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夜已深,藥店的收銀員趴在收銀台上正在打盹,聽見“歡迎光臨”提示音後,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衝著季憶問了句:“小姐,請問您需要什麽?”
四年前,她已經吃過一次苦了,四年後的她,在又犯下相同錯誤的情況下,不能不預防萬一。
她不能再讓自己懷孕了……
季憶指尖抓了抓衣襟,輕聲回了三個字:“事後藥。”
頓了頓,季憶想到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天,又補了句:“要七十二小時的。”
收銀員估計是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了,眉眼平靜的從下面抽了一盒藥,丟在季憶面前,報了價格。
付款,出來,季憶拐去旁邊的小賣鋪,買了一瓶水,站在路邊,將藥丸掏出來,塞進嘴裡,灌了下去。
等她確定,藥丸徹底入腹後,她的指尖忍不住抓緊了藥盒。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麽了,身體哆嗦的厲害,好一會兒,她才平穩了下來。
將攥在掌心裡的空藥盒丟進垃圾桶裡,季憶繼續邁步,衝著酒店走去。
回到酒店房間,已是凌晨四點鍾。
季憶洗了個澡,站在洗手台前擦身子時,她透過鏡子,看見自己身上布滿的密密麻麻痕跡。
即使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那些痕跡依舊存在的還很清晰。
季憶莫名覺得刺眼,她急忙收回視線,胡亂的擦乾水珠,扯了浴袍,將自己身體裹了個嚴嚴實實。
回到床上,季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短短的三個小時裡,手機又進了數十個未接電話,都是賀季晨打來的,還有他發的短信。
“小憶,我知道你開機了,我也知道你能看到我的消息,你回我一下,好嗎?”
“如果你真的現在還不想見我,我可以給你時間,但你能不能告訴我,具體什麽時候,肯見我,我們好好聊一聊?”
季憶眼底一熱,撇開頭,將視線從屏幕上挪開,她盯著床邊的落地燈,靜看了一會兒,還是選擇了不回復。
退出短信時,她看到微信進了新的消息。
下意識地點進去,居然是唐畫畫半個小時發來的。
可能是薄荷睡下了,她沒再發語音,而是一段文字:“小憶,這都快凌晨四點鍾了,我遊戲都打完了,賀學長還在樓下。”
“他已經從車上下來了,靠在車頭,正抽煙,旁邊的垃圾桶上,堆滿了煙頭,都是他抽的哎……”
在這段文字下,是一段視頻。
只是看視頻的圖,季憶也知道,是唐畫畫拿著手機隔著宿舍窗戶,錄下來的賀季晨。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點開。
如唐畫畫文字裡描述的那樣,穿了一身休閑裝的賀季晨,靠在車頭上,正在抽煙,動作看起來又狠又急,他的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像是在發短信。
宿舍就在二樓,唐畫畫的手機像素很高,他旁邊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裡,長短不一的煙頭堆的跟小山一般。
他身上的衣服,褶皺的厲害,大概是有一段時間沒換了,他的頭髮也亂糟糟的,完全沒了平日裡的那股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