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不讓我進去？你新來的嗎？不知道我是誰？”

  “不好意思，是老夫人吩咐，無論誰，都要經過她批準才能進門。”

  在大門裡擔任保安工作的人，確實不是以前那些，如今這些保安，全是宗晢花重金請回來的專業保鏢。

  所以，他們聽命於宗晢和白芍，卻不聽宗茂的。

  宗茂氣得跳腳，指著保保鏢大聲罵了幾句，然而，對方根本不為所動，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宗茂沒法子，隻好打電話給老奶奶，讓她放行。

  老奶奶卻說，“現在都什麽時間了，我睡了，你回去吧。”

  這時，不過九點，老奶奶這下正和關泳媚坐客廳裡看電視呢。

  婆媳二人以前關系一般，現如今，沒了宗茂這個樞紐，反倒愈加地融洽。

  “媽，我沒想打擾你，我來是找泳媚的。”

  宗茂被老人噎了一下，心裡無名火嗖嗖往上冒，只不過，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把這火往老人身上撒。所以，他是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才道明自己的來意，語氣聽著仍算平和。

  可老奶奶是什麽人？

  關泳媚和宗晢他們一起搬回來好些天了，自己的兒子來這大宅也有兩三次，卻沒一次提起過關泳媚，顯而易見，兒媳與他已經撕了臉，法律上雖還是夫妻，但實在，已經分道揚鑣。

  同為女人，在這件事上，老奶奶是幫理不幫親。

  所以，她下意識地護著關泳媚，“她這幾天身子不舒服，早睡了。”

  宗茂忍不住揚腳踹向車身，“嘭”的一聲巨響，不僅嚇著他自己，也把電話那頭的老人嚇了一跳。

  “回去吧，我們都睡了。”

  老人說完，利索地掛了電話。

  一旁的關泳媚十分緊張地看著她，“他說什麽了？”

  “他說找你，我說你病了，睡了！”

  老奶奶不用候也知道，剛才那一聲巨響，是那不成器的兒子在踹了什麽在撒氣。

  若把他放進來，他這氣，大概就會撒在關泳媚身上了。

  “你啊，有時真該學學小芍，對男人，要硬氣一些！”

  老奶奶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怨氣，兒子最開始娶關泳媚進門，還是挺忌憚關泳媚娘家那邊的，若那時的關泳媚稍稍有些心計和腦子，不是沒有套牢兒子的可能。

  壞就壞關泳媚性子太軟，把宗茂慣出一身壞毛病不說，遇上什麽事隻懂一味地退讓和遷就，久而久之，不但沒能套牢宗茂，反倒讓他越來越放肆，最後，竟有膽子在外面添了一個家。

  這種事，換作硬氣一點的女人，都容忍不了，可關泳媚，卻仍是忍了！

  這點，老人一直是看不上她的。

  幸好，她現在在宗晢的撐腰下硬氣起來了，老人心裡那些氣才消減了不少。

  關泳媚自然也是明白，她如今的處境，並不全怪宗茂，她自己，確實也是推她自己和兒子進泥濘的主謀之一。

  “媽，以後不會了！”

  老奶奶深感欣慰，然後，便好奇起宗茂氣急敗壞跑過來的原因。

  “他吃了火藥一樣，你做什麽了，把他惹成這樣？”

  老人對這個大兒子，是就失望透頂，因而，她如今是完全站在關泳媚一邊的。

  關泳媚猶豫了一下，才說，“我把貿易公司的股份賣給了小宋，他應該是為這事來找我算帳的。”

  小宋，就是宗茂的助手宋斌。

  老人雖不參與宗氏的管理，但這些年聽了太多宗氏相關的事，聽完關泳媚的話，自然便明白這事的結局走向。

  “小宋私下還買了其他人的一些股份？”

  這事，關泳媚倒沒去琢磨過。

  反正，她當時隻想著把這些股份脫手，因為，如今的她越來越沒辦法容忍自己與宗茂關聯在一起，與他共同擁有一個公司，讓她想著惡心。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沒問小宋，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

  比起老人，關泳媚真是太過單純了。

  老人在心裡暗歎，這般簡單的腦子，能活到如今真是不容易。

  “估計是這樣沒錯，不然，他不至於暴跳如雷。”老人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於是，等宗晢下來給白芍和小路子衝牛奶的時候，老人多嘴問了他一句，“阿晢，你爸那家公司，你知不知道小宋持有多少股份？”

  老人這般問，是篤定宗晢也是知情者。

  一部分真相，或者是來自關泳媚，其他一部分，是來自他的耳目。

  “反正比我爸多！”

  宗晢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轉身便進了廚房給老婆女兒衝牛奶。

  等他端著兩杯牛奶出來，在客廳裡停下了腳步。

  “媽，我爸來找你麻煩了？”

  關泳媚搖搖頭，“他剛被擋在了大宅外，還沒來得及找呢。”

  宗晢一聽，便知道是老人的所為。

  “媽，你啊，要跟奶奶學著點。”

  關泳媚噗地笑了出聲，“你奶奶剛剛還讓我向小芍學著點，要硬氣一些。”

  宗晢笑著聳聳肩，“這話也不算錯，小芍確實硬氣。”

  若不夠硬氣，當年哪會乾脆利落地掉頭離開？

  若不夠硬氣，哪會孤身一人帶著小路子在國外熬卻不願向宗家透露半點消息？

  “看吧，男人都是賤骨頭，軟的不吃吃硬的！”

  關泳媚如今也是看開了，學會了揶揄別人，也學會了自嘲。

  宗晢笑而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可不是麽，阿晢他爺爺，其實也是賤骨頭，偶爾得罵罵他錘打一下他，不然，飄飄然不著地了。”

  宗晢被長輩調侃了一番，心情卻十分美好，端著牛奶回到小路子的臥室，嘴裡竟哼著小調。

  “什麽事這麽開心？”

  白芍看一眼像是在雲端般飄飄然的男人，心情也莫名地好了起來。

  宗晢先把牛奶遞給寶貝女兒，然後在白芍身邊坐下，將牛奶塞進她手裡。

  “沒有，被奶奶和我奶罵是賤骨頭。”

  白芍端著牛奶喝了一口，怪異地看他一眼，“被罵了還這麽開心？”

  果然，是賤骨頭。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居然不反感，還覺得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