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包間,才發現他根本就站在門外。
半靠在牆邊的男人樣子酷酷冷冷,只是一雙平素看不出任何波瀾的眼底,此刻已鋪滿了華光,如一地流淌的水。
看似平緩,內裡卻波瀾暗湧。
他看著她,平靜的眼神,平靜的口吻,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你剛才說,我們上過床了?”
說話間,原本輕倚在那裡的男人邁開長腿向她走來,扣著她的手,只是輕輕一轉,便已是將她反扣著推進了對面的一個小包間裡。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人被抵在門背上的同時,他的聲音自頭頂上壓迫性地傳了過來,冷冷的,啞啞的,沒什麽情緒的樣子,卻更有一股子禁欲的味道,撩得她的心肝兒全都顫了起來……
她很慌,很慌!
但這種慌亂倒不是因為他的危險,而是自己內心深處那種明顯得她再也無法忽視的怦然心動!
她真的不是個花癡的女人,但,對著他……她總是情不自禁的犯花癡!
這種感覺,是連她在一起多年的裴俊堯也無法給她的……
她知道自己這種情緒不對,所以,在他的唇又似要壓過來的時候,她堪堪地別開了頭:“那……還不是因為你,你說我是你太太,哪有太太和先生不上床的,讓他們知道了,他們還不得笑話你啊?我是為了你的面子……”
“喔?”
尾音微揚,他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沐顏若於是又壯著膽子反問他:“難道我做的不對,應該直接承認我們沒有做過?”
“做得對!”
一聽這話,沐顏若心下一松,漂亮的眼睛也瞬間被點亮:“是吧?你也覺得我做的對吧!”
甜甜的小丫頭,眼底的光亮那麽明顯的狡黠……
仰著小臉看他的模樣討好,像一個想要討主人歡喜的小狗狗,在求撫摸一般。
霍靳深是個自製力極為可怕的男人,但,看著面前這可口的小‘點心’,他淺笑著點頭,然後突然眯起那雙危險的眸:“說的也很有道理,哪有太太和先生不上床的?會讓朋友笑話的……”
沐顏若:“……”
危險!危險!危險!
現在的他,很危險很危險……
逃吧!這是她的腦子裡現有的第一個反應,但,被霍靳深盯上了的她,又能往跟裡逃?
可是……接受嗎?
接受這樣的他?
心……怦怦直跳,腦子裡更是天人交戰,然後沐顏若就悲催地發現,她的人生因為一不小心遇見他而被迫分成了兩個極端……
從前,是又窮又苦又可憐,而現在,是又溫又暖又害怕。
從物質上來說,她現在的生活幾乎就是上了天堂,可從精神上來說,她還是更希望擁有自在自在的人生。不過,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既然她命運的轉折點就是遇見了這個男人,那麽,她也會勇敢地接受命運。
只是,接受現實,並不代表她願意愛上他!
這個男人無疑是優秀的,無論是外還內在,無論是霍少還是霖少,他都像一個巨大的發光體,能吸引他身邊所有的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這個一看到他就犯花癡的傻姑娘。
可是,女人的直覺都很靈敏,而她的直覺告訴她,他……
是個危險的人!
雖然她說不上來是什麽危險,但,就是有一種靠近他就可能會毀滅的緊張感。
更何況,剛才在包間裡,她說的也真是心裡話!
她,配不上這個男人,無論是身世還是外表,都是雲泥之差,她們在一起,是不會和諧的……
不和諧的人生,是不會幸福的!
所以……還是……拒絕了吧!
做好了決定,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推開他,可惜,她的手才剛剛觸及他的胸膛,卻被他直接扣住了直接鎖到了頭頂。
隻手固定,另一中手撐在她臉側……
男人腿長肩寬,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正上方,幾乎就是把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裡,
她不敢看他,他的臉卻緩緩地湊了過來,熱熱的呼吸撲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體內敏感的神經。
沐顏若繃著脊梁,閉著眼,大氣也不敢出:“這,這裡是外面……”
“明明是裡面……”
“我的意思是,這是公共場合,你……這樣讓人看到了不好……”
因為緊張,她整個人都在抖,聲音更是顫得不像話。
但,恰是這般青澀的反應,卻讓那冷得像冰的男人眸光微亮,她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她在拒絕他,而且,卻不是因為討厭自己而拒絕。
這丫頭,假裝鎮定,假裝無畏,假裝她對自己沒有感覺,可是,霍靳深縱然在這有限的人生28年裡從來沒有過其它的女人,但……
他的眼不瞎,心……更不瞎!
一個人再怎麽假裝,眼神也騙不了人,她對他是有感覺的,他的感覺很明顯。
仿佛為了試探,他故意邪惡地貼緊她,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山一般罩住她整個人,某個地方,甚至故意地抵著她慢慢摩擦著。
那樣強烈的刺激之下,沐顏若柔白的小臉涮地一下便紅到了脖子根:“你,你別這樣……”
雙手被他緊扣在頭頂,她動彈不得……
這時,偏偏他一個傾身又重重壓了上來,她更害怕了,水汪汪的眼底那一抹恐懼被越放越大。
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要冷靜,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他想要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女人。無論是做與不做,他都不是三年前那個男人,也不會那樣傷害自己,可是,他的眼神卻依然讓她深感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每當他想要與自己親近,她總是會想到那個男人。
而且,自那一次做了那樣的夢後,她總會不由自主地將他的臉代入到那個男人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她為這張臉深深著迷,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這張臉,特別是,當他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欲望的時候,她就更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