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奇從樓上下來拐出門,宗晢和白芍坐在門廊裡聊天品茶,白小鷺和李萱,則和二哈在草地上玩皮球。
二哈在江奇家寄養了幾年,早把江奇和李萱也當了主人,看見江奇坐下,便扔下球,哼唧哼唧跑過來蹭江奇大腿。
江奇摸著它的狗頭安撫了它,“二哈乖,陪你妹妹玩去,我和你爹媽喝杯茶。”
二哈有段日子沒見江奇,估計是有點想念了,任由江奇怎麽哄,咬著他的褲管就是不肯放。
白芍看不得二哈那可憐樣,勸道。
“你乾脆陪他去玩一會吧。”
江奇沒辦法,隻好起身去陪二哈玩。
草坪上一人三狗鬧得歡騰,白芍瞧了一陣子,轉頭問宗晢,“二哈多少歲了?”
宗晢有點莫名其妙,“怎麽了?”
“我記得,它以前是沒絕育的,你沒想過為二哈留個後?”
宗晢的視線便也轉向二哈,“你認為它沒後?估計多著了呢,只是不知道留在了哪裡而已。”
他們帶二哈出去溜達,偶爾那家夥會不知跑那去,大半小時才跑回來,在宗晢看來,這家夥失蹤的時間,肯定是去風流快活乾壞事去了。
這事,白芍自然是知道的。
“我的意思是,你想沒想過,去寵物店幫他找個母狗,留個後抱回來養?”
宗晢好笑地瞅著她,“哦,原來,你想抱孫子了?”
白芍直接給了宗大少爺一個大白眼,她不過就是想給二哈留個後代而已,也能扯出這麽多來。
宗晢對白芍的白眼早就免役,笑眯眯地湊過來厚著臉皮道。
“說實話,我是真想抱孫子,只不過,小路還這麽小……”
白芍這回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直接站起來,抬腳跑去和三人一狗玩了。
白芍以為,江奇怎麽說也跟在宗晢身邊這麽多年,甚至,後來江奇還跟了宗茂幾年,與關泳媚的關系,應該還不錯才對。
但吃飯的時候,她才發現,江奇與關泳媚的關系,似乎,並沒有多熟絡。
甚至,在江奇與關泳媚在她家作客的第二天,江奇還特意跑茶水間來堵她。
“白芍,宗老夫人好像挺關心你和宗少的婚事的。”
江奇貌似說得漫不經心,但事實主上,卻是在給白芍提個醒。
白芍先是愕然,然後朝他點頭致謝。
“謝謝你提醒我……”
江奇提醒完,卻又忍不住他自己平身的八卦之魂,“說起來,你和宗少還沒結婚的打算嗎?”
白芍瞅著他,笑道。
“江特助,你這間諜做得很不敬業啊。”
江奇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除了宗老夫人,我也挺關心的啊。”
其實,這個問題,無論誰來問,白芍都無所謂,答案,自然也不是什麽機密。
“順其自然吧,現在這樣,挺好的。”
白芍的回答,倒是和江奇預想的有點出入,他原本以為,白芍只是想要給宗晢些考驗。
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當他把自己的感覺告之宗晢時,宗晢居然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江奇有點糊塗了。
“是的,正是因為知道,我才不想她為難。”
“我隻以為你是不敢,原來……”
“不敢也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她暫時並沒有改變現況的打算,那表示,她心裡認為,時機沒到吧。”
江奇站了起來,明確表明不再摻和此事。
“算了,既然你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我也不多嘴,只不過,你媽挺關心這事的,她估計也不敢直接問你們倆,就跟我打聽了一下。”
在關泳媚和宗晢之間,江奇自然是無條件站宗晢這邊的,所以,出賣起關泳媚來毫不猶豫。
“嗯,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跟她解釋的。”
宗晢當然希望,白芍無論是在情感上還是法律上都成為他名正言順的老婆,但有些事急不來,從前,是他選擇了推開,所以,這一次,他將要或不要的選擇權,完全交到了白芍手上。
他希望她是真心實意的願意與他共赴婚姻之約,而不是被外力所驅使,這些外力,包括他奶奶、媽媽,甚或他自己抑或是白小鷺。
這天下午,關泳媚難得接到自己兒子的電話。
她高興得不得了,沒等對方說明來意便連問了幾個問題。
“阿晢,你不用上班嗎?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若在從前,兒子打過來,基本都是跟她嘔氣跟她嗆聲的電話。
這次,其實本質跟與往差不多,但不知是關泳媚心態變了還是宗晢說話的方式不一樣了,聽到兒子對結婚的打算時,她心態居然平和得很。
“媽,你覺得小芍怎麽樣?”
“很好啊!”這評價,關泳媚給得挺走心不帶一絲的摻假。
“媽,我也覺得小芍很好,我這一輩子,隻認定她了,這個婚,結不結,都只是個形式,有,可以,沒有,也無妨。”
宗晢覺得,自己先把話說清楚了,省得他媽媽總用這事去煩白芍。
就算她不敢直接去煩白芍,便隔三差五到別的旁人那裡打聽或試探,對於白芍而言,亦是種煩擾。
關泳媚以前或許糊塗得過份,但她其實不算太笨,從前的她,只是被宗茂蒙蔽了眼睛而已。
“嗯,我知道,你們現在這樣,就很好。”
關泳媚心裡比誰都明白,兒子的事,她無權乾預。她只是,被喜悅衝暈了頭腦,一下子收不住腳。
但宗晢這通電話,則婉轉地告訴了她,他願意與她好好修複母子關系,但不代表,她這當媽的,就有權去決定或左右他的選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和生活,即便她是母親,硬要在兒子生活中橫上一腳,終究,對她或對宗晢,都不是好事。
宗晢這電話,與其說是告訴她他自己的一些想法,不如說,是在給她敲響警鍾。
對關泳媚的反應,宗晢很滿意。
原來,這幾年裡,變的,不僅僅只有他。
就連他這蠢鈍的媽媽,似乎,也像擦去了塵灰的鏡子一樣,心裡頭亮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