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走,怎麽可能?
她之前在幻境中差點把自己搞瘋搞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放過我?
哪怕還不知道女醫生的名字,哪怕知道了可能附近還有其他的聽眾,哪怕有再多的哪怕,在蘇白心裡,也是早就對這個女人下了死刑;
這樣子只是玩了一個花樣,一方面是玩弄一下對方的心態,讓對方在必死的時候升騰起那種生的希望再硬生生地掐滅掉。
這就跟擼一個心態,在最後射出**之前,總得變著花樣來回擼讓自己的快感更加持久一些。
蘇白的手在女醫生的身上摩挲著,居然沒有摸到什麽法器之類的東西,連手機錢包都沒有,估計這個女人是喬裝打扮成的女醫生,自己之前的東西應該都放在了另一個地方了。
不過,在白大褂的一個口袋裡,蘇白摸出了一個懷表。
一個不是很精致的懷表,不是那種名貴表系列,差不多就相當於街邊幾十塊的紀念品而已,打開懷表,蓋子那裡嵌著一張照片,是這個女醫生,樣子看起來比現在更年輕一些,沒現在這麽成熟,那時候還稍顯青澀,看起來照片上應該至少是一年前的她吧,對於聽眾來說,一年足以改變很多很多了。
照片裡,除了這個女人,還有一隻貓,這隻貓被這個女人抱在懷裡拍的這張照片,那隻貓一副高冷的姿態,仿佛被你抱著拍一張照片是給你面子一樣。
一隻貓,一隻黑貓,
吉祥!
蘇白的嘴唇在此時有些發乾,這個自己剛剛殺死的人,居然也和吉祥有關系,那麽按照這個思路來說,她也就和那個自己猜測的人有關系了。
恐怖廣播這次選派執行現實任務的人,不可能是隨機選取的,應該是選取了有某點共同性的人。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蘇白終於感到一些恍然了,這樣子看來,恐怖廣播是真的在通過這些方式去進行試探和確認。
“為什麽不乾脆再停播一下去整改呢,非要這麽曲線救國麽。”
蘇白喃喃自語著,恐怖廣播到底是個什麽具體的盤算,蘇白猜不透也懶得去猜,不過他還是把女醫生的屍體給抱起來,走入了池塘裡,池塘下面有不少石頭以及廢棄物,蘇白找了個縫隙把屍體給卡在了裡面然後就浮出了水面,草坪上還有一些血漬,蘇白也做了一些遮蓋。
她本來就是一個假的身份,又是聽眾,所以她的死亡應該不會引起太多現實世界的波瀾。
或許是因為西安這邊的氛圍對聽眾來說實在是太不友好,所以蘇白做起事情來時也是顯得比以前更謹慎了一些,至於女醫生之前所說還會有其他聽眾來找自己這件事,蘇白倒不是很擔心,一方面是大家又沒有什麽確切的聯系方式和身份定位,誰也不知道還有誰也接了這個任務,所以女醫生這句話的真假還真的有待商榷;
另一方面則是就算這個女醫生有自己的人脈圈子能夠把蘇白的那件事給傳播出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現在的西安就是聽眾的墳墓,血屍也是神出鬼沒的,你就算是條龍到了這裡你也得盤著,
大家都在裝孫子,誰怕誰啊。
蘇白回到了病房,他不打算繼續住院下去了,當危機明顯還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繼續裝鴕鳥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坑裡享受醫院裡的陽光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只是身上的衣服髒了也濕了,想換一套衣服再走。
雙人病房裡,隔壁床還是亂糟糟的樣子,換好衣服的蘇白站在了自己床邊有點稍微出神。
如果說那個女醫生是在自己躺在假山上小憩時對自己出手的話,那昨天晚上的一幕,那個戴著屍環的病人和護士,其實不算是幻境之中的產物,而是真實存在著的?
雖然蘇白自己並不擅長這方面的術法,但是多少也了解一些,這種術法更多的是依靠對方的記憶進行編造和改變,製造出一種更有代入感的畫面然後以達到更好地摧毀對方精神支柱的效果。
意思就是那個女醫生對自己的精神攻擊幻境,依據的,還是自己最近的記憶。
走到隔壁床邊,蘇白把這床上的被子掀開,裡面什麽都沒有;
蘇白記得這個病人是去服務站找水喝去了。
其實,有一個地方應該能找到他,那就是醫院的太平間,只是蘇白沒那麽無聊而已。
把被子放回去,蘇白準備離開了,然而,似乎是被子落下去掀起的風,把一張紙片給刮了起來,這張紙片是藍色的,和病床被套的顏色很像,之前放在床上很微不起眼,但是被蘇白掀開閉合被子的舉動給吹出來了。
撿起這張紙片,蘇白發現上面並沒有什麽字,只有一個畫像,一個寥寥幾筆的人以及一隻寥寥幾筆的貓臉。
又是貓?
