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5章 出征的都是少壯派
曹恆新婚第二天。
他和黃舞蝶起的都很晚。
夫妻倆最先來到丁瑤的住處,向祖母問安。
坐在屋裡,丁瑤笑意吟吟的看著小夫妻。
曹恆不過十五六歲,黃舞蝶也才剛到可結婚的年紀,倆人並排站著,倒是一對俊俏的可人兒。
越看黃舞蝶, 丁瑤越覺得喜歡。
她招了招手:“舞蝶,你到奶奶這裡來。”
黃舞蝶低著頭,來到了丁瑤面前。
牽起她的小手,丁瑤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臉上帶著笑:“恆兒有沒有欺負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曹家的媳婦, 要是他敢欺負你,隻管告訴奶奶,奶奶幫你整治他。”
黃舞蝶低著頭,想到頭天晚上曹恆對她做的那些事情,臉頰紅的發燙輕聲回道:“夫君很好,沒有欺負孫媳婦……”
“沒有欺負你就好。”丁瑤笑著點頭:“我們家恆兒也算是個懂事的,他應該不會欺負自己的媳婦兒。”
“奶奶這話說的,孫兒什麽時候欺負過人?”曹恆賤兮兮的笑著說道:“從昨天起,父親母親就一直和我說,以後可不要欺負了她,今兒一早,奶奶又這麽問,以後我在家裡,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你的日子好過了,我的孫媳婦兒可就遭罪了。”牽著黃舞蝶的手,丁瑤問道:“早起還沒有吃過吧。”
“我和夫君起的晚了,想要先給祖母問過安,然後再去給父親母親問了安再隨意弄些弄西吃。”黃舞蝶輕聲回道。
“那怎麽可以。”丁瑤說道:“既然來了,就在奶奶這裡先吃了, 你公公婆婆那裡,晚些過去也是一樣。”
丁瑤發了話, 黃舞蝶和曹恆當然都不能說什麽,隻好答應了下來。
孫子娶媳婦和當年兒子娶媳婦還是不同。
曹鑠當年特有主見,除了袁芳是他為了謀求與袁家短暫的平衡而訂了婚約,其他夫人都是直接帶回了後宅,也沒有怎樣大肆的操辦。
而曹恆卻不同,他迎娶黃舞蝶,可以說是從頭到最後都是曹鑠等人一手操辦。
見到黃舞蝶之前,曹恆還對這樁婚事沒什麽興致,
從沒見過的女人,說娶就給娶了,想想都是一件很發煩心的事情。
然而當他見到黃舞蝶的那一刻,他的這種念頭被徹底的摒棄了。
黃舞蝶乖巧可人,曹恆是一眼就看中了。
能娶這麽個讓他一眼相中的媳婦兒,曹恆也覺著他的父親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至少給他選的夫人,確實是他喜歡的模樣。
在丁瑤住處吃了早餐,曹恆和黃舞蝶又去父母那裡問安。
往袁芳住處走的時候,曹恆對黃舞蝶說道:“我家後宅太大,今兒又是新婚頭一天,怕是整天都是在給母親們問安。”
“每一位夫人那裡都要過去?”黃舞蝶詫異的問道。
“當然是每一位那裡都要去。”曹恆回道:“父親迎娶各位母親的時候,曾經有過一個說法,後宅之中不分貴賤,除了我的生母是大夫人之外,還有兩位平夫人。其他的夫人雖然都是妾室身份,在後宅卻不分高低。我從小就在母親們身邊長大,每一家都經常跑去玩耍,母親們對我也是絲毫沒有虛假。我倆昨天才完婚,今天當然是要一家一家的去問安。”
黃舞蝶沒有吭聲,曹恆說是什麽,她就認同什麽,畢竟嫁到曹家,她從此往後就得以夫為天。
夫妻倆最先來到袁芳的住處。
本以為曹鑠會在這裡,哪想到只見了袁芳。
向母親問了安,曹恆問道:“母親,怎麽沒見父親?”
