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戰士,準確無誤的喊出了她的名字,用著命令的口吻禁止她下水。
江瑤當場愣在那!
印象中,會用這種口吻說話的人,她認識的人裡,除了被她惹毛了以後的陸行止,就只有整天在部隊裡拽的像個太子爺一樣被陸行止稱作為刺頭的那個人了。
陳飛白。
躺在石頭上的人,是陳飛白!
江瑤在心裡把梁越澤罵了個透!
一知道石頭上躺著的人是陳飛白,江瑤就知道了,梁越澤在電話裡騙了她!說什麽落水的戰士不是津市部隊過去的,其實,梁老爺子那會兒應該和他說的是,落水的戰士是津市部隊的,可能只是還不能確認落水的是津市部隊的哪個戰士!
王八蛋!
江瑤又在心裡罵了句,雖然知道梁越澤是出於好意不想讓她跟著擔心,但是,江瑤就是生氣!
知道對面石頭上躺著的是陳飛白以後,江瑤也就理解了為什麽當年關於烈士的報道沒有出現過烈士的名字。
以陳家的能力,要攔下報道上的名字是輕而易舉的。
而陳飛白作為陳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卻犧牲在抗洪救災上,雖然是偉大,但是,卻還是很慘烈。
而陳家,早就不需要這種偉大,陳家需要的是繼承人。
陳飛白的犧牲,對於陳家來說,應該是一個重創,而對陳飛白的父母來說,是一場巨大的傷害,若是報道上出現陳少白的名字,陳飛白父母可能要面對的是更多傷害。
看見一次報道,見一次自己兒子的名字,就痛一次。
不入水,江瑤就永遠不會知道,這十一月的西江水有多冰冷刺骨,水流有多急。
不過是兩米多的距離,江瑤卻寸步難行。
但是好在,河水並不深,一開始,她可以用腳踩著走,到了後來,也可以靠著皮劃艇一點點接近陳飛白。
兩米多的距離,她硬生生的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達。
“手給我!”江瑤朝著陳飛白艱難的伸出手,見他依然不讚同的搖著頭,她嗤了一聲,“老娘都到了這裡,你特麽再給我矯情試試看!”
大概,陳飛白第一次被人這麽罵,他愣了下,最後應該是想清楚了,就把靠近江瑤那一邊的那隻手朝她遞了過去。
江瑤的手勁兒大的出乎陳飛白的意料之外,他的手才剛被她握著,她就迅速將他從石頭上扯了下去,陳飛白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從石頭上滾到她的皮劃艇上。
尖銳的石頭,重重的劃過他後背已經被水泡爛的傷口,原本已經麻木毫無知覺的後背,被這麽一痛,他疼的直齜牙咬唇,但是,卻也因此又清醒了幾分。
“你不應該下水的。”陳飛白躺在皮劃艇上看著江瑤拿出一根繩子一端系在她自己的腰上,一端系在他的腰上,動作迅速,手法專業。
陳飛白在部隊的時候就聽說過,陸連長那段時間教了江瑤不少的東西,看來,就連這個,應該也是陸行止教的。
他苦中作樂的想,陸連長要是知道他教了他媳婦那些,最後她媳婦用在冒險救他上,不知道會不會懊悔的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