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高速路上停下,蘇白把車門鎖打開,蘇暖和孫林兩個人馬上開了車門下了車,緊接著朱婷婷的男友劉剛也哆哆嗦嗦地下了車,之前眾人的故事渲染再加上蘇白的警告讓三人下意識的認為朱婷婷這個樣子是真的遇到鬼來遭報應了,顯得很是畏懼和慌亂。
蘇白也是有些無語,蘇暖和孫林兩個人急著下車還好說,劉剛作為朱婷婷的男朋友居然也這麽對自己女友不管不顧,實在是有點不上路子了。
下了車,打開了後車門,蘇白直接抓住了朱婷婷的肩膀,把她從車裡扛出來,朱婷婷的身體還在抽搐著,嘴裡的白沫還在繼續吐出,有點像是羊癲瘋的意思。
把女孩平躺著放在地上,蘇白的手在女孩額頭上摸了摸,至於是否是被鬼報復還是自身的身體問題,蘇白還真沒辦法去區別,為今之計,似乎只有打120了,但是這裡是高速路上不是城區裡,打120的效率並不高。
就在這時,蘇白忽然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見一個人,正在向這裡走來,那人身穿一件黑色的袈裟,手裡持一串佛珠,光頭,面容英俊,帶著大慈大悲的模樣,年紀說不上多年輕,也談不上多蒼老,總之給人一種中正祥和的感覺,對方之前應該是坐在一輛麵包車上的,那輛麵包車此時也靠右停車下來。
“阿彌陀佛,施主,讓貧僧看看可好?”和尚念了一聲佛號說道。
蘇白下意識地想拒絕,這和尚出現得有點太巧了,太巧了意味著有點刻意和不尋常。
如果硬要選擇,蘇白倒是寧願胖子來看看,雖說自己和胖子關系已經降低到了零點,但是胖子應該不會拒絕幫一個人瞧瞧病,而這和尚,蘇白卻不是很知根知底。
“大師,幫幫忙吧,幫幫忙吧。”蘇暖此時哀求道。
孫林和劉剛兩個人也雙手合十向和尚拜著,顯然,這個和尚被他們當作了救命稻草。
和尚只是看著蘇白,沒搭理其余三人。
蘇白笑了笑,後退一步,對和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和尚這才走山前,一隻手放在了朱婷婷的眉心位置,另一隻手放在了朱婷婷的小腹位置,然後嘴裡發出了一聲大喝,朱婷婷的身體猛地坐了起來,嘴裡打出了一個長長的飽咳,腥臭難聞,隨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像是終於恢復了正常。
“阿彌陀佛,女施主只是驚嚇過度加上身體最近不適,所以才出現這種狀況,而且,女施主應該是有家庭遺傳的羊癲瘋病史。”
聽到這句話,劉剛的臉色馬上一變,自己的女朋友居然有羊癲瘋?
蘇暖和孫林聽到這個,知道不是鬼怪作祟,也不怎麽怕了,但是看著朱婷婷的目光也是帶著一種嫌棄。
蘇白站在一邊摸了摸鼻子,這幾個大學生,真是現實得很啊,而且城府又不夠深,就算是嫌棄人家幹嘛要如此明顯地擺在臉上,何必呢。
和尚對蘇白雙手合十,又念了一聲佛號:“女施主並非是高頻率病症,所以毋須多慮,既然女施主已經沒事了,貧僧這就告辭。”
蘇白也雙手合十回禮,“敢問大師法號,再問大師在何處下碟。”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若是有緣,定能相見。”
和尚倒是顯得風輕雲淡,的確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派頭,說完這句話直接走到前面的麵包車上,麵包車也很快開走。
蘇白見朱婷婷也確實是沒事了,馬上對眾人喊道:
“上車吧,趕緊走,別耽擱了,到晚上山路就不好走了。”
眾人這才全部上車,車上的位置和之前一樣,但是劉剛再坐在朱婷婷身邊時顯然是有些不自在,朱婷婷也發現了這一點,顯得情緒很滴落,顯然,她之前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家族遺傳疾病,一直瞞著自己的男友。
為了追上前面的那輛寶馬車,蘇白直接開始了在高速路上的飆車,時速沒有超出高速的限制,但是基本上遇到車就超,效率很高。
大概一刻鍾後,那輛寶馬車又出現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這寶馬車上的那對情侶也是有意思,見後面的奧迪不見了居然也不停下來等等或者是打個電話問問,還是自顧自地雙宿雙飛著,心也是真大。
又過了幾個小時,車子駛入了阿壩境內,基本上都是高聳狹窄的山路了,山路狹窄得只能允許兩輛車對向而行,而且彎道很多也很急,但是這條路上的司機開車都很快,基本上無視了時速限制,只是會在有攝像頭的地方踩兩腳刹車,過去之後馬上速度又飆起來。