“你父親一早就去廷議,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袁芳先是回了他,隨後又問了一句:“你倆早起,有沒有吃過早飯?”
曹恆回道:“剛才在奶奶那裡已經吃了。”
“既然吃了,也別在我這裡耽擱,先去給後宅其他夫人問安。”袁芳說道:“你父親臨出門的時候說過,等你給夫人們都問了安,要你去書房見他。”
“我要不要帶著舞蝶一同過去?”沒有見著父親,曹恆想到是不是該讓黃舞蝶也一同過去,順帶給曹鑠問個安,
袁芳回道:“那道沒有必要,你父親找你過去,應該是有要緊的事情和你商議,舞蝶在那裡反倒尷尬。”
“我明白了。”曹恆答應了,對袁芳說道:“我倆不在這裡叨擾母親,先行告退,稍後去給其他夫人問個安好。”
“你倆去吧。”袁芳笑意吟吟的打量著黃舞蝶,向曹恆點了點頭。
領著黃舞蝶離開袁芳住處,曹恆又帶著她給後宅的每一位夫人問了安。
後宅很大,到每一位夫人那裡,雖然都沒有耽擱太久,一通問安下來,時辰已經是不早。
早上在丁瑤那裡吃的東西,這回也多半是消耗的差不多了。
曹恆向黃舞蝶問道:“你餓不餓?”
黃舞蝶微微一笑:“難道夫君餓了?”
“走路了整個上午,確實是有些餓了。”曹恆說道:“要不,我讓人弄些新鮮的糕點,我倆回房吃著?”
“公公還要夫君去書房見他,難道夫君給忘記了?”黃舞蝶回道:“糕點我會讓人置辦,夫君還是去辦正經事要緊。”
“才到曹家,就像個小主母一樣,看來我不用擔心以後你在後宅會被人欺負了。”曹恆嘿嘿一笑,隨後小聲對黃舞蝶說道:“晚些時候我會和父親提起,將來去了長安,在外面給我倆置辦一套宅子。”
對他要在外面置辦宅子的說法很是不解,黃舞蝶問道:“夫君為什麽要在外面置辦宅子,而不是與公婆住在一起?”
“父親早晚稱帝,等他稱帝以後,我就是大魏太子。”曹恆撇了撇嘴回道:“太子當然不能住在皇宮後院,理應搬到太子府去住。”
“無論夫君去哪,我都跟著就是。”黃舞蝶應了一聲:“夫君在外,我會打理好家中,讓夫君到了家裡覺著心情暢快。”
“有你在,我的心情已經是很暢快了。”曹恆摟著她的腰,與她一同沿著青石小路往前。
走在路上,蠻腰被曹恆摟住,黃舞蝶隻覺著渾身都不自在。
然而摟住她蠻腰的她的夫君,即便是不太適應,她也只能順從的被摟著。
“稍後我會去見父親。”摟著黃舞蝶,曹恆對她說道:“見了父親以後,我倆在一起的日子只怕是不會太多了。”
才和曹恆完婚,他居然就說在一起的日子不會太多,黃舞蝶很是詫異的問道:“夫君是要去哪裡?”
“還能去哪?我是要帶兵出征討伐羯人。”曹恆回答:“北方遙遠,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回來,短則半年,場則一年兩年。等我回來的時候,你應該又長高了。”
黃舞蝶不過十二歲,她的身高雖然比一般同齡人高一些,卻還是能夠繼續生長。
“夫君要去這麽久……”曹恆說他要去討伐羯人,而且一去就是好長時間,黃舞蝶有些失落的呢喃了一句。
“但凡征戰,總是要耗費一些時日的。”曹恆回道:“我去這麽些日子,應該也不算多久。你隻管在家裡等著我,一旦擊破了羯人,我就回來見你。”
“嗯。”雖然心情失落,黃舞蝶卻也知道,像曹恆這樣的男人,注定了一生是要與眾不同。
領兵討伐異族,正是曹恆份內的職責。
他是大魏長公子,將來曹鑠一旦稱帝,他就會是大魏的太子。
太子不為百姓分憂,不去討伐襲擾邊關的異族,還有誰會真心誠意的為大魏守護江山?
