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寧被他的無恥給驚呆了。

  “有可能是明天。”言斯年惡劣的一轉話鋒，“也有可能是明年！”

  “……”

  墨寧美目圓睜，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撓花了他這張可惡的臉！

  咒罵的話梗在喉中，好幾次她想要宣泄出來，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她和言斯年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很明白他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發怒是很不明智的。

  而且……

  她現在只是他的一個寵物。

  誰見過哪個寵物可以和主人大吵大鬧，主人還會忍受聽從的？

  言斯年欣賞著她變來變去的臉色，本以為按照她的脾氣會直接破口大罵。

  誰知道竟然沒有，她只是沉默的下了床，想撿起地上的衣服。

  結果身體的疲憊讓她雙腿一軟，跌坐到厚軟的地毯上。

  然後，下一秒，她居然蹲在地上，抱著雙腿，肩膀輕輕的聳動起來。

  這是……

  哭了？

  言斯年一怔，看著前面無聲哭泣的小女人。

  他突然發現墨寧真的很瘦，弓起的脊背線條十分明顯。

  脊椎的弧度更是深邃，清瘦的肩膀一起一伏著，透著壓抑和濃濃的痛苦。

  “墨寧。”

  言斯年長腿一邁，身上的毛毯滑落，露出他精瘦的上身。

  他走到墨寧身邊，直接將她綿軟的身子摟到懷裡。

  “哭什麽？我又沒打算反悔。”

  他想抬起她的頭，墨寧卻倔強的埋的更深，臉頰緊貼著他胸口的肌膚。

  驀的，有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了他的胸間。

  那麽冷，卻也那麽燙。

  一直傳到了心底。

  “哎。”

  心尖縈繞的那一抹悸動如此明顯，言斯年低聲一歎，帶著妥協，右手撫摸著她已經長長一些的短發，眼底破天荒的泛起一抹無奈，還有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惜。

  “行了，我答應你，明天就派人動手，可以了吧？”

  本來他就在制定計劃，就算墨寧不說，他也很快會動手了。

  “……”

  墨寧吸了吸鼻子，靠在他胸口的臉看不到表情。

  好半晌，她似乎平複了一些心情，低低說道，“言斯年，我媽死了，霍雲霆乾的。你不會明白，媽媽這個人物，對我來說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也許如你所說的，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麽親情，她在利用我，我在報答她的生育之恩，但自打我有記憶開始，她就一直陪著我，我們相依為命十八年，我……沒有任何親人和朋友，只有她。她一死，除了報仇，我甚至不知道我的未來在哪裡。只能不斷的催促自己，也許等我成功的報仇了，就會過的好一點。”

  墨寧難得說這麽長的一段話，還都是她的心裡話。

  言斯年一直靜靜的聽著，神色若有所思。

  他早就調查過墨珊和墨寧相處時能查到的一切。

  十八年裡，墨寧被墨珊當做任意擺布的提線木偶。

  比起親情，墨珊對她的意義，更像是一盞指路燈。

  不，用士兵和長官的關系形容會比較貼切。

  長官一死，士兵就迷茫了。

  “我明白。”他拍了拍她的頭，帶著輕柔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