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作間到辦公室……

  待得穆沐走進來，一直等在門邊的男人順手帶上了門，然後，哢地一聲反鎖。

  聞聲，穆沐整個人又警惕起來：“你幹嘛？”

  “我要那個人臉。”

  穆沐：“……”

  看他鎖門，她還以為他又想對自己乾壞事，可沒想到他一開口竟還是說的案子。

  所以，這一次真是自己想多了麽？

  正百思不得其解，薄涼的男人突地繞至她面前，不過，也只在一米之外站定了不靠近：“別緊張！鎖門只是不想被別人聽到。”

  話落，他又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自己所站的位置，一米的距離不遠，但對她來說也足夠有安全感了。

  大抵是他的坦白真的讓她放心了不少，穆沐原本緊張的情緒也松了下來，然後，故做鎮定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你要誰的臉？”

  她裝傻的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笨拙，可她還以為自己演的不錯，不想激怒她，霍靳深這一次沒有揭穿她，隻平平靜靜地道：“我知道你看見了，所以，畫下來吧！用手還是用鼠標都隨便你。”

  “你……”

  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但穆沐卻因此更加緊張了：“說我看見了是什麽意思？”

  “你的異能不是還在嗎？以前需要摸到傷口，這麽多年過去了，只看一眼傷口應該就能看到傷口形成時的畫面吧？所以剛才，你難道沒有看到凶手的臉？”

  穆沐：“……”

  他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的異能還在，以前要摸到傷口，現在看一眼就行？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知道你對我還不能完全信任，但我現在說的是工作，我即接手了這個案子，自然不能砸了我JS的招牌，能有多快破案，我就要有多快。”

  話落，霍靳深又勾了下嘴角：“你的能力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一點你放心，我現在隻想要凶手的臉。”

  其實，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加上霍靳深的為人和能力，穆沐也覺得自己再裝傻下去也沒什麽意見，索性也就不瞞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功勞要白白讓給你？”

  “如果你想要，功勞都給你也可以，我只要抓到那個人，別的不重要。”

  “哼！虛偽！”

  她不相信他，可他卻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我就是虛偽好了嗎？那麽不虛偽的穆沐主任，你是不是可以開始畫了？”

  “畫不了。”

  “為什麽畫不了？因為擔心我做這麽多，是為了利用這件事來證明你的身份麽？”

  她啊！

  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單純？過，也就是這樣單純的她，才是他心裡最想要的樣子。

  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他說：“你真的想多了，因為你的身份我早已證明過了，所以，沒必要再多證明一次。”

  “我不是她……”

  “對！你不是她，只是恰好和她長得一樣，年齡相仿，專業一樣，然後異能也一樣是不是？”微歎一聲，他又說：“你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但我不可以。”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她，那麽你告訴我，如果我是她，為什麽完全沒有她的記憶？甚至完全不記得你？”話落，穆沐挺還是很不服氣：“別告訴我說我可能失憶了，我知道我沒有，因為我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很完整，沒有缺失任何一年，這你又怎麽解釋？”

  “我沒辦法解釋……”

  他很坦然，可說罷又補充了一點：“但這正是我要弄明白的，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你的記憶裡沒有我，又或者，你的情況和我當年一樣。”

  “你什麽意思？”

  “我曾經，是位人格分裂患者！”

  穆沐：“……”

  “難道，你也是？”

  “怎麽可能？如果我是，我自己怎麽會沒有感覺？我雖然學的是法醫這個專業，但也不代表普通的醫理知識我學的不好……”

  他不算了解現在的穆沐，但一個人骨子裡的東西是變不掉的，就好比有些小朋友天生就喜歡吃什麽東西，又不偏愛什麽東西。

  所以，無論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誰，在撒謊這一點上面，她是沒什麽天賦的。霍靳深知道她沒有說謊，雖然這樣一來他心裡更加失落，可他還是依然固執：“不是失憶，不是人格分裂，那麽我更好奇了，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因為我不是她，這就是真正的答案。”

  “九年前，有人在沐顏若的身上捅了一剪子……”

  話落，他隔空手指著她的腹部某個點：“就在那裡，我親眼直著別人縫合的，後來留下了挺醜的一個疤。”

  “所以呢？你是要我親自把衣服拉起來讓你檢查清楚麽？”

  聞聲，他呵地一聲輕笑：“你做過整形手術吧！”

  這一句，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女人做這種手術，大多都是在臉上動刀子，可你，為什麽是在肚子上？”

  “……”

  “實在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了，反正，我知道就好。”

  “如果沒什麽別的事的話，我想我該回去……”

  話未說完，她的手腕又被他緊緊扣住，一時心煩，她忍不住又惡狠狠地瞪他：“你又想幹嘛？”

  “畫完畫像再走。”

  聽到他的話，穆沐自愧地紅了臉，但還是倔強：“你是在開玩笑嗎？我畫給你，然後把功勞都給你？”

  “我說過了，你若想要功勞，全都給你，我只要凶手的畫像。”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麽說了，穆沐的心頭微有動容，但還是懷疑他的動機：“不要功勞你要什麽畫像？”

  “那是個變態殺人魔，是個極度聰明卻又危險的人，而且凶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我覺得這樣的人應該不多，所以我一定要抓到她。”

  “不畫給你我也一樣能抓到，我才是跟左隊對接的法醫，我的線索我會直接給他，用不著你加以轉手……”

  其實她說了這麽多，理由只有一個……

  霍靳深定定地望著她那張明豔的小臉，幽幽問：“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麽？”

  “是。”

  她的不配合真的很讓人惱火，但霍靳深沒有發脾氣，反而極有耐心的樣子：“那就不好意思了，如果你不畫，我想你今天怕是離不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