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奧斯卡頒獎典禮,最大的熱門話題不是“國王的演講”和“社交網絡”的對決,而是Y世代的崛起。
這不僅僅是兩部電影的對決而已,更是整個電影產業的變更交替,對於產業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所有人都在好奇著、期待著、矚目著。
現在答案終於揭曉,娜塔莉-波特曼,Y世代的第一位小金人獲得者,強勢登頂,完成加冕。
當下的好萊塢,X世代作為主要頂梁柱,但聲勢卻遠遠比不上嬰兒潮一代,商業和藝術兩方面的成就都無法比擬,電影市場依舊可以說是百花齊放,卻也可以說是陷入混戰,始終不曾出現威爾-史密斯、湯姆-克魯斯、約翰尼-德普、布拉德-皮特、喬治-克魯尼、西恩-潘這樣具有強大號召力的明星。馬特-達蒙、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本-阿弗萊克們依舊任重道遠。
現在,Y世代又正在迎頭趕上,不僅在票房方面取得了突破,現在還成功地走上了奧斯卡的舞台,大有搶班奪權的氣勢。
這對於電影產業來說,是好事。
新老交替總是充滿了陣痛和掙扎,但終究是要開始的。當然,人們紛紛為安妮特-貝寧的又一次落敗扼腕遺憾,但相較而言,娜塔莉的勝出也代表了新生代的崛起,這一標志性的裡程碑對於整個產業的影響力,顯然是更加巨大的。
年輕一代的崛起是貫穿今年頒獎季的主旋律,奧斯卡公布提名名單的時候,Y世代的全面弱勢,吸引了媒體的無數炮火,輿論整體聲勢都在指責學院的保守、老舊、頑固和迂腐,拒絕接受新生代,這也就意味著時代將無法繼續前進。
現在,伴隨著娜塔莉的登頂,所有的質疑、抱怨、指責都紛紛煙消雲散,撥開雲霧見明月,刹那間,讚譽之聲蜂擁而至,就連籠罩在娜塔莉頭頂上的負面新聞陰雲也都漸漸消散而去,恍惚之間,人們似乎都罹患了健忘症——
在今年的奧斯卡之上,一方面是“國王的演講”所代表的保守派取得了最終勝利,一方面則是娜塔莉所代表的新生代搶佔了方寸之地。學院在保守與革新之中,尋找到了平衡點,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突破,但哪怕僅僅只是最佳女主角這一個突破口,這也足以給予人們希望。
在各大媒體的努力渲染之下,娜塔莉的勝利也成為了推動歷史車輪前進的動力。相較而言,“替身門”那一點點負面影響,也就微不足道了。
在“國王的演講”和娜塔莉之外,當晚的頒獎典禮還有無數焦點:
詹姆斯-弗蘭科和安妮-海瑟薇的災難主持迎來了一片嘲笑聲和奚落聲,甚至比金球獎的瑞奇-熱維斯還要“炙手可熱”;梅麗莎-裡奧在說得獎感言時,忘情地爆出粗口,引發了直播危機;紅地毯之上,凱特-布蘭切特的驚豔全場,哈維爾-巴登和佩內洛普-克魯茲正式公布戀情……
毋庸置疑,奧斯卡就是電影界一年一度的最頂尖盛會,無人可以比擬,在頒獎典禮落幕之後,各大媒體的報道花團錦簇、繁花似錦、熱鬧非凡,更不要說之後還有話題連連的奧斯卡之夜了,如此喧鬧至少還將會持續上三天時間,短時間之內是不會沉澱下來了。
在這一片哄鬧之中,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藍禮的缺席。這並不意外。更為準確來說,這完全是在預料之中的。
即使是伍迪-艾倫的年年缺席,各大媒體也不會大書特書地報道了,更不要說藍禮這樣的無名小卒了。雖然說在頒獎典禮之前,藍禮在最後時刻宣布缺席,引發了熱烈的討論,但是頒獎典禮之後,藍禮就這樣被遺忘了——在群星璀璨的奧斯卡之上,即使出席了都可能被忽略,更何況是缺席呢?
