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努努嘴,想反駁,但是,又好像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就單說這個婚房的布置,陸行止,的確很了解她的喜好,對她一些事情,也的確知道的不少。
“那你說,是現在的我好,還是以前的我好?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江瑤眼眸帶笑的問著,她幾乎不懷疑陸行止會毫不猶豫的說出現在的她好。
但是,偏偏陸行止沒有按照她以為的出牌。
他沉默了幾秒,丟了一個反問給她,“都是你,所以,有區別?”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饒是再不講理的女人,估計也找不出茬來。
但是,江瑤又不是準備找他茬才這麽問的,所以,一得到這個回答,江瑤有些生氣的翻了個身,將她的後腦杓留給了他。
說好了要好好說說話,這人還會不會聊天了?聊個天,還要留個心眼,說話像打太極拳一樣。
看江瑤似乎有點不開心,陸行止才有開口問道,“那你希望我怎麽回答你?”
不管是怎麽樣的江瑤,可都是他的江瑤,所以,對於陸行止來說,真的沒有太大的差別,只要是江瑤,他都喜歡,好的,壞的,他自己愛的人,他自己要承受著她的一切。
“我……”江瑤張口就想說,只是,卻又半途停了下來。
是,她是想聽陸行止說喜歡現在的她,因為,她想知道,她今天的改變,有沒有令他有一點點的高興。
只是,如果,陸行止真的說出喜歡現在的她,她心裡又真的會高興嗎?
畢竟,以前的她,那麽的冷漠,她施加在他身上的冷暴力,如今她自己回想都覺得可怕。
可是,過去的她,難道不是她嗎?那些往事,難道又不是她所為嗎?
如果,聽到陸行止毫不猶豫的回答,她心裡,真的會痛快嗎?恐怕,更多的,還是自責,難過,還有愧疚。
“睡吧。”看江瑤沒再說話,陸行止便出了聲音,這才將薄被掀開,扯了一點點過去,蓋在了他的身上,等了幾秒,不見江瑤發聲,他便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陸行止並不是覺得冷,只是在用這種方式試探,她會不會討厭他的靠近,而現在看來,她好像並沒有什麽反應,兩人蓋著同一床薄被,共享著這份溫暖。
兩人沒說話,房間,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窗戶是開著的,所以,一有風,窗簾就會任性的隨風起舞,江瑤睜著眼睛,盯著飄動的窗簾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看到,眼睛酸澀的厲害了,才輕輕的哼了一聲,這才眨了下眼睛。
身邊的人現在是睡著了,還是閉著眼睛而已,江瑤也摸不透,想了想,她就試探的開口喊了一聲,“陸行止~”
她的聲音特別特別的輕,輕到像蚊子撲翅膀似得,不過,身邊的男人,到底還是聽到了,然後丟了一個恩當做給她的回答。
江瑤暗想,果然是還沒有睡著。
她咬咬牙,挪了挪,往陸行止那邊靠了過去,一直到將手臂貼在了他的手臂為止,等她覺得找到舒服的位置了,再去看陸行止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睛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那雙如同暗夜中的黑豹的深眸,正死死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