蘇白發現自己現在有些對貓過敏了,但是這隻貓的意思是什麽?
難道說又是吉祥?
一個平日裡就曬曬太陽看看畫帶帶孩子的黑貓,現在忽然這麽有鏡頭感,也是讓蘇白有些出乎意料,但是這張紙片到底預示著什麽意思?
是這座醫院的鬼留下的,還是血屍留下的?
這時候,蘇白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醫院的髒東西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活躍起來的?
自己第一次見到隔壁床的病人以及那個護士是什麽時候?
是血屍來到這家醫院的衛生間捏爆自己手機的那個下午之後。
難道說,現在那具血屍也躺在這家醫院的太平間裡,正是因為受到血屍氣息的牽引,所以讓這家醫院裡的髒東西也開始活躍起來了?
但是,血屍不在兵馬俑博物館待著,繼續欣賞它的京觀,而是跑到醫院太平間裡來做什麽?
難道是深宅大院的始皇陵住膩了,所以想到太平間裡來避避暑換換口味?
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念至此,本來不打算去太平間的蘇白,忽然又升起了一點衝動。
血屍那天沒有殺自己,讓自己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它繼續留在這家醫院裡,為的是什麽?
蘇白第一反應是等自己,但是轉念一想似乎又有點過於自作多情了,如果真的是刻意等自己,那麽那天在廁所裡有什麽不能交流有什麽不能交代?
又或者,它是在等這批聽眾中另一個它需要等待的人。
蘇白心裡倒是沒有多少自己不是那個人的落差感,他沒那麽幼稚,這個世界也不會完全圍繞著自己去轉,不過,如果真的是它,自己又想到了是它,要離開這家醫院前,不去看看,總是覺得有些不好。
走出了病房,蘇白直接走到電梯那邊按了向下的按鈕,中途還順便從服務站的台子上順走了一瓶百歲山。
電梯到底層之後,蘇白又走樓梯下去,這一層,就顯得有些空幽幽的了,顯然不是經常有人來往,往深處走,那邊“太平間”三個字,哪怕是用最普通的字體寫成的,也讓人有點下意識地頭皮發麻。
蘇白之前也算是見了各種大場面了,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對這種鬼神的事情變得比以前更敏感了起來,或許也是因為血屍之前給自己帶來的壓迫力實在是太大的緣故吧。
太平間是上鎖的,蘇白用指甲劃開了門上的玻璃,然後把手伸進去開門。
裡面有冰櫃,絕大部分的屍體都被放入了冰櫃裡,但也有一些屍體是被放在擔架車上,對於一家大醫院來說,一些來歷不明或者是不方便處理的屍體肯定有不少。
蘇白掀開了自己面前第一輛擔架車上的白布,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蘇白面前,
纏著繃帶,手腕上戴著藍色的屍環。
“給你帶水過來了。”
蘇白扭開了百歲山的瓶蓋,把礦泉水倒入了屍體的嘴裡,令人奇怪的是,屍體的嘴裡並沒有隨著礦泉水的湧入而溢出,像是真的被喝下去了似的。
蘇白笑了笑,把剩下的半瓶礦泉水放在了擔架車上屍體的手臂旁,然後把白布給蓋了上去。
又往裡走,穿過了四五個擔架車,在最深處的一輛擔架車面前,蘇白停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既然是它回來了,自己也就不用再害怕多少了,雖然自己以前和它的交集不多,但是它既然以前沒傷害過自己,之前也沒傷害過自己,
現在,
應該也不會吧?
或許,這種感覺就是這麽的天真,這麽的奇妙,但這就是蘇白的性格,靠近這具屍體時,蘇白的腎上腺素開始加速分泌,那種快感,那種刺激感,不斷地充斥著蘇白的頭皮,蘇白從中獲得了一種極大的亢奮。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現在你是什麽處境,既然你回來了,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你可以吩咐。”
蘇白說完,伸手去掀開白布,不過蘇白這次掀的位置不是頭部了,而是下半身位置,應該是太緊張所以弄錯了,
裡面確實躺著那一具血屍,
但是,蘇白的目光卻猛地落在了血屍的襠部,
血屍的雞兒正硬梆梆的矗立在那裡,
蘇白的手當即一顫,
血屍是男的?
不是荔枝!
刹那間,一種大恐懼瞬間彌漫起整個太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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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京觀:古代為炫耀武功,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