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禮和詹妮弗這兩個家夥已經讓現場爆笑不已了,但在如此時刻,怎麽可能少得了另外一個活寶呢?
唐納德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導演保羅身邊,笑容諂媚地說道,“導演,要不然,這段戲份就這樣拍吧?他們兩個之間的化學反應多好啊,又緊張,又刺激,而且還能夠製造笑點,觀眾肯定喜歡。最好還可以更進一步,我覺得……”
“去你/媽/的喜歡!”
唐納德後面的建議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就直接被打斷了,保羅終究沒有忍住,粗話飆了出來,但嘴角忍不住的笑容卻讓責罵沒有了任何威力,他自己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地連連搖頭,“嘿,你們兩個,化學反應能不能節省一點?我們接下來還要拍攝吻戲呢,你們現在就用光了,一會怎麽辦?”
“摩擦生熱。”詹妮弗揚聲回應到,但說出口之後,現場的笑聲刹那間消失不見,鴉雀無聲,詹妮弗隨即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然後就看到藍禮那一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表情,雙手還背在了身後,再次做出了一幅“道貌岸然”紳士的模樣,可是眼底卻洋溢出濃濃的笑意,這讓詹妮弗頓時臉頰緋紅起來,捂住了嘴巴,“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哈!哈哈!”全場大爆笑。
站在原地,詹妮弗簡直是百口莫辯,認真回想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然後就看到唐納德施施然地走了過來,腳步無比悠閑,似乎就是閑庭散步,可是腳步經過詹妮弗的面前,他卻毫無預警地停了下來,然後舉起雙手,互相摩擦了一下,臉上還帶著戲謔的表情,斜眼看著詹妮弗,輕輕挑了挑眉尾——簡單來說,就是欠揍的表情。
“唐納德!”詹妮弗咬牙切齒地呵斥了一聲,但比聲音更快的是動作,抬起右腳就給了唐納德一下。
唐納德完全沒有預料到詹妮弗如此乾脆利落地就動手,屁股被結結實實地踢了一下,然後就炸毛式地跳了起來,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哎呀,我又沒有做什麽啦。你難道是心虛?”一邊嚷嚷著,一邊逃竄著,“藍禮……”
唐納德正準備開口朝著藍禮呼救,把藍禮也拉下水來,一起調侃,結果一轉頭,然後就看到藍禮舉起了槍管,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他,這把唐納德嚇得瞪圓了眼睛,眼珠子差點就要掉下來了,一溜煙就朝著人群密集處跑了過去,嘴巴裡還在嚷嚷著,“雌雄大盜,雌雄大盜!”
整個人群都騷動起來,哄笑聲再次響起。
詹妮弗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藍禮一眼。藍禮卻是滿臉無辜,反而看向了詹妮弗,似乎在詢問著,“我怎麽了?”
詹妮弗無法辯駁,卻又不甘心,只能是握緊了拳頭,磨著牙齒,發泄著懊惱和憤怒,結果藍禮卻來了一句,“這樣下去,火花是有了,但不太對勁呀。”詹妮弗愣了愣,想要發火,卻終究沒有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越想就越好笑,終究沒有忍住,捧腹大笑起來。
站在一旁的亞歷山大,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臉探究的模樣,認認真真地說道,“我深深地認為,緋聞是存在的。”
沒有想到,保羅-沃克來了一句,“你可以直接告訴藍禮。”
亞歷山大隨即就放下了右手,訕笑了起來,“嘿嘿,這只是我們兄弟私底下的交談,對吧?沒有必要告訴藍禮。藍禮今天拍攝任務很重的,小事就不要打擾他了,對吧?我覺得,他只是在彩排,對,在為接下來的戲份預先演練。”
站在旁邊的卡雅和拉米一點都不給面子,哧哧地就笑了起來。
喧鬧的攝影棚好不容易恢復了平靜,重新投入拍攝,現場始終洋溢著輕松的氣氛,絲毫不像是拍攝生離死別、同歸於盡的劇情。
藍禮和詹妮弗都足夠敬業,“開拍”之後,兩個人都全情投入,絲毫沒有收到影響,因為笑場而導致NG的情況,僅僅只出現了兩次;但每一次拍攝完畢之後,兩個人都會忍不住笑起來,導致劇組所有工作人員臉上的笑容都始終沒有消散。
前前後後消耗了將近四個小時,拍攝進度才推進到了今天整場戲的最後一幕,也就是凱奇和麗塔的生離死別,還有重中之重的吻戲。
“吼吼吼,吻戲,吻戲!”唐納德又不知死活地開始在旁邊起哄,怪腔怪調地高聲歌唱著,“藍禮和詹妮弗坐在樹枝上!藍禮和詹妮弗坐在樹枝上!”