“夫君要是真的討伐異族,還請一定小心謹慎。”黃舞蝶回道:“我會在家中等著夫君,夫君一天不回,我就站在門樓上望著北方一天,夫君兩天不回,我就在門口上望著北方兩天。”
“要是我一年兩年不回,你豈不是會把門樓都給踩平?”曹恆笑著說道:“其實沒有什麽必要,羯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討伐他們,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麽特別困難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對黃舞蝶說道:“你要知道,你家夫君當初可是隻帶著數千人馬守著雁門關,十多萬羯人也沒能進入關口半步,反倒還被我給乾掉了三四萬人。”
曹恆說這些,黃舞蝶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嫁給曹恆之前,她就曾聽說過這位大魏長公子在雁門關立下的功績。
那場戰事為曹恆贏來了名望,也贏來了百姓的尊重。
能夠嫁給這樣的夫君,黃舞蝶覺著一生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送黃舞蝶回到住處,又陪著她說了兩句話,曹恆說道:“離中午還有一會,我先去見了父親,回頭來陪你吃飯。”
“夫君隻管去吧,你不回我不吃。”黃舞蝶甜甜一笑,把他送到門口,
小夫妻的感情是相當的好。
經歷了頭天晚上,倆人之間也是已經如膠似漆。
送曹恆出了門,看著他的背影,黃舞蝶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嫁了曹恆這樣的夫君,雖然富貴尊榮全都有了,雖然也享受了他的俊朗飄逸和曹家長公子所應具備的威武氣概,可她卻要用一生等待一個不會經常守在她身邊的男人。
大魏一統天下,可異族卻在禍亂各地,平定異族是曹恆這位大魏長公子份內的職責。
他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會在戰場上征伐,就注定了會為大魏的子民討伐異族,求得一方安寧。
有了大魏,黃舞蝶就注定要與夫君時常別離。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多久,她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樣的日子會很久,久到她自己也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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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黃舞蝶回到住處以後,曹恆前往曹鑠的書房。
召集眾人例行廷議,曹鑠在廷議後早早的來到了書房等候。
他在書房裡翻看著一些有關羯人的記載。
羯人的出現,比他想象的更早。
許多年前,匈奴人四處征伐,在西亞一帶擊破了當地的土著,俘獲了不少俘虜。
這些俘虜跟隨匈奴人四處遷徙,久而久之成了一個獨立的部族。
部族起先是以匈奴人的部落而存在,直到東漢明帝再度擊破匈奴,把匈奴人分割為南北兩部,曾經自認為是匈奴人的部族獨立出來,成為了羯人。
羯人有著與匈奴人同樣的風俗習慣。
他們穿的衣服和匈奴人一模一樣,生活習性也和匈奴人一模一樣,甚至他們的大王,到如今好保留著匈奴大單於封給的大王稱號。
要說與匈奴人不同,那就是羯人的膚色和匈奴人有著天壤之別。