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藍禮在最後時刻踩著詹姆斯-弗蘭科的肩膀,贏得了首次提名;也忘記了“活埋”這部獨立作品在困難重重的頒獎季裡殺出重圍;更忘記了藍禮全情投入新作品的拍攝,以至於身體和精神出現狀況,甚至還要遭受媒體的誹謗和汙蔑。
僅僅在一天之前,人們還在批判著媒體,人們還在驚歎著藍禮,人們還在扼腕著缺席,但現在,藍禮卻已經成為了明日黃花。
漸漸地,奧斯卡結束了,熱鬧散去了,好萊塢重新恢復了平靜,“抗癌的我”劇組也恢復了平靜,圍堵在片場門口的記者們都再也看不見了,空蕩蕩的街道甚至比撒哈拉沙漠還要荒無人煙。就好像,“太平洋戰爭”、“活埋”、“愛瘋了”三部作品連續帶來的風頭,如同泡沫一般消失殆盡,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就是好萊塢,這就是名利場,這就是現實社會。潮起潮落,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安迪-羅傑斯的意圖達到了。
從“太平洋戰爭”首映式以來,藍禮出現在大眾面前僅僅不到一年時間,崛起速度之快已經難以想象,尤其是“活埋”和“愛瘋了”兩部作品的一前一後的強勢表現,先是艾美獎,而後是金球獎,再是奧斯卡,藍禮的上升勢頭幾乎是無法阻擋。
但與此同時,根基不穩的後患也伴隨而來,藍禮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槍靶子,嫉妒、鄙夷、不屑、怨恨、排擠、懷疑等負面情緒無處不在,對藍禮展開了圍剿,猶如毒蛇一般,靜靜地等待攻擊的機會。圍繞在“抗癌的我”劇組身上發生的炒作風波,就是最直接的體現。
如果換一名演員,又或者是換一個情況、換一個劇組,所謂的“炒作”根本不算什麽,不要說媒體關注、網友討伐了,甚至就連波瀾都不會有。這裡可是炒作遍地的好萊塢,宣傳和炒作之間也僅僅只有一線之隔罷了。但事實上,藍禮所面對的卻是山呼海嘯的驚濤駭浪,幾乎難以招架。
面對如此情形,安迪一直在思考解決辦法。
安迪可以選擇正面還擊,堂堂正正地硬碰硬,以更加出色的作品回擊所有的質疑,就好像當年的湯姆-克魯斯一般。
“壯志凌雲”的橫空出世,讓湯姆一炮而紅,同時也飽受質疑,“雨人”和“生於七月四日”兩部作品讓他在奧斯卡方面取得突破之後,更是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影迷的追捧和影評人的刁難比翼齊飛,將“人紅是非多”詮釋得淋漓盡致。
後來,湯姆從1992年的“義海雄風”開始,到1996年的“甜心先生”為止,連續五部作品北美票房過億——在九十年代,一億美元就是頂級票房的代名詞,從而開啟了真正的巔峰全盛時期,所有的負面質疑都閉上了嘴巴,完成了從一線明星到頂級巨星的晉升。
但這種方式卻不見得適合藍禮。一來,藍禮現在還是新人,即使“速度與激/情5”在之後取得了票房大捷,功勞也是范-迪塞爾和保羅-沃克的,輪不到藍禮領功,想要以商業電影打開局面十分困難。
二來,風險太大,接下來每一部作品都必須取得成功,不管是藝術作品還是商業電影,而且這種壓力是逐漸累積起來的,在量變引起質變之前,捧殺的危機和排擠的困境都將會層層上漲,湯姆-克魯斯用了五部作品打破了桎梏,完成了轉換,但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同的,藍禮也許需要更多,也許更少,可是在轉變之前,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三來,藍禮是一名演員,也應該只是一名演員,這是安迪對藍禮的定位。
也許,在未來,藍禮可以成為一手票房一手獎項的頂級巨星,就好像湯姆-漢克斯一樣,但至少不是現在。當下藍禮根基不穩,不要說奢望票房了,單純從表演角度來說,“太平洋戰爭”、“活埋”和“愛瘋了”三部作品也還是不夠,藍禮需要更多出色的答卷來證明自己,經受住影評人的升級考驗。
安迪有野心,卻不貪心。於是,他選擇了順勢而為,急流勇退。
先是專注於“抗癌的我”的拍攝,而後是缺席了奧斯卡,接下來還放棄了“龍紋身的女孩”,選擇出演“超脫”。放棄了乘勝追擊的打算,放棄了風頭浪尖的關注,放棄了氣勢如虹的局面,腳踏實地、專心致志地專注於自己的專業,專注於演技、專注於角色、專注於作品,這樣的一退再退,總算是暫時解除了危機。
奧斯卡落幕之後,雖然說藍禮沒有能夠贏得更多的矚目,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之中,藍禮幾乎隱形,完完全全被忽略,籠罩在他身上的聚焦光環似乎一夜之間就悄然消失了;但與此同時,一起消散的還有負面新聞,尤其是奧斯卡的空手而歸,讓所有的攻擊都落了空,就連網絡上關於藍禮的討論和質疑都暫時平複了下來。
這也意味著,藍禮總算是可以享受一段安靜的時光了。
在“速度與激/情5”正式上映之前,藍禮可以離開閃光燈的關注范圍,專心致志地投入“抗癌的我”和“超脫”兩部作品的拍攝工作之中,就好像當初拍攝“活埋”和“愛瘋了”一樣。對於藍禮來說,這是好事;對於安迪來說,這是幸事。
演員,專注於表演,這就是安迪希望人們對藍禮留下的印象。從“西雅圖郵報”的專題報道來看,安迪的策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