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的狠,是一種很狂傲的狠,像是狼一樣,帶著自己的一種驕傲;
蘇白的狠,則顯得更為陰柔一些,貫徹著一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信念;
或許在之前,雙方意外中刹那間的對視中,雙方的第六感其實都有著自己的反應,但是在蘇白的故意表現之後,肖恩表現出了一種不屑,一種對故事世界螻蟻土著的不屑,
而蘇白,則是從對眼的一開始,就下定決心出手殺人了。
蘇白曾經在故事世界裡碰到過西方聽眾,不過那一次,他所碰到的西方聽眾實力水平層次其實不是很高,大家也都是半斤八兩的樣子,而且面對的危險也是一個大方面,並沒有完全地對立起來,不過雙方還是很默契地分成了兩個陣營。
但是在這個故事世界裡,蘇白和胖子、和尚以及嘉措幾個人都互相算計過好幾次了,彼此之間的信任感也是缺缺,若是遇到了西方聽眾,蘇白怎麽可能還留手?
雖說可能雙方的任務之間沒有必要的衝突,甚至目的可能還是一致的,但是蘇白不敢賭,也不需要賭,把一切賭博的因素給掐死,就是等同於把不穩定因素給徹底熄滅,如果是東方人聽眾,蘇白還說不定猶豫一下,既然是西方的,有著那種非我族類的心態,蘇白自然是直接下殺手。
理由,其實就這麽簡單,
在故事世界裡,殺一個人,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甚至是你看他不順眼,都可以去殺。
百辟很是輕松地刺入了肖恩的腰部,蘇白這一匕首刺得很是刁鑽,角度和位置都選擇得很好,而且是偷襲,從肖恩背後偷襲。
真正的對決廝殺之中,第一手的先機往往非常重要,甚至絕大部分對決的勝負都取決於第一手奠定下來的優勢;
當初舉辦殺人俱樂部時,無論是武官出身的熏兒還是警察系統出身的楚兆,都對蘇白進行過很是系統地刺殺訓練,再加上蘇白父母當初的確是有涉黑的背景,不然蘇白父母也會有九哥這樣一個保鏢了,所以蘇白也算是自小耳濡目染了一些。
這第一手,蘇白得手,瞬間後退。
這個時候,往往也是對手發動反擊最為瘋狂的時候,一方面是身體遭受創傷時的一種反向刺激,另一方面也是人的情緒突然遭遇過激時的下意識反擊自保的本能;
如果有把握在第一手得手之後瞬間接下面的招式把對方徹底地終結那自然是最好,否則,還是先退一步才是最為明智和保險的。
蘇白並不知道肖恩的深淺,所以他並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承受的住對方的凌厲反擊。
“嗷!”
被偷襲之後的肖恩陷入了暴怒之中,發出了一聲狼嚎,緊接著身體一扭,皮膚呈現出一種青綠色,雙手變成了狼爪,臉部也扭曲出現了人狼的模樣,他並沒有全部狼化,但這種半人狼的狀態反而能夠把人類的智慧和狼的本能天賦給發揮到最大的極致。
腰部肌肉開始鎖緊,腰部位置的傷口被夾住,但是鮮血還是在不停地流出來,肖恩的目光在蘇白手中的百辟上掃過,心中駭然這個東方人手中的匕首,居然這麽的凌厲,那鋒銳的氣息居然在拔出來之後還能繼續停滯在自己的體內,讓自己連愈合傷口都不能。
“狼人啊,有意思。”
蘇白一隻手持匕首,另一隻手握拳,然後開始在原地不停地彈跳,像是一個拳擊手一樣。
遠處,馬車內,胖子掀開了簾子,看見了那邊的一幕,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道:
“狼人啊,西方人喜歡玩的強化體系,這故事世界裡居然還有西方聽眾。”
嘉措則是緩緩開口道:“沒什麽奇怪的,之前你遇到過其余的東方聽眾麽?
不是我們運氣好就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而是那些實力比我們弱的聽眾,可能都被人清理掉了,當然,在妖穴裡應該死了一批,但不至於是全部,剩下的,應該是被西方人解決掉了。”
“咱仨現在可都是殘廢啊,阿白這麽一搞,不是惹來麻煩了麽,現在暫時咱惹不起不能躲得起麽?”