匈奴人和中原人的膚色想差不大,都是黃皮膚黑眼睛,而羯人雖然也是黑色的頭髮,可他們的皮膚卻是雪白的,與中原人比較起來,他們的白讓人覺著很不自然。
雪白的皮膚在北方惡劣的環境之下,顯得十分粗糙。
就像是一塊乾淨的白布,給它放在了沙塵中,過不了幾天,白布的顏色就會變得十分肮髒,甚至要比原本就帶有顏色的布更加汙穢。
除了膚色有所不同,羯人的性情也和匈奴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匈奴人好戰,以擄掠為生,可他們擄掠了中原人,多半只是用來奴役。
至於中原的女人被他們搶去,則會成為給他們生養孩子的工具。
可羯人不同,羯人把中原人當成牲口,當成是被他們圈養的牲畜,在沒有糧食的時候,他們可以屠殺被俘的中原人,當做充饑的食物。
中原人對匈奴人的憎恨,遠遠沒有對羯人來的強烈。
看著有關的記載,曹鑠臉色十分凝重。
像羯人這種族群,根本就沒有必要讓他們存留下去。
通過融合的手段也不可能馴服他們,最好的辦法還是把他們徹底從這個世上抹去。
正看著資料,門外傳來鄧展的聲音:“啟稟主公,長公子求見。”
曹鑠抬起頭:“讓他進來。”
鄧展領著曹恆走了進來。
躬身一禮,曹恆對曹鑠說道:“見過父親。”
“新婚之夜怎樣?”曹鑠抬頭看著他,問了一句。
“還好。”曹恆回道:“多謝父親為我成就了這樁姻緣。”
“說什麽廢話呢。”曹鑠笑著說道:“你是我兒子,不為你成就姻緣,難不成我還要去成就別人。不說這些沒什麽用的,你先坐在再說。”
曹恆答應了,在側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你應該知道,成婚以後用不多久,就該領兵出征討伐羯人了。”曹鑠問道:“和我說實話,你想不想去雁門關?”
“想。”曹恆想都沒想,就對曹鑠說道:“我曾給過雁門關百姓承諾,會盡快回去……”
“既然你想去,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再瞞著你了。”曹鑠從一旁拿起一封書信:“你先看看這個。”
曹恆上前,雙手接過書信。
只是看了書信外面的幾個字,他就錯愕的問道:“著是楊刺史親筆寫的。”
“給我寫信,難不成他還敢找人代筆?”曹鑠的回答印證了曹恆的猜測。
打開書信,曹恆瀏覽了一遍。
信還沒有看完,他的臉色已經是十分難看。
緊緊握著拳頭,他咬著牙對曹鑠說道:“父親,羯人可惡,我必定不能容下他們。我雖然知道他們一定會再回雁門關,卻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快……”
“楊阜打的很艱難。”曹鑠說道:“要不是你回來之前給過他指示,要他多利用大炮和地雷、火箭,只怕雁門關已經失守。”
“懇請父親允許我即刻領兵出征。”曹恆站了起來,躬身向曹鑠一禮:“這次出征,我必定會取賴石邪弈於的項上人頭!”
“我要的可不是石邪弈於一個人的人頭。”曹鑠說道:“我要的是整個羯族的人頭。到了雁門關,你只要下一道命令,凡是軍中將士,只要提著羯人人頭獻上,都可記下軍功。既然羯人以殘暴著稱,我們也就只能以殘暴的法子來對付他們。無論殺死多少羯人,你也不用有任何顧慮,我絕不會因為你殺了羯人,而對你有任何不好的看法。”
“父親說的,我都明白了。”曹恆當即答應了。
“你在這裡等一會,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認識。”曹鑠交代了他一句,隨後向門外喊道:“鄧將軍,你進來一下。”
先前送曹恆來到房間,隨後又退出去的鄧展再次走了進來。
向曹鑠躬身一禮,鄧展問道:“敢問主公有什麽吩咐?”
“你去把這幾個人都給找來。”曹鑠遞給鄧展一張紙條。
雙手接過紙條,鄧展退了下去。
目送鄧展離開,曹恆問道:“父親要給我介紹的,難不成都是這次與我一同討伐羯人的將軍?”
