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稟開車送蘇白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而且陪著蘇白一起走了進來,不一會兒,胖子開著他的那輛奧迪A6也過來了,一同下來的還有和尚、佛爺以及陳茹。
胖子打算直接開車去那邊,雖說路途遙遠了一些,但以他們這類人的精力,一路超速不懈怠地開過去的話,也就一天的時間而已,而且眾人還能在車上把一些事情一起合計一下。
眾人也沒在咖啡廳耽擱多久,分別上了車,解稟這小子居然也要跟著一起去,美名其曰是為了幫忙,但他心裡真的在想什麽其實大家心裡也清楚,梁森固然沒走,但依照梁森的性格以及現如今的整體局面來看,屬於那一批大佬的時代已經結束了,而且蘇白這裡還有從荔枝那兒得到的一些消息,之前在電話裡蘇白也沒說出來。
哪怕是為了這些消息,解稟陪著一起跑一趟也不算虧。
最後分配下來的結果很尷尬,蘇白上了胖子的車,陳茹還是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和尚跟佛爺以及蘇白一起坐在後排,而解稟想要跟著的話只能自己一個人開他的那輛車跟在後面。
不過好在解稟並不是很在意,當胖子的車發動後,他就一直跟在後面。
胖子開得很快,他確實是按照一路超速違章的節奏在開,不過這點兒“刺激”對於胖子這個級別的聽眾來說倒是真的不算什麽,他還有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車子內蘇白的敘述之中。
在解稟的再三請求下,和尚不得不開了一個語音通話放在旁邊好讓在後面一個人孤獨開車的解稟也能參與到這次的討論之中。
蘇白現在心裡全都是惦記著小家夥,在他將自己和荔枝的對話都說出來後,其實就沒多少心思思考這些話中的深層意思了。
而處於旁觀者角度的和尚胖子等人則是開始重點分析起這些東西。
“如果按照荔枝的說法,其實算是補全了我們之前所摸索出來的這個世界的世界觀。
廣播應該是類似於病毒一類的東西,而我們這個世界像是一個細胞,它先進入一個細胞,再通過自己的力量將細胞抵抗力量殺死,之後像是寄生一樣通過這個細胞培育出自己的力量,而真正被廣播所看中的力量就是那一批批坐火車離開的大佬們,那一批批大佬相當於兩千年前降臨這個世界和馬其頓帝國以及大秦帝國開戰黑暗裡走出的神魔。
還真是有意思,那些人應該是另一個世界被培育出來的大佬級聽眾,還有,貧僧之前一直懷疑史書上記載的馬其頓帝國和大秦帝國間隔百年是不是被篡改了歷史,但現在來看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那邊的聽眾當初進來時,也是一批一批地慢慢地過來的,直至最後將我們這個世界的抵抗力量完全消滅。”
和尚將事情分析總結了一下,基本上複原了個八九不離十。
“呵呵,按照這個邏輯推演下去的話,那咱們豈不是良民?不對,應該叫順民。”胖子調侃道。
“是偽軍,我們在為廣播效力,包括剛剛坐火車離開的那一批人,則是剛剛訓練好的偽軍。”這時,和尚手機那一頭一個人孤零零開車的解稟開口道:“咱還真不能算是良民。”
“哈哈,那廣播就是太君了。”胖子笑了一聲,“他娘的,這不是艸蛋麽?”
是的,很艸蛋的一個事實。
人類習慣將自己分成一個個圈子,而分圈子是需要一個共性標簽,比如聽眾圈子,再大一點,就類似於一個國家類似於一個民族了,再往上擴大一點,那就是這個地球,這個世界,這個位面。
毫無疑問,現如今的眾人對於廣播來說,廣播無疑是外來者,是奴役者,而眾人則是被壓迫和奴役的對象,這種立場感自然讓車裡的大部分人心裡都不是很舒服。
不過,好像在知道這個之前,他們其實也是廣播奴役玩弄的對象。
“那廣播相當於什麽?”陳茹在此時忽然開口道,“我曾經和幾名大佬級聽眾交流過,從他們的態度來看,廣播在他們眼裡應該不至於類似是病毒這種東西,西方曾有一位大佬在上火車之前跟別人說過,廣播在他眼裡類似於懲戒之槍。”
“懲戒之槍?”胖子疑惑了一下,“等下,你的意思是廣播是規則,但這個規則有自己的定向性,對麽?”
“我們這個現實世界當初有馬其頓帝國和大秦帝國,先民們的實力你們也都有所了解,始皇帝的十萬高級聽眾實力的秦軍軍團就是最好的一個例證,我覺得,廣播之所以把矛頭對準這個世界位面,也是因為當初的先民實力太強了,所以需要抹殺和製裁,而現在火車盡頭的那個地方,也應該相當於兩千多年前我們先民那個時代的實力,否則也不用一批接著一批的大佬送過去參戰了。
其實世界位面論很早就有了,但可能為了保證某種平衡,所以當單一位面內的土著實力超過一定限度之後,就自然而然地破壞整體位面序列的穩定,這個時候廣播就會出現,強行磨滅這個位面的土著力量,並且寄托在這個世界位面上進行吸血和再次培育自己的力量,等到再發現一個位面內土著整體實力過高引起穩定之後,它將利用火車將一批批自己培育出來的聽眾再送過去鎮壓那個世界的土著,從而形成一種…………”
陳茹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內部循環消耗。”佛爺開口道,“就像是當年英法在殖民地做的那樣。”
當年大殖民地時代,英法都各自在自己殖民地裡構建武裝,有點像是中國人說的“以夷製夷”,法國的外籍軍團更是一度成為法蘭西戰鬥力最強的軍團之一。
蘇白這個時候也稍微有些回過神了,直接道:“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我們好像沒什麽用,那是歷史和神學教授需要去思考和整理的東西,我比較關注的是,荔枝說的期限。
那個世界即將被征服,那麽當那個世界被征服時,我們這個世界的聽眾會怎麽辦?”
