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嘉措問道。
“沒說清楚電話就斷了。”蘇白揮了揮手機,“我出去一下,一起去麽?”
“哪裡?”
“公墓園區。”
“你一個人可以解決得好的吧,我再去查一些資料。”嘉措說著手指在茶幾上敲了敲;
的確,以現在蘇白的實力,自己去不去幫忙其實意義不大,倒不如留在家裡再翻翻一些典籍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訊息。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一下。”蘇白一邊拿起車鑰匙一邊說道,“那個地獄,好像能夠有改變時間流速的能力,但應該不是故事世界。”
嘉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蘇白走出了家門,自己那輛普桑還是停在老地方,上車後發動了車子,發現油是滿的,顯然平時嘉措跟和尚也偶爾會開開。
開車先上了高架,蘇白又拿出手機給楚兆打電話,但那頭一直顯示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老實說,這個提示音在七八年前倒是很常見,但是在近幾年中國基礎通信設施日漸完善的今天已經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了,而且公墓園區並不是在什麽荒郊野外。
二十分鍾後,蘇白來到了公墓園區這邊,他是一路超速過來的。
下了車,蘇白卻看見另一個人站在門口位置,對方也察覺到蘇白的到來,轉過身,對蘇白招招手,
“沒想到在這裡會碰見你,本來還想明天去找你喝茶的。”解稟一邊拿手絹擦拭著鏡框一邊說道,他似乎也是剛到沒多久,還沒進去。
“你怎麽會在這裡?”蘇白主動走過去,這句話的潛意思就是問,這裡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鬼。如果是解稟在這裡玩什麽東西然後楚兆被困在裡面也說得過去。
“我說我恰巧路過附近,感應到裡面的能量波動,你信不信?”解稟聳了聳肩有些無奈,“不過靠近這裡後手機信號就很差了。”
“我有兩個朋友在裡面。”
蘇白說著走入了公墓園區,這個時候,不管解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其實都沒有什麽必要去深究了。
“磁場有點亂啊。”解稟也跟著蘇白一起走進來了。
的確,一進入公墓園區實際范圍,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四周有些紊亂的磁場環境,這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人的感官知覺,對於普通人來講可能就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蘇白跟解稟兩個人都是高級聽眾,自然能夠體會得更細膩一些。
“你朋友估計在那兒吧。”解稟伸手指了指處於公墓園區西側位置的辦公區域,那裡是清一色的平房,但裝修還不錯,而那個位置,是一切紊亂磁場的發散地。
蘇白向那邊走去,解稟一邊打著呵欠一邊跟著蘇白一起走,既然來了,也沒有不去看看的道理,事實上,他只是在附近的一家飯店裡和梁森一起吃夜宵,開車回來時梁森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就讓解稟過來看看,至於梁森則是自己回去了。
“蘇白!”
“蘇白!”
兩聲呼喚自辦公室前面的花圃中傳來,然後渾身是血的楚兆從裡面爬了出來,他現在當真狼狽得很。
蘇白伸手將楚兆扶起來,微微皺眉,
因為他發現楚兆除了精神萎靡了一些,倒是沒什麽大礙,身上血口子是多,但都不深。
“嘿。”站在後面的解稟笑了笑,“這感覺像是縱欲過度了一樣。”
楚兆有些有氣無力地掃了一眼蘇白身後的解稟,對方調侃他,他也沒發火,即使是面對蘇白時他也清楚了身份地位的差距,那個人既然能夠跟蘇白在一起,自然也是與蘇白一個級別的存在,對方可不會對自己顧念什麽。
“熏兒在裡面,咳咳…………”楚兆咳嗽了起來,他的身體現在真的很虛弱,解稟剛剛調侃說他是縱欲過度,其實真的差不多,這樣子像是一個普通人遇到女鬼陽氣被吸地七七八八的結果,但楚兆現在也是一名低級聽眾了,現實世界裡碰到這麽強大的鬼,概率應該不會很高吧。
蘇白走過去,伸手去開門,卻感覺到門把手上傳來了刺骨的寒意,蘇白略微發力,整扇門當即脫離了牆壁。