“那是當然。”曹鑠回道:“你如今尚且年少,身邊要是用老將的話,多少會有一些不便。我給你找了幾位年紀相當的將軍。雖然年輕,他們每個人的本事卻都不小。再回雁門關,有他們陪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一些。”
父子倆在書房裡沒有等待多久,鄧展帶著一群人來到門外。
“主公,我把諸位將軍都給請來了。”門外傳來鄧展的聲音。
“請他們進來說話。”曹鑠吩咐了一句。
鄧展向跟在他身後的將軍們說道:“主公請諸位將軍進去。”
將軍們謝過鄧展,陸續走進曹鑠的書房。
進了書房的共有七人,他們來到以後,紛紛躬身先向曹鑠一禮:“見過主公。”
隨後又向旁邊坐著的曹恆一個大禮:“見過長公子。”
來到書房的七位將軍,其中有兩位是曹恆見過的。
他們就是曹鑠來到洛陽以後,時常會帶在身邊的薑維和陸遜。
另外四位,他還真沒有見過。
“伯約和伯言我就不用給你介紹了。”曹鑠示意其中一位將軍上前:“這位就是我曾向你多次提起的凌統將軍。”
凌統身材不是特別高大,只不過要比一般人高了半頭而已,站在六人之中,只能算在中等身高。
可他的體態卻是十分勻稱,鎧甲下麵包裹著的身軀好似帶著無窮的力量。
出列以後,他向曹鑠和曹恆再次一禮。
曹鑠介紹了凌統,曹恆連忙站起回禮:“早就聽聞凌將軍威名,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了。”
“長公子如此誇讚,末將愧不敢當。”凌統回道:“長公子雁門關一戰,威名遠播,天下間凡是為將者,誰敢不服?”
示意凌統先退到一旁,曹鑠又請另一名和他身材差不多,卻要俊俏一些多有書生氣息的將軍上前。
這位將軍生的是唇紅齒白,渾身居然有股莫名的芳香,根本不像是個男人的模樣,要是卸下鎧甲換上紅妝,也絕對是個極美的女子。
“這位是文鴦將軍。”曹鑠向曹恆介紹:“你或許與他不熟,我能告訴你的是,文鴦將軍勇冠三軍,有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的本事。”
見到文鴦,曹恆愣了一愣。
文鴦渾身上下都流露著一種與男人不同的氣息,讓人不由的會覺得他就是個極美的女子。
可曹鑠介紹的時候,並沒有說他是個女人,曹恆也不敢多做猜測,給向文鴦拱了拱手:“以後仰仗文將軍了。”
“長公子不必如此,都是我份內之事。”文鴦當即回了。
他不僅生的很美,就連說話的嗓音也像女子一樣細膩,更讓曹恆懷疑眼前這位將軍是個女人。
文鴦退下之後,第三個站出來的是一位身材特別高大,但是相貌極其醜陋的年輕將軍。
他年歲不大,卻生著一臉的絡腮胡子。
兩隻鼻孔朝天,一雙眼睛像是牛眼一樣瞪著,讓人看了不禁會渾身發冷。
站在書房正中,他就像是一尊鐵塔一樣,把人的視線都給擋了個嚴實。
“這位是典滿將軍。”曹鑠對曹恆說道:“當年宛城之戰,為保你祖父而戰死的典韋將軍就是他的父親。”
典韋被人稱為古之惡來,他的兒子典滿與他長相應該是多半想象,否則應該不會生的如此醜陋才是。
和典滿見了以後,曹恆的目光落在最後兩位將軍身上。
這兩位將軍相貌也是十分俊俏,只不過不像文鴦那樣渾身流露著女人的氣息。
尤其可圈可點的是,他們生的還有幾分相像,一眼就能看出應該是一對兄弟。
曹鑠果然是示意倆人一同上前。
他對曹恆說道:“這兩位的父親你應該很熟悉。”
從倆人臉上,曹恆隱約看出了一些什麽,可他並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敢隨意猜測。
“雖然我大略看出了一些,卻不敢胡亂猜測,還是父親告訴我,兩位將軍出自誰家。”曹恆向曹鑠躬身一禮,請他點明倆人身份。
曹鑠說道:“趙統、趙廣兩位將軍,都是趙雲將軍之子,這次將替代他們的父親,隨你一同出征。”
沒想到回了洛陽,一次居然得到七員大將,其中甚至還有薑維和陸遜兩位智將,曹恆心中一陣莫名的歡喜。
他向曹鑠躬身一禮:“有將軍們幫襯,孩兒必定盡快剿滅羯人,還邊關安穩。”
“我信你,也信幾位將軍。”曹鑠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諸位將軍都是大魏的後起之秀,保大魏江山,以後還得仰仗你們。”
“主公放心,我們必定鼎力協助長公子,平定羯人。”將軍們紛紛應聲。
“我已傳令下去,把飛熊營調撥給你們。”曹鑠對曹恆說道:“飛熊營是我軍中精銳,他們雖然只有五千人馬,戰力卻不是普通的常備軍可比。另外我會再分派給你們五萬精兵,你們也都先去做好準備,三天之後出兵雁門關!”