“銷毀。”陳茹簡單乾脆地說出了這兩個字,“依照廣播的這種一個接一個的模式,我不認為在其入主了那個世界之後還會繼續管理我們這個世界,而一旦這個世界失去了廣播的管束,這個世界的聽眾們怎麽辦?
要知道這裡還有大量的普通聽眾資深者以及不少高級聽眾,廣播既然是想要削弱世界位面的實力,應該不至於故意留下這些火種,或者叫後患。”
“銷毀?”和尚喃喃自語。
“那荔枝說的意思就很簡單了,她希望蘇白能夠坐上下一班也就是最後一班車離開,否則作為聽眾,就得被銷毀掉。”胖子開口道。
“荔枝應該是那邊現在的主戰力,而且她也曾坑過那邊的聽眾,還記得上次火車回來的事情麽。”蘇白開口道,“我曾見過那裡的土著生物,還見過一名將死的大佬級吸血鬼。那個世界,顯然是撐不住了,因為在兩年前我接觸那個土著時那個土著就告訴過我這個訊息,他們的力量在面對荔枝他們這群人,已經力有不逮了。
這意味著之前許多批坐火車去的大佬們已經跟那個世界真正的巔峰力量對子兒消耗掉了,剩下的,其實很可能也就是一些收尾工作而已。
我覺得荔枝讓我一定要去她那裡,可能是想著利用我和蘇余杭夫婦的關系,再來一次她的抗爭,但她有一點沒說錯,那就是最多也就只有一次火車再度運人去的機會了。
一旦在下次火車出發前,我們還沒證道的話,那麽就會被廣播當作離開前的核廢料,給解決掉。”
“那真的是爭分奪秒的拚進階啊。”胖子下意識地又加快了一些車速。
“是的,爭分奪秒。”陳茹感歎道,“不證道,就是死。”
一時間,車裡的眾人都沉默了,連後面那輛車裡的解稟月都沉默了,他們原本以為這次的火車離開是給他們騰出了更多自由呼吸的空間,但誰知道是給他們敲響了生命的倒計時。
真是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
就在這時,開車的胖子忽然眉頭一皺,坐在後面的蘇白也是馬上一隻手攥著自己的胸口,胖子馬上強撐著靠邊停車,隨即開始大口地喘氣:
“媽的,我相信絕對有不少體驗者或者低級聽眾是在開車時來任務直接出車禍掛掉的。”
說完,胖子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同時提醒蘇白道,“廣播能發任務了,大白,你現在查一下你兒子的具體位置吧,哦不,或者等我們到了那所孤兒院確定一下之後再決定是否用那個資格權限。
咦,這個任務世界……《雲南晉寧食人魔案》?”
蘇白此時也拿出了手機看著,他應該和胖子一起進這個故事世界。
“有什麽奇怪的麽,你的新故事世界?”解稟通過電話問道。
胖子撓了撓頭,沒急著發動車子,而是自顧自地道:“不對啊,廣播很久沒再拿這種懸案改編的故事世界讓我們進去了,因為我們實力提升了,這些改編的現實裡的懸案已經很難讓我們產生真正的恐懼……”
“封印,他會封印我們的實力。”蘇白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道,在這兩輛車裡,他應該是對廣播意識最熟悉的一個了,所以他很快就從這個任務通知上猜測出了廣播的用意,“廣播意識雖然死了,但它的死亡有時效性,意思就是它還會繼續主宰這個世界接下來的工作,這種懸案改編的故事世界才是這個廣播意識最喜歡的類型。”
蘇白想到了“趙氏山莊”客廳裡那滿書架的卷宗和推理懸疑小說,那些東西就是趙少爺興趣愛好的最清晰體現。
“封印?如果封印實力只是為了讓我們去體驗他的惡趣味和方便去找恐懼的感覺,那我們提升實力還有什麽意義,我們的強化還有什麽意義?”電話裡的解稟問道。
“剛剛你沒聽清楚我們討論的內容麽……”蘇白笑了笑,“廣播已經開始著手開始銷毀工作了,廣播已經覺得這一批火車載去的人已經足夠了,有沒有下一批的事兒還很難說,所以他開始著手用這種故事世界來進行最後的娛樂。
他不介意因此有多少高級聽眾資深者跟體驗者一樣稀裡糊塗的慘死在故事世界裡,因為它覺得已經不需要再向那裡輸出大佬級聽眾了。
這些本來就種在他地裡的大白菜,在他搬家前,哪怕沒成熟,他也寧願自己毀掉糟蹋掉也不願意便宜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