貼上一個標簽——沈聰。
女員工沒有見過沈聰。
但不妨礙她對沈聰的幻想與憧憬,此時忽然道:“哎,主任,您聽說了嗎,今天好像胡總要登月了。”
“聽說了。”黎愛萍輕聲說。
“您最早跟胡總接觸,我可是知道,胡總加入新合肥的時候,是你引薦的呢。您跟我說說,胡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呀?”
黎愛萍沉吟半晌,微笑著說:“一個……永不止步的人。”
女員工拍了拍飽滿的****:“嚇,我還以為您要說,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呢。”
……
“偉亮同志,你的擔憂我能夠理解。”劉一武在辦公室裡,會見了到訪的趙偉亮,等聯絡員倒了茶水後,他遞給趙偉亮,“我認為黃主席登月,不管情況如何,並不會影響到政府的架構。”
趙偉亮接過茶杯,道:“我是關心則亂,我與黃主席認識的時間很早,可能是切身體會,也可能是身在局中。新政府的成立於擴張,雖然一直在努力消弭黃主席的痕跡,但處處都是痕跡。”
“確實如此,從一開始,我與華春主席交換意見,又召開常委會議,都認為淡化黃主席強大的個體影響力,才能保證政府的穩定。但想要淡化何其容易,政府的存在和現行體制的建立,都依賴他的強大影響。”
“這就是問題所在,登月是有失敗的可能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發生故障……”
“偉亮同志,你誤會我的話了,我的意思是說,政府確實依賴黃主席而建立並穩定。但一個成熟的體制,是不會因為個體的原因,從而動搖。政府現在的體制,已經趨向於成熟,各方面都努力做到平衡,領導班子也十分和諧,能夠扛得住任何突發問題。”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趙偉亮打了個哈哈,“黃主席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唉,你說他這麽著急登月,圖個什麽。”
“月球有他關心的線索,輻射波動也證明了那裡確實有情況。”劉一武說道,“像他這樣站在進化巔峰的存在,我們所思考的俗物已經難入他的法眼。這就是境界不同,看待事物的立場也不同,你我所急,不是他所急。”
“是這個道理,只是難以接受。”
“偉亮同志,再難接受也必須接受,領導班子團結一心,才能讓政府穩定,才能穩定整個局面。新世界的格局演變,政府已經做到最優解,我們不能讓這來之不易的局面,付諸東流。”
“這是肯定的,我也就是跟你掏心窩子說一說,身為國家的領導人,個人的意志必須屈服於集體的意志,這個覺悟我是有的。”
……
“波波好壞好壞的,不帶小四飛。”四腳龍獸躺在發射基地外面,看著衝天而起的運載火箭,嘟嘟囔囔的抱怨。
黃鼬獸則眼帶笑意,不時哢哢哢的附和著四腳龍獸。
道哥同樣狗臉色不好看,站在機器狗的腦袋上,悶悶不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登月和配種同樣不可兼得……也不知道科學院究竟有沒有研究出跨種族基因配對技術,唉,找個合適的母狗可真難!”
陳秀妮站在一旁,聽到道哥的自言自語,想笑。
如果真能打破生殖隔離,絕對是劃時代的恐怖發明,但科學院顯然並沒有進行過類似研究,道哥注定要失望。
同時她又有點傷感。
再過不久,她和沈聰就一在地球一在月球,地月相隔數十萬裡。有如傳說中嫦娥奔月,此行很可能一去不複還。
“地球所有羈絆,說拋棄就拋棄,這種不顧一切的孤注一擲勇氣,我不具備。”
她無法揣測沈聰此時心裡的想法。
是恐懼還是期待。
但事實上,沈聰此時根本沒有什麽想法,他正不斷通過活性波感知,全面監測運載火箭的一切運行程序。
地面再多的模擬實驗,都不如親自升空去體會。
既然以遨遊宇宙星辰大海作為奮鬥目標,他理所當然要學習掌握在宇宙中飛行的技術,這一次登月,就是實習。
“即將飛出大氣層,進入外太空,火箭運行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