曹鑠下達了出兵雁門關的任務,曹恆和七位將軍齊聲應道:“我等領命!”
“你們都先去吧。”曹鑠擺了擺手,示意曹恆和將軍們退下。
曹恆與將軍們告了個退,紛紛離開了書房。
曹鑠向門外吩咐:“鄧將軍,把奉孝給我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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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恆和將軍們離開之後,在門外不遠又相互談了幾句,就各自告退回去。
他們以後在一起談論的日子還多,沒必要此時耗費時間。
離出征的日子只有三天,無論曹恆還是將軍們,最該做的就是向家人辭行。
曹恆和景軍們離去後不久,郭嘉來到了曹鑠的書房。
才進門,郭嘉就問道:“主公要我過來,難道是長公子將要出征?”
“正是。”曹鑠說道:“他回到洛陽以來,羯人屢次強攻雁門關,雖然沒有成事,守關將士損失卻也不少。我打算要他早些出發,把羯人從這世上徹底抹掉。”
“長公子新婚,主公現在要他出征,不知老夫人和夫人們怎麽看?”郭嘉問道。
“當然是沒人舍得他離開。”曹鑠搖頭說道:“老夫人疼愛孫子,夫人們則是不忍他去邊關吃苦。甚至還在擔心他會在邊關受到羯人傷害。我已與她們談過,家國天下,總得有一樣擺在前面。要是尋常百姓,他們可以先選家而後選國。可是對我們曹家來說,家就是國,國就是家。我們沒得選,也沒辦法選。”
“主公說的是,只是這麽一來,確實是苦了長公子。”郭嘉應了一句,向曹鑠問道:“不知主公這次派遣了誰與長公子同行?”
“都是一些年輕將軍。”曹鑠說道:“薑伯約、陸伯言之外,還有凌統、文鴦等人。”
“凌統、文鴦等人都是萬人敵。”郭嘉點頭:“主公這樣分派,確實是給了長公子不少助力!”
“我給他多少助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利用這些助力做到什麽程度。”曹鑠先是回應了郭嘉,隨後問道:“子文怎樣?”
“三將軍已經聽說主公有打算要他返回封地。”郭嘉回道:“他並沒有任何不滿,正在收拾行裝,這兩天應該就會離開。”
“奉孝陪我去見見他。”曹鑠站了起來,招呼了郭嘉一聲。
“主公現在要去見三將軍?”郭嘉詫異的問道。
“不是現在,還能有什麽時候合適?”曹鑠說道:“我就是要趁著現在去見他,再與他談談去留。”
“我覺著主公好像不舍三將軍離開。”郭嘉一語道破了曹鑠的心思:“其實也不一定非要他離開不可,只要他不跟隨長公子前往雁門關,主公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與其懷著不舍讓他前往封地,還不如把他留在身邊。主公與三將軍感情甚篤,要是催促他離開,我擔心的倒不是三將軍,而是主公心中始終難以放下。”
“你說的沒錯。”曹鑠點了點頭:“我確實心中難以放下,可我又能有什麽法子?人活在世上,尤其是像我這樣的人,很多時候是沒有選擇的。”
“既然不舍,那就把他留在主公身邊。”郭嘉回道:“三將軍跟著長公子,或許會給長公子帶去困擾,然而跟在主公身邊,則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看著郭嘉,曹鑠問道:“奉孝真是這麽認為?”