胖子有些不滿道,若是狀態還在,身體沒受傷,遇到西方人的話,胖子估計比誰都來勁,但是現在身受重傷,實在是沒那個得瑟的底氣。
和尚看了看胖子,“不是你說要吃叫花雞的麽,事兒還不是你引起的?這次應該是碰巧遭遇上了,也是蘇白反應夠快下手夠狠,現在不至於完全被動。”
和尚又看向坐在車子裡的嬰兒,對嬰兒一邊做手勢一邊說道:“乖,把馬車駕走,咱們離得遠一點,不然反而會成為蘇白的負擔。”
嬰兒看了看和尚,然後爬出了簾子,在前台位置,一隻稚嫩的手牽扯住韁繩,不過沒有拍鞭子也沒去拉韁繩,只是做了一個架子,然後“咿呀咿呀喲”的小孩子聲的喊起來。
馬匹居然還真的動了,調轉了身子,拖著馬車向更遠處開始移動。
“這孩子,沒話說了,我兒子要是有這麽聰明該多好。”胖子有些豔羨地說道,“可惜,還要把他送到妖穴裡去,唉。”
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沒說話;
嘉措也是沒說話,
因為這兩個僧人,當初可是都打算吞吃了這個嬰兒的,只是現在看來,嬰兒離開母體的日子已經夠久的了,而且在伏龍山畫中那個老翁應該是做了什麽,孩子出生時所攜帶的靈氣居然全都被他自己吸收得七七八八了,再吃了他,和吃了一株幾百年人參差不多,人參固然寶貴,但是在現實世界裡花錢還是能買得到的,為了這一點好處把他吃了再去把蘇白徹底得罪狠了,沒必要,要知道現在四人之中狀態最好的可是蘇白。
猛然間,和尚睜開眼,“孩子,停住,別動。”
小孩子衝著簾子後面的人皺了皺眉,吐了吐舌頭,顯然對這個善於變卦的和尚很不滿意。
“和尚,怎麽了?”胖子問道。
嘉措的指節開始在馬車底部敲擊著,“那邊,有三道氣息,已經接近了。”
“那西方佬的同夥來了?”胖子有些詫異,“靠,玩完了,這不是要被一波收人頭啊,阿白一個人挑一個又在偷襲得手後,我覺得問題不是很大,但是咱們三個現在就是肉雞啊,隨便來個人都能屠殺我們。”
“得想個辦法了,馬車,速度畢竟慢。”和尚沉吟著。
“胖子,從我懷裡把那個小瓶子拿出來。”嘉措開口道,他的獨臂也斷折了,雖然被固定住了,但是距離能使用估計還要個幾天去修養,現在連拿東西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去打架了。
胖子伸出手摸了摸嘉措的****,還捏了捏。
嘉措臉沉了一下,“左邊。”
“哦,不早說。”
胖子把一個瓶子取了出來,扒開瓶塞一看,“靠,不是、、春藥麽?”
“有激發藥效的符水麽,不,是刺激人氣息和精神的符水。”嘉措看向胖子問道。
“有。”胖子從兜裡掏出了一把符紙,之前他中屍毒時沒事兒做畫了很多符紙,功效不大,但是五花八門的雜七雜八的都有。
“符紙泡水,加紅丸,我們三個一起喝了。”嘉措說道。
和尚聞言,點了點頭。
胖子愣了一下,尼瑪,死到臨頭了吃強力春、、藥?這是要死前來一發?還是車廂裡三個男的?
“照做。”和尚忽然覺得有些頭疼,這胖子有時候比萬人精明得多,但是有時候有容易想岔路上去了,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腦子裡現在在想什麽東西了。
和尚都這麽說了,胖子就清楚自己可能猜錯了,馬上拿出水壺,先把剩下的紅丸都用手捏碎丟入了水壺裡,然後把符紙點燃,也塞入了水壺裡。
搖晃了幾下之後,胖子深吸一口氣,“喝啦?”
“喝三分之一。”嘉措提醒道。
胖子點了點頭,喝了兩大口,然後帝給嘉措喂了好幾口,最後和尚接過水壺,全部喝了下去。
…………
米克爾手中握著一把魔杖,風之力在他的身上凝聚出一層淡淡的青色光圈,讓他的速度比身後的皮斯和傑爾更快。
皮斯手持一把墨色的長弓,奔跑的時候頭髮飄逸起來,露出了尖長的耳朵。
傑爾的身體肌肉開始鼓脹起來,每一步落下去都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這三人本來就在附近修建在郊外的教堂內休息,在感應到肖恩的狼化氣息後迅速趕來,然而,就在此時,前面的坡上,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駛過來,駕車的,居然是一個嬰兒。
米克爾目露疑惑,但是三人還是繼續前進,很是堅決。
緊接著,
一道狼嚎傳出,這不是狼人的嚎叫,狼人的嚎叫充斥著血腥和暴力,而這一聲狼叫帶著一種無垠的蒼茫,氣勢非凡。
米克爾深吸一口氣,皮斯和傑爾看了眼米克爾,還是跟著他繼續往前奔跑。
“阿彌陀佛!”
佛號自馬車內傳出,梵音響起,巍峨浩蕩,帶著一種佛家浩浩湯湯的威能!
米克爾的臉色終於沉重了下來,奔跑的速度也終於慢了下來,身後的皮斯已經停下腳步開始張弓搭箭,而傑爾也在開始準備把自己的蠻族血統給強化到極致。
“無量……天尊!”
“轟!”
天空中,隱隱約約見居然傳出了一道雷音轟鳴,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趕上了。
米克爾終於停下了腳步,抬起手,示意自己身後的夥伴不要輕舉妄動。
馬車內,胖子已經開始流鼻血了,看著自己已經硬梆梆的下體,哆哆嗦嗦地問道:
“把他們……嚇……停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