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老龍頭的城牆在這裡也就只能看個模糊的影子,晨曦初現,在大海上看日出無疑是絕美的,只是此時這個胖子卻顯得分外不解風情,甭管周圍景色多麽美,他反正就是呼呼大睡,呼嚕打得震天響,嘴角處,還不時有口水滴淌出來,顯然,睡得很是香甜,估計還在做著什麽美夢,不停輕微搖晃的船身對於他來說反而像是一個搖籃。
一陣波濤過來,濺起來的水花拍打在了他的臉上,胖子當即一個機靈,醒了過來。
“幾點了,幾點了?”
胖子眯眯眼,有些睡意朦朧的打了個呵欠,然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腦子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伸了個懶腰,爬到蘇白衣服那裡摸了摸,摸出了煙跟打火機,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胖子這才回過神來。
“艸,不是說五分鍾就回來麽,現在都快五個小時了吧。”
也不是怪胖子迷迷糊糊的,原因實在是蘇白之前說好五分鍾下水馬上就回來,潛水這件事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很危險的,但是對於資深聽眾來說,就算是想被淹死也很難,所以胖子也就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打個盹兒,完全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這一個盹兒,就打到了早上了。
到這個時候了,蘇白還沒回來,胖子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過他也沒有大呼小叫急匆匆地跳下還去找人,因為如果說蘇白在下面都遭遇了什麽意外的話,胖子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幸免,而且,講一句比較傷感情的話,胖子跟蘇白的關系,還真沒到那種“生死相依”的地步。
“啪!”
一隻手,抓住了船舷,緊接著,蘇白從水下爬了出來。
“嚇死我了大白,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胖子很是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沒有去解釋五個小時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也沒解釋自己為什麽沒下海去找蘇白,這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大家都懂的,不過不管怎麽樣,蘇白現在平安回來了,就可以了。
上了船的蘇白,坐在甲板上,一隻手打理著自己的頭髮另一隻手拿著身邊的自己的乾衣服擦了擦。
“來,抽根煙緩緩,然後跟我說說你這五個鍾頭到底在下面鼓搗了什麽。”
胖子把一根煙遞給了蘇白。
蘇白用右手接過煙,然後用左手從胖子手裡拿過打火機點燃。
“下面有些詭異。”蘇白似乎是有些驚魂未定,緩過神來後,蘇白對胖子很認真地說道,“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艸,這麽凶險?”胖子眼珠子滋溜一轉,道,“那下面到底是啥?”
聽到有危險,胖子真的是聞戰則喜的樣子,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意味著豐厚的收獲,胖子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一樣,已經顯得有些急不可待了。
“先回去吧。”蘇白說道,“回到岸上,我再和你慢慢說,我現在很餓。”
“哦,好。”胖子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麽。
遊船回到了岸邊,這時候景區內已經有工作人員開始上班了,兩個人迅速上岸離開。
蘇白坐在山坡上,顯得有些疲憊,閉著眼,像是在假寐。
胖子拿著一大堆麵包零食和飲料走了過來,全都放在了蘇白的面前。
“附近的餐館都沒開門,也沒什麽早餐店,就只能給你在超市裡買點東西吃吃了,媽的,你說氣不氣,剛本想先去上個廁所,結果這裡廁所門都關了,說是現在淡季,所以景區裡大部分公廁也不對外開放。”
蘇白打開一份麵包,很是安靜地吃了起來,他吃得很慢,看起來不像是真的餓了。
胖子在蘇白身邊坐了下來,拍了拍蘇白的肩膀,“那個,現在可以給我講講下面到底是什麽了麽?”