等走進去時,蘇白看見躺在地上的熏兒,熏兒的臉色和楚兆差不多,一片蒼白,就連嘴唇上也是不見絲毫的血色,她已經完全昏迷過去了,辦公室裡像是把冷氣調到了最低一樣,陰風陣陣吹拂。
將熏兒抱起來,看著她微蹙難受的眉,蘇白歎了口氣,辦公室裡倒是沒有其他的異常了,當蘇白抱著熏兒走出辦公室時,看見那邊解稟正在給楚兆喂丹藥。
蘇白記得以前自己身受重傷時梁森跟解稟就給自己提供了一株草藥讓自己得以去了西安,雖然一定程度上是為了讓自己去背鍋,但也足以說明這兩個人身邊天材地寶這些東西存貨不少。
“裡面還昏迷了一個?”解稟手指在楚兆眉心點了一下加速丹藥藥效的揮發,隨即站起身走到蘇白面前,查看了一下熏兒的狀況,“一模一樣,精血損耗過度了。”
“可以推測出是什麽東西在搗鬼麽?”蘇白環視四周,周圍放眼望去,全都是墓碑,在凌晨這個點,這裡也顯得死寂得過頭了。
“不清楚。”解稟搖搖頭,“但應該不至於是聽眾,否則也太無聊了。”
這一點蘇白認同,應該不至於是聽眾搗的鬼,雖然熏兒跟楚兆是低級聽眾,但如果因此出現了什麽意外,那位搗鬼的聽眾也是會遭受廣播懲罰的,完全得不償失。
“蘇白,照片,看,照片……”
楚兆被解稟喂了一粒丹藥,楚兆似乎恢復了一點氣血,在此時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很費力地抬起手臂打算遞給蘇白。
蘇白走過去,伸手接過了照片。
解稟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
“有什麽異常麽?”解稟問道,他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是純粹一個來看熱鬧的心態,跟蘇白之前在廣州進入那個節點一開始的心態一樣,就是來打個醬油。
“拍照時,我們只有三個人,但是現在卻多出了一個人。”蘇白手指在一個女人的臉上敲了敲,“這個女人,當時並不在。”
“在你的墓碑旁邊,也有她的墓碑。”楚兆這個時候說話還是有些費力氣,他很焦急,但卻必須撐著將自己跟熏兒之前所查找到的情報跟蘇白說一下,雖然有些斷斷續續,但至少他把事情說清楚了,隨後,已經累極了他哪怕剛剛吃了解稟的丹藥也是有些支撐不住了,直接昏睡了過去。
照片被蘇白捏在手中隨意地彈了彈,這裡,似乎沒有什麽危險,畢竟無論是楚兆還是熏兒都只是虛弱過度的症狀,能把他們倆折磨成這樣,如果想取他們的性命也是極為簡單的一件事,但是那未知的東西並沒有這麽做。
嗯,或者叫是那個照片內多出來的女孩兒並沒有這麽做,顯然她並不是想要殺人。
“你怎麽看?”解稟看著蘇白,之前楚兆說的話他也聽清楚了,現在想聽聽蘇白的看法。
“廣播很守規矩的。”蘇白說了這麽一句話。
解稟點點頭,“的確,那這應該不是廣播乾的,我們是聽眾,所以廣播不會乾預我們的記憶,這對於他來說,太拉低自己b格了。”
“但照片裡的人。”蘇白抿了抿嘴唇,“先去墓碑那裡看看吧。”
兩個高級聽眾在一起,也確實沒什麽好怕的,蘇白可不相信對方有能力將自己跟解稟也折磨成熏兒和楚兆那個模樣。
“就是這塊。”蘇白先找到了自己的墓碑然後順移下去,看見了自己墓碑旁邊的那個女孩兒墓碑。
“打開看看唄。”
解稟一隻手抓著墓碑等待蘇白的決定。
“開吧。”蘇白確認道。
“好。”
解稟微微一笑,掌心發力,不光是墓碑,連同這一圈的泥塊以及水泥板在此時全都飄浮了起來,下面,出現了一個小坑,裡面是一個精致的骨灰盒。
“還真的有東西。”這倒是讓蘇白覺得有些意外,蹲下來,伸手將骨灰盒拿在了手中把玩了一下。
“有骨灰麽?”解稟也蹲了下來,“我怎麽覺得咱們這種簡單粗暴的對待方式太辜負這裡的夜晚和環境了。”
兩個人都是高級聽眾了,自然不會去擔心被鬼嚇到或者影響到這種事情,因為除非廣播真的瞎了眼,否則這個現實世界裡應該不可能有堪比大佬級聽眾的野生存在。
“有。”
蘇白毫不猶疑地打開骨灰盒,盒子裡是潔白的粉塵。
“這女孩兒生前得有多純潔,死後的骨灰居然也這麽潔白。”解稟有些意外道。
然後,他看見蘇白伸出食指沾了點骨灰送入了自己舌頭舔了一下。
“…………”解稟,“呵呵,你這太重口了。”
“珍珠粉。”蘇白確認道,“你要的話待會兒可以抹臉上,美白的。”
骨灰盒裡,竟然不是骨灰,而是珍珠粉,蘇白手指插入骨灰盒中,
然後手抖了抖,從裡面夾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
一個女孩坐在咖啡屋靠窗的位置上,面前放著一杯咖啡。
這家咖啡屋,蘇白認識,這個女孩兒,蘇白也認識,就是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