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還沒從賀季晨那長長的話裡走出來，她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沒開口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

  陳白飯中離開後，再也沒回來。

  車子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賀季晨驅車載著季憶去的酒店。

  陳白訂的酒店，就在西湖旁，臨湖而建。

  開車過去，大概也就十分鍾的樣子。

  興許是兩人在西湖邊散步的時候，聊得有些多，上了車後，倒都沒再主動開口說話。

  車裡的收音機沒開，除了空調口吹出的輕微冷風外，車室內氣氛靜謐的一塌糊塗，季憶隱隱的都能聽見賀季晨的呼吸聲。

  在經過路口，等紅燈時，季憶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透過擋風玻璃究竟正看些什麽的眼睛，往賀季晨的身上，輕輕地飄去。

  男子的臉上，已沒了西湖畔提起他心愛女人時豐富的神情，他的眉眼，回歸了一貫的清冷，直視著正前方的道路，姿態倨傲。

  若不是剛剛她親眼所見他那般深情款款和傷感濃濃的模樣，她真的無法相信此時的他和剛剛的他是同一個人。

  紅燈變綠燈，車子重新啟動。

  輕微到不易察覺的晃動感，讓季憶將視線從賀季晨的臉上收回來，落向了自己手邊的車窗外。

  望著不斷倒退的西湖夜景，賀季晨說的那些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她的耳邊又回蕩起來。

  “不過，她原諒不原諒我，其實沒那麽重要了，反正我都不可能放下她不管，與其兩個人不痛快，不如我一個人承受……”

  不知怎麽，季憶透過這句話，忽然就想到自己生日那晚，他唱的那首《方圓幾裡》。

  那時，她還一直詫異，他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之人，怎麽會將一首煽情的歌曲感情發揮的那般淋漓盡致。

  直到今晚，她終於明白，她偶爾從他身上看到的深切憂傷，不是她的幻覺，也終於明白，那晚他唱的那首歌，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

  他竟然深情不移的愛一個女孩，從年少愛到現在，愛到他和那個女孩出現了矛盾，他卻依舊沒想著要放棄。

  她想，他就像是他唱的那首歌裡寫的一樣，他愛她，只是他的事，和她沒關系，若她能轉身，他一定會在她身後吧。

  季憶的視線，在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落到了後視鏡上，透過鏡面，她的眼神黏住了專注開車的賀季晨。

  一道又一道的亮光，通過車窗，打在他的臉上，讓她時而能看清他的容顏，時而模糊了他的容顏。

  她望著望著他，目光就變得有些恍惚。

  -

  抵達酒店門口，將車鑰匙遞給門童，賀季晨和季憶一同進了酒店大堂。

  陳白應該是已經辦好入住手續了，賀季晨走到前台，出示了身份證後，前台小姐立刻將房卡雙手奉上。

  乘坐電梯，一路上樓，抵達所在的樓層，從電梯出來後，季憶看賀季晨遲遲沒給自己房卡和她道別，心底有些疑惑，難不成他是要親自送自己回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