“真是這麽認為。”郭嘉回道:“三將軍的能耐不小,而且其中多半都是主公當年讓人傳授給他。如今天下雖然安定,可異族卻還是在邊關與中原搗亂。長公子討伐羯人,主公又怎麽能保證沒有其他異族出現,企圖對大魏不利?主公身邊需要用人,三將軍恰恰是用起來最順手的一個。”
“奉孝說的沒錯,要你陪我前去見他,正是想要看看他如今在做些什麽,又有什麽打算。”曹鑠說道:“你我也別在這裡說話,等到見了子文,依據他的表現再做決斷也不算遲。”
郭嘉答應了,陪著曹鑠離開書房。
曹植帶著卞夫人離開洛陽以後,曹鑠遲遲沒有去見曹彰。
得到母親和四弟離開洛陽的消息,曹彰已經感覺到不是太對。
他又讓人稍稍打探了一下,居然得到了曹鑠想要他離開洛陽返回屬地的消息。
得到這一消息,曹彰心底不免失落。
可他又不能說曹鑠做的部隊,自古以來,為了穩固政權,當權者都會對兄弟下手。
曹鑠沒有為了穩定天下而把他們這些做兄弟的都給殺了,已經算是十分仁義,又怎麽可能還要他們繼續追隨曹恆,通過輔佐曹恆而起到壓製和掌控的目的。
其實曹彰根本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曹鑠的做法讓他聯想到了這些。
想明白了的曹彰這兩天吩咐侍女和仆從收拾細軟,打算過幾天就離開洛陽。
他正收拾著,一個侍女跑了進來:“啟稟主公,魏王和郭公來了。”
聽說曹鑠和郭嘉來了,曹彰連忙迎了出去。’
才到門口,他就看見曹鑠和郭嘉迎面過來。
躬身一禮,曹彰招呼:“長兄怎麽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曹鑠笑著說道:“好些日子沒有見你,特意過來看看,你好像並不歡迎的樣子。”
“怎麽會。”曹彰回道:“長兄能來我這,我可是欣喜的很。”
“我是一點都沒看到你欣喜,只是看出了你被驚嚇。”曹鑠笑著對他說了一句:“怎麽?就打算要我們站在這裡說話?”
“哪能!”曹彰陪著笑,對曹鑠說道:“請長兄和郭公裡面坐。”
走進曹彰的住處,正在收拾東西的仆從和侍女紛紛起身向曹鑠行禮。
曹鑠假裝很疑惑的問曹彰:“子文這是要做什麽?”
“也沒什麽。”曹彰回道:“我尋思著長兄這邊也用不上我,倒不如先回屬地,在那裡做些事情,也算是為長兄分憂了。”
“用不上你?”曹鑠問道:“你是不是見我讓子建帶著卞夫人離開,覺著我也會讓你離開,所以才令人收拾行裝?”
“不敢!”被曹鑠說穿了心思,曹彰趕緊回道:“我確實只是覺著長兄這邊沒有用我的地方……”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不等他再解釋,曹鑠說道:“自古以來都是,最是無情帝王家。我雖然還沒有稱帝,可大魏的江山已經穩固,我與皇帝也沒有什麽不同。為了穩固權勢,我最先要解決的就是你們這些兄弟。”
“長兄言重了,我絕對不敢那麽尋思。”曹彰趕緊回了一句。
“敢不敢那麽尋思,和會不會那麽尋思是兩回事。”曹鑠說道:“你確實不敢,可你會那麽想。這就是你讓仆從和侍女收拾行裝的理由。”
心思被曹鑠戳穿,曹彰也不敢再多爭辯。
他低著頭面向曹鑠,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和我說句實話。”曹鑠向他問道:“你認為我是個怎樣的人?”