“一面鏡子。”蘇白打開一瓶礦泉水,“一面很可怕的鏡子。”
“…………”胖子,“額,你其實可以更詳細一點的。”
蘇白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山坡前面正對著的城牆位置。
胖子尋著蘇白手指方向看過去,在那段城牆上,有三個人站在那裡,兩男一女,正是林舟、徐嘉誠以及穎瑩兒。
…………
“你可以走了。”林舟很認真地對穎瑩兒道,“你留在這裡,我會分心。”
穎瑩兒微微一笑,替林舟將大衣給披上去,然後點點頭,轉身走下了城牆。
“你這女兒不錯。”徐嘉誠摘下了墨鏡,一邊享受著海風一邊說道,“人家常說久病床頭無孝子,你這個鬼樣子,她也能對你這麽好。”
“我養了她。”林舟說道。
“呵呵。”徐嘉誠笑了兩聲,道,“下面,可以開始做正經事了吧。”
“下海吧。”林舟走到了靠海的城牆垛子那邊,拍了拍這裡的石頭,“你應該淹不死吧。”
“笑話。”徐嘉誠不以為意道。
“我水性也很好。”林舟把穎瑩兒剛剛給自己穿上去的大衣給脫了下來,隨手丟在了地上,“就直接從這裡下去,你拖著我,我給你指路,不是很遠。”
“行。”
徐嘉誠一隻手抓住了林舟,然後兩個人直接從城牆上跳入了海中。
…………
“第二縱隊已經去了。”
見林舟跟徐嘉誠已經下海了,胖子忽然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仿佛自己欽定的寶貝就要被別人給拿走了。
“咳咳咳…………”蘇白咳嗽了一聲,掌心裡有一些痰,這些痰很粘稠,像是蠟油一樣,只是這時候胖子是背對著蘇白看著遠方的城牆方向,所以沒有注意到蘇白馬上把手放在草地上擦拭的動作。
“你還坐著不動?”胖子終於轉過身看著蘇白,“要知道那裡面很可能有你父母的線索,你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麽?”
“讓他們先去探路吧,我們等會兒就下去。”蘇白把吃剩下的麵包放在了身邊,站起身,拿出一張面紙先擦了擦嘴,再擦了擦自己的掌心。
“那還要等多久?”胖子有些迷糊道。
“不用多久了,快了。”蘇白的目光倏然看向了斜後方向,在那裡,有一個穿著但藍色牛仔褲戴著紫紅色披肩的男子正靠在樹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啊,我的白。”公子海掐著蘭花指指了指蘇白,一臉風情萬種。
…………
一輛吉普車以很快的速度在公路上奔馳著,現在是秦皇島的旅遊淡季,又是大早上的,所以路上車並不是很多。
車上,坐著兩個男子,一個穿著軍大衣,帶著帽子,蜷縮在座位上,像是在打盹兒,另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光頭,在開著車。
當初,蘇白跟熏兒以及楚兆等四人一起創建了殺人俱樂部,於世俗人眼裡,已經算是很離經叛道甚至是聳人聽聞的一件事了,而這兩個人,他們則是那個組織的創建者之一,如今這個組織不光是在京津唐地區發展得很是迅猛,在南方以及西部地區也有著很大的勢頭,而這個組織的教義以及宣傳口號,哪怕是資深聽眾甚至是更高級的聽眾聽起來也是覺得一陣後背發涼。
這是一個組建出來就把掀翻恐怖廣播當宗旨的組織,或者可以稱之為……宗教。
“鐵子,醒醒了,快到了。”開車的羽絨服男子伸腳推了推那個男人。
“軍兒,你開這麽快幹嘛,我還想多睡一會兒的。”鐵子坐正了身子,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涕,他這個形象,倒像是一個遊手好閑的中年無業遊民,絲毫沒有一點點資深聽眾的風采。
吉普車在老龍頭風景區前的停車場停了下來,羽絨服男子下了車,打開了後車廂,從裡面提出來一個很大的包裹。
“檢查一下東西,可以進去了。”
“他們人都到齊了麽?”
“他們只會比我們更著急。”
“也是。”
被稱作為鐵子的中年男子也下了車,從自己軍大衣裡掏出了一張弩,這張弩通體銀色,哪怕是在這寒冬裡,它顯露出來的寒芒依舊是讓人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天知道這上面造就了多少殺孽。
“現在就上弦不?你這法器好使是好使,但是每次上弦用的時間太多了。”
“嗯,先上弦吧。”鐵子點點頭。
軍兒從包裡取出來一個方盒子,丟給了鐵子,鐵子先用掌心撫摸過去,解開了盒子裡的封印,然後從中取出了一根通體黑色的弩箭,扣弦上拉,花了大概十秒鍾的時間準備完畢。
如果此時蘇白站在這裡,看見這根箭的話,估計立刻就會想到畫卷給他看的場景裡,
那根洞穿自己母親胸口的箭矢,就是這一根箭,
哪怕是箭矢上流露出來的氣息,也是一模一樣!
軍兒則是將兩把軍刺放在了自己腰間,羽絨服收緊了一點,跟鐵子招了招手,
“現在就可以去會會那些個不請自到的朋友了,可千萬別像上次那樣子了。”
“上次不是正好我們兩個進故事世界麽,那幅畫最後還是被那個和尚或者是賭棍搶走了,這一次咱倆都在,就由不得那些外地人再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