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所以在同一件事上面,每個人的感覺都可能會不同,偏偏,海上的那件事,沐顏若的想法竟和鄭家佳那般巧合的相似……
也許,這就是愛之深責之切。
因為對他要求太高,所以就算嘴上說了理解,但心裡還是怨著的。哪怕,那件事從根本上來說,霍靳深的責任不大,但她就是想怪他。
只是,她怪她的男人,還用不著別人來指手劃腳。
“說完了?”
微嘲的嘴角輕輕一勾,沐顏若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似的:“請回吧!”
“你真的不在意?”
鄭家佳不相信,她也是女人,她很清楚女人在愛情方面的那種偏執,可沐顏若居然用一副局外人的口吻對她說話。
鄭家佳的臉色微變,忍不住又刺了她一句:“看來,你還不知道他這幾天為什麽很少來你這裡吧?”
很少麽?
他明明是天天來,只不過他來的時候,自己假裝不知道罷了,但這話她也沒明著跟鄭家佳說,隻又反諷著懟了回去:“不來我這兒,也去不到你那裡……”
“是嗎?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沐顏若:“……”
“其實,我原本不想要把話說的這麽絕對的,但是,既然你始終不肯相信,我也只能給你說實話了……”
“我沒興趣聽!”
就算想要離開他,她對他的信任也未減半分,且不說他這幾天真的天天都來自己這裡了,就算他沒來,她也絕不相信霍靳深會沒水準到,接受一個害死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只是,沐顏若的拒聽並不影響鄭家佳的發揮,她甚至說了一句:“他是愛你的!”
“……”
眉,微微一擰,心裡已是不自覺地起了道痕,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說這個,沐顏若靜默了一刻,也就是那一會兒的安靜,給了鄭家佳更大的發揮空間。
她一改之前的強勢,不再用那種極帶優越的口吻跟她說話,甚至說:“我知道他是愛你的,愛的還挺深,但……”
語鋒一轉,真正的重點上來了,她說:“你忘了他所生活的環境,他的責任,還有他肩上的重擔,男人嘛!愛和婚姻原本就是可以分開來安排的,不是說他愛你,就真的一定會非你不可。”
“我知道我這麽說,你可能會不屑,但,我和他生在同樣的階層,我很清楚他需要的是什麽,我相信,他也是知道我要的是什麽,才會願意和我試一試。”
若說之前鄭家佳每一次出現時都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的話,那麽這一刻,她說的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沐顏若很清楚,她說這麽多就是想挑撥她的霍靳深的感情。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和霍靳深之間的問題早就大到不需要任何外力的挑撥,便已再無可能修複。
但也許是好勝心在作崇,也許是為那個無端端就莫名失去了的孩子在怨恨,所以這會兒,她明明可以告訴對方不必再費力來打擊自己了,因為她已經決定了放棄霍靳深,可她就是不願意說。
沐顏若甚至有種就算是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願意他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心情,所以,猛地回過頭來,她也不說話,隻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一副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的樣子。
不得不說,她的反應總是出乎鄭家佳的意料……
莫名被她這樣瞧著,鄭家佳心裡發毛,可面上卻不動聲色:“你別這麽看著我,我是真的很想跟你把這件事好好聊一聊,畢竟,我們倆人以後還是好好相處的好。”
“你這話什麽意思?”
沐顏若一開口,鄭家佳便松了一口氣,然後,她用一種極為自戀,也極為現實的口吻告訴沐顏若:“霍太太的位置必須是我的,但,你若愛他也可以留在他的身邊,甚至於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幫他生個孩子,只要你答應生下的孩子給我放在身邊養就好。”
這就是鄭家佳的目的,也是她的如意算盤。
她的子宮早就拿掉了,就算得到了霍太太的位置,也是必須要讓霍靳深做試管的。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大度地‘成全’一下她們,一來可以博得霍靳深的好感,二來,也可以用正室的名義徹底將沐顏若踩在腳底。
只是,她的算盤打得是響,可沐顏若卻在聽到後火冒三丈:“你放屁!我的位置讓給你,我的兒子交給你,你憑什麽?你臉大呀?”
這一聲,沐顏若幾乎是用吼的……
她早已做好了和霍靳深一刀兩斷的準備,可是聽到另外一個女人,用這樣的一番話來侮辱自己和孩子的時候,她還是憤怒了。
“我才是霍太太,我才是……”
仿佛早已預料到她會有此反應,鄭家佳不但不緊張,還很直白地反問:“那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你是?他跟你求過婚麽?拍過婚紗照麽?舉行過婚禮麽?”
一口氣說出這一切,鄭家佳冷冷一笑,又重擊一聲:“就算你不在意這些好了,那麽他對外召告天下他有太太了麽?他讓所有人知道你是她的女人了麽?”
“……”
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竟都是事實。
恍惚間,沐顏若差點想不起來他們是怎麽結婚的,對了,他強迫她的,二話不說拉著她便去了民政局。
對了,簽字的那一會兒,字還是他簽的,自己都沒落筆……
點點滴滴,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曾經她以為他那樣叫霸道,可現在她才記起來,他那樣的霸道對她來說,其實也算是一種不尊重。
一個女人,一輩子可能只會嫁一個人,但她的那一次竟就只是兩張紙。
如果愛,如果相愛,其實形式也無所謂,反正這年頭也不是沒有裸婚的情侶。只是,他是雲都霍少霍靳深啊!他又怎麽可能是那種裸婚的人?
所以,為什麽?
他為什麽從來沒有想過要告訴真正告訴所有人自己是他的妻子?是沒把這件事當回事,還是沒把自己這個人當回事?
還是說,真就如鄭家佳所說的,他能給自己的只有愛沒有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