兩個人坐在樹枝上,這是來自美國童謠的一個梗,意思就是兩個人坐在樹枝上接吻,以此來暗示兩個人互相有好感,又或者是正在交往。小學和中學的每一個孩子都知道這個梗,也經常以此來開玩笑。去年一部講述了兩個未成年孩子青澀初戀的電影,“怦然心動”,海報就是兩個小主角坐在樹枝上。
亞歷山大拍了拍唐納德的肩膀,“你這樣的話,他們怎麽醞釀情緒?怎麽可能有火花呢?到時候,可能就要真的摩擦摩擦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番暗示十足的話語,亞歷山大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站在旁邊的保羅-沃克,不動聲色地來了一句,結果所有人都詫異地投來了視線,這讓保羅愣了愣,隨即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語誤,連忙擺手否認,“我是說,他們之前合作過’愛瘋了’,在裡面就已經開始親吻了,就連床/戲都拍了。”
“愛瘋了”之中,藍禮和詹妮弗確實有一場床/戲,而且還是十分激烈的那種。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就浮想聯翩了,所有人都開始發出了恍然大悟的聲音,“噢”,即使沒有更多的話語,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就已經足夠了。
詹妮弗無語地看著眼前這群男人,哭笑不得,想要反駁,但又擔心自己反應過激,反而是欲蓋彌彰。轉頭看看藍禮,那一臉淡定的表情,倒是不痛不癢的,這讓詹妮弗不由就開始磨牙齒,不知道是不是她磨牙齒的聲音太大了,藍禮受到了刺激,但藍禮開口了——
“不用理會他們。這群最近被憋壞了的男人,宿舍裡就連成人的影片都沒有,他們現在就是/欲/求不滿,就連看到吻戲都按捺不住。”藍禮是看著詹妮弗說的,但聲音卻稍稍揚了起來,結果站在旁邊正在起哄的人們全部都閉上了嘴巴,一臉憋屈的模樣,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噗嗤”,詹妮弗直接就笑出聲來,還有站在旁邊的卡雅,準確來說,劇組的女工作人員全部都笑了起來,那些男工作人員們則連忙移開了視線,似乎想要撇清關系,證明自己不是“欲/求不滿”。
拍攝已經準備就緒,詹妮弗的笑容還是沒有完全壓製下去,她抬起手來,示意了一下,“給我一分鍾。”然後她就開始深呼吸,再次深呼吸,轉過頭去,看到藍禮的那張臉龐,卻又再次忍不住破功,耳邊就傳來了藍禮那淡定的聲音,“女孩,你這樣下去,吻戲也會變成喜劇的。”
詹妮弗抬手就給了藍禮手臂一下,“不要在逗我笑了。”然後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深呼吸,深呼吸,重新讓自己平靜下來,轉過頭,揚聲說道,“我準備好了!”
藍禮揚起眉尾,聳了聳肩,然後輕輕收了收手掌,“來吧。”那一副敞開懷抱、歡迎送上門的模樣又一次讓詹妮弗噗嗤地笑了起來,藍禮一臉無辜地抬起頭看向了導演,“我什麽都沒做。”然後搖了搖頭,對著詹妮弗說道,“再耽誤下去,今天就要加班了。我什麽都不說,放心,我也什麽都不做!”
說著,藍禮就重新躺到了地上——這是這場戲的起始動作,然後張開了手臂,整個人躺平。
詹妮弗收拾起了笑容,整個人壓到了藍禮的身上,兩個人形成一上一下、四目交接的狀態,不過詹妮弗雙手支撐著地面,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盡可能地保持空間。可即使如此,姿勢還是變得曖/昧起來。
如果放在平時,身體的接觸可能就會變得曖/昧;但今天片場的氣氛著實太過歡樂,詹妮弗現在看到藍禮這張臉,莫名地就想要發笑,不是什麽特別的原因,而是整個相處的模式。所以,現在根本沒有曖/昧可言,倒是喜感十足。
藍禮清了清嗓子,“集中注意力。”
詹妮弗看到藍禮臉上的表情都收斂起來,眼神也變得專注起來,她也連忙垂下眼瞼,低聲說道,“給我三秒鍾。”她此時必須投入專業的姿態,展現出演員的素質,靜下心來之後,再次抬起眼睛,然後就看到了藍禮那雙深褐色的眸子。
清澈見底的眸子,此時倒映著頭頂天花板上地火光,搖曳生姿,猶如一汪寧靜的湖水,漸漸地,眼底深處湧現出了一股堅毅和溫柔,那剛柔並濟的光暈牢牢地抓住了詹妮弗的心神,忽略了他臉頰上的汙垢,忽略了汗水、泥土和血液混雜的泥濘,忽略了四周正在湧動的氣氛,心臟猛地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僅僅只是一下,隨即詹妮弗就反應了過來,雙手彎曲,靠近了藍禮,兩個人之間的縫隙完全消失,緊緊擁抱起來,一片安靜之中,他們可以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噗通,噗通……沉穩卻猛烈,似乎撞擊著胸膛,試圖掙脫而出。
“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