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賀季晨不動聲色的輕點過頭後,陳白才轉身,面向了季憶,“季小姐,再見。”
“再見。”季憶回話的聲音,輕的不易察覺。
陳白沒介意,衝著季憶和善的笑了笑,繞過她的身邊,快步的走出了賀季晨的套房。
伴隨著身後不遠處的房門被輕輕地關上,季憶拎著打包袋的指尖,下意識地狠顫了一下。
也不知賀季晨的大腦裡究竟在想些什麽,在陳白離開後,他的目光就又落回在了她的臉上,直勾勾的盯著她瞧,卻又遲遲不開口說話。
本來就沒打好腹稿的季憶,心底一直都在緊張,現在被賀季晨這般一看,整個人愈發的慌張,下意識的就將望向賀季晨方向的視線,縮了回來,垂落到腳尖上。
少了秘書陳白,房間裡瞬間顯得安靜了許多,連帶著氣氛都變得有些凝滯。
整個室內,除了空調口發出的徐徐風聲外,再無其他的動靜。
季憶雖沒去看賀季晨,但卻能感覺到他的視線還緊緊地鎖著她整個人,她緊張的呼吸開始不暢,就在她快要受不住時,一直都很安靜的賀季晨,忽然清了清嗓音。
聞聲,季憶本能的抬起頭,恰好看到賀季晨伸出手指,衝著她往一旁的沙發上點了點,“坐。”
季憶小聲的“哦”了一下,在原地繼續站了兩秒鍾,才走到沙發旁,找了一個距賀季晨有一段距離的沙發坐下,然後又開口,補了句:“謝謝。”
賀季晨沒接她感謝的話茬,直接衝著茶幾上沒開封的礦泉水,微抬了抬下巴,“那裡有水。”
季憶知道他這是讓自己喝水的意思,衝著他點著頭,輕“嗯”了一聲。
賀季晨大概以為她來找他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語氣不溫不火的繼續開了口:“你稍等我會兒。”
季憶又“嗯”了聲。
賀季晨沒再說話,低頭,繼續解右手綁著的紗布。
季憶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絞盡腦汁的去想等會兒賀季晨問她來找他有什麽事時,她應該怎麽回。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一片無聲之中。
過了大概五分鍾的樣子,始終沒想到很好借口的季憶,有些懊惱的蹙了蹙眉,索性放棄了,然後下意識地轉頭,往賀季晨的身上瞄了一眼。
男子已經將紗布拆了下來,他在包扎完傷口後,應該又出過血,很長的一段紗布都是紅色的。
他掌心裡的傷口,有兩處很深,皮肉都翻開了,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他左手邊的桌面上,放了新的紗布、鑷子、棉球、酒精,還有幾個她不太清楚的小白瓶,季憶想,裡面裝的大概是藥膏。
季憶看得出來,賀季晨這是準備要自己給自己傷口換藥。
他將拆除的繃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後,就用左手拿著鑷子,去夾棉球。
和吃飯時一樣,估計用右手習慣了,左手的動作很笨拙,夾了好幾次,才勉強的夾住了一個棉球,在沾酒精時,卻將棉球掉入了酒精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