曹鑠問的太突然,把曹彰問的有些蒙圈。
他愣了一愣反問道:“長兄這麽問……”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你,怎樣看待我。”曹鑠又追問了一句。
明白了曹鑠的意思,曹彰回道:“我覺著長兄對待兄弟們挺好,在長兄當權以後,兄弟們過的也是很逍遙……”
“言不由心,我也不想再問你了。”曹鑠打斷了他,向他問道:“要是我留你在洛陽,你會不會留下?”
曹彰根本沒想到曹鑠會這麽問,他錯愕的看著曹鑠:“長兄的意思是……”
“兄弟們都去了各自的封地,我身邊也沒留下誰。”曹鑠說道:“你要是再走了,我以後有些話,真不知道該和什麽人說。”
輕輕拍了拍曹彰的肩膀,曹鑠接著說道:“留下吧,你的封地什麽時候都是你的,我不可能把你們的封地收回來,等到將來你們老了,還得指望那片封地養老。”
“長兄果真不要我走?”曹彰還是不太確定的向曹鑠追問了一句。
“你認為我想要你走,還會來這裡和你說這麽多?”曹鑠反問道。
曹彰沒再吭聲,從曹鑠的言辭裡,他能感覺的到,曹鑠並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真的要把他留下。
“怎樣?走還是留?”曹鑠向他追問了一句。
“長兄要我留下,我當然留下。”曹彰回道:“稍後我就吩咐他們,把東西都給擺放回去。”
曹彰的答應留下,曹鑠臉上浮起笑容。
他對曹彰說道:“剛才我召見了恆兒和幾位年輕將軍。”
“是不是又要去打羯人了?”曹彰問道。
“是的。”曹鑠說道:“恆兒對羯人始終耿耿於懷,你們從雁門關回來以後,石邪弈於率領羯人又攻打了幾次。雖然他們並沒有攻破關口,可守關的將士損失也是不少。”
“羯人損失怎樣?”曹恆問道。
“比我們多,卻不像恆兒打的那一場,雙方損失比例懸殊那麽大。”曹鑠說道:“楊阜派人送來戰報,我已經給恆兒看過,他也表示最近幾天將要領兵出征。”
知道曹鑠不打算要他陪同曹恆出征,曹彰沒有做任何表態。
曹鑠卻向他問了一句:“你認為恆兒這次出征,能不能大獲全勝?”
“長兄給了他多少兵馬?”曹彰問起了曹恆會帶多少將士,
“五萬常備軍,五千飛熊營。”曹鑠說道:“我能調撥給他的,也只有這麽多。”
“連飛熊營都調撥給了他。”曹彰嘿嘿一笑:“我實在是想不到他還有什麽理由不勝。”
“三天以後恆兒會領兵出征。”曹鑠說道:“你曾經追隨我打過羯人,找個機會,還是去和他談談,告訴他羯人一般都會用什麽戰法。他對羯人了解的越多,獲勝的可能就越大。”
“長兄吩咐了,我當然是要去和他說一說。”曹彰回道:“先前與羯人作戰,他只是見到敵方攻打關口,卻沒看到他們在曠野上廝殺。既然他要出關討伐羯人,當然是要把羯人的戰法和他說一說。”
“他在出征之前對羯人的了解,就交給你了。”曹鑠輕輕拍了拍曹彰的肩頭:“等到恆兒出征以後,你還得陪我去長安看一看那邊建造的怎樣。”
“長兄果真沒打算在洛陽建都?”曹彰說道:“這裡重建的要比長安更早,也不用等那麽多日子。”
“長安的名稱有個好彩頭。”曹鑠笑著說道:“不為別的,隻為長治久安,我也應該把都城建在那裡。至於洛陽和壽春……做個陪都就好。畢竟以後我也不可能只在長安,總得到各處走走看看。偌大天下,難不成我這個做帝君的,卻只能被困在小小的皇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