公路一側是高山一側是懸崖或者是河流,山上到公路邊有鐵絲網攔著,是防止山上的碎石落下來砸到公路上造成危險,但有些地方還是能夠看見石頭落在公路上,顯然,這種防護措施並非是百分百的保險,不過從蘇白的記憶中對比來看,已經是比以前好多了,汶川地震之後國家確實是花了大力氣把這條交通線給重新梳理重建了一遍,很多本來需要繞山的地方被打通了隧道,所以經常有幾公裡長的隧道。
這些奇特和刺激的交通路線讓車上蘇暖等人的情緒終於從朱婷婷的事兒上恢復了過來,開始嘰嘰喳喳地繼續聊起天,就連朱婷婷自己似乎也想開了,也不在乎劉剛對自己的冷淡態度,大不了回去後就分手,自己先把這一趟旅遊好好享受了再說。
到了下午一點多鍾時,前面的寶馬車在一個小鎮上停了下來,拐入了一個飯店門口,應該是準備停下來吃飯了。
蘇白也把車停在了寶馬車身邊。
大家一起下了車。
寶馬車的車主也是藍藍的女朋友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蘇白的面前,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長相來說沒什麽特別的,但是給人一種很作的感覺,看人時也帶著明顯的審視意思,尤其是目光落在蘇白身上時,帶著一種淡淡的不屑。
進了一家羌族飯館,藍藍的男友點了菜,所有人圍著一張圓桌坐了下來,菜都挺有特色,但是味道上對於蘇白來說不是很喜歡,所以他就吃了一點點,其余人則是吃得很過癮,而且每上一道菜都要先拿手機拍照。
先吃好了的蘇白提前下了桌,站在了自己車旁邊,抽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而這時,一輛麵包車開到了蘇白面前停了下來,開車的,居然是那個和尚。
“阿彌陀佛,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和尚把車停好下了車,見到站在這裡的蘇白也是顯得有些意外,不過這倒也不算是什麽,只有這一條公路貫穿著整個阿壩,大家在中途忽然相遇一下也不算是什麽奇怪事兒。
和尚去飯店裡要了一些熱水,然後買了一些囊,隨後酒又回到了麵包車裡用熱水就著囊開始吃了起來。
蘇白嘴裡叼著煙走到了麵包車旁,見和尚正在很認真地進食,也就沒去搭訕,而是走到了麵包車後面,看起來,是和尚一個人開著麵包車,麵包車裡也沒有其他人,但是麵包車後面的貼窗膜有點特殊,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絲毫。
蘇白把手放在了車窗上,這是無意之舉,但是當蘇白把手挪開時,忽然發現手掌還在上面,但是卻不是在外面,而是在裡面。
裡面有人!
蘇白馬上把自己的臉靠近車窗,幾乎是貼了上去,不一會兒,裡面也有一張臉學著蘇白貼在了車窗上,那是一張嬰兒的臉,瞳孔全部是白色,臉上泛著青,但是嘴角卻帶著戲謔的笑容,顯然是覺得和蘇白的互動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蘇白馬上後退一步,轉過頭,卻正好看見和尚站在自己身邊,這和尚走路居然不帶絲毫地動靜:
“施主,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身邊的事情吧,貧僧的事情,就不需要你關心了。”
“哦,為什麽?”蘇白反問道。
“你眼睛所看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我想看看裡面,可以麽?”蘇白問道。
不過,和尚的反應很是乾脆,直接點了點頭,“施主既然想看,就那就看吧。”
說著,和尚還主動拉開了車門。
下一刻,麵包車內的景象出現在了蘇白的面前,裡面有三具屍體,兩個大人分別是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子,正是之前和蘇白互動的那個小孩。
三具屍體都已經高度腐爛了,但是卻沒有聞道絲毫的屍臭味。
“阿彌陀佛,他們是橫死在外的人,已經凝成厲鬼,所以必須送到天葬台去接受天葬,以鷹啄食肉身,惡念才得以消散轉生,貧僧,做的就是這種事情,望施主見諒。”
和尚說得很是大慈大悲,一副我為天下人的姿態。
但是蘇白卻直接一隻手伸進去,把那小男孩的屍體給轉過來,指著小男孩屍體後腦杓上的凹槽傷口說道:
“大師,這傷口應該是你手上那一串佛珠打出來的致命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