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真是……”

  宗晢邊調酒邊哄人順便還得自滅一下心頭火，這麽一折騰，剛才心頭那點鬱悶和擔憂，隱隱被逼到了角落。

  “來吧，為了我們美好的未來，乾杯！”

  知道白芍今天是特殊日子，宗晢特意把本來就不多的酒去掉，所以，他遞給白芍那杯，並不含酒精。

  “怎麽好像跟剛才的味道有點不一樣？”

  白芍不會調酒，可舌頭卻是挺刁鑽的，小呷了一口之後，微微皺起了眉。

  宗晢立即露出傷心的樣子，“這麽說，是我的技術不精囉？”

  打死他都不會承認，是他特意動了手腳。

  反正，以白芍的性格，肯定不舍得批評他技藝不精的。

  果然，如他所料，白芍看他一眼，垂頭又呷了一口，吧唧了兩下。

  “嗯……剛才是我沒品嘗清楚，這下再細細品一下，跟剛剛那杯一模一樣，十分棒！”

  宗晢微微勾起唇，舉杯與她碰了碰。

  宗晢不知什麽時候開了音樂，昏黃的燈光下，舒緩的小夜曲在臥室裡繚繞，倆人在小酒吧面對著面邊喝邊聊，直到白芍哈欠連連，宗晢才把她手上的酒杯收走，過來把人抱了起來。

  白芍是真累了，乖巧地把手環到他脖子上，迷糊中便像小貓咪般用鼻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的脖子和下巴。

  “別鬧，乖乖睡覺！”

  宗晢把人放到床上，低頭親親她。

  白芍懶洋洋地哦了一聲，摟著他脖子的手卻沒松開，反而，把人往自己又拉近一些，迷蒙著眼對上他的唇親了上去。

  宗晢心裡輕歎一聲，深知這親吻就如火上煎熬，搭在她腰上的手卻舍不得把人推開。

  含著她軟而涼的唇，淡淡的蘇打水混著果汁的味道鑽進他口腔，他珍而重之地輕輕吻著，待他察覺體內的邪火不期然又竄了上來，急急把人摁回被子裡，大手一伸一扯，把被子掀過來將她嚴密包裹住，只剩一張迷蒙睡意中夾雜著絲絲媚意的俏臉。

  “寶貝，睡吧，挺晚了……”

  宗晢一手隔著被子掃著白芍的背，一手摩挲著白芍的臉，軟聲哄著。

  倒是宗晢，到浴室自我解決了一番之後，躺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

  喝酒時被擠到角落裡的鬱悶，悄然又浮了上來。

  等他確定白芍睡著了，他便偷偷爬了起來，拿著手機離開了主臥。

  “哥，睡了嗎？”電話，自然是打給還在Y城照顧倆老的袁燁。

  “我就算睡了，你也已經吵醒我了，不是嗎？”袁燁不太友善，聽那微啞的嗓音，似乎，還真是被吵醒的。

  “哥，抱歉，這麽晚了還打擾你。”

  這電話他若不打，今晚就別想睡了。

  “說吧，什麽事非得把我從被窩裡拽出來？你最好是有大事，不然，我抽死你！”

  雖然看不見，但宗晢腦子裡浮現的，是電話那頭袁燁咬牙切齒的模樣。

  “哥，以前我一直不關心，所以，也沒問，但現在小芍回來了，我就想問問……”

  明明覺得這事擱在心裡非常難受，但真到問出口，宗晢又有點難以啟齒。

  “問什麽，趕緊說！”袁燁可不是他肚裡的蛔蟲，哪知道他這麽多？

  加之被人吵醒，語氣便更加不耐煩。

  宗晢吱唔了半天，把心一橫，把話直說了。

  “就是……我和小芍還想要一兩個孩子，我以前做了手術，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化療和放療，又吃了那麽多藥，會影響這方面的機能嗎？”

  宗晢一鼓作氣把話問了，袁燁那邊，卻沒有像他以為的那般立即給他肯定的答案。

  宗晢一顆心提到了半空，直到袁燁說，“影響肯定是有的，但應該不大，而且，這都過去好幾年了，你身體狀況越來越好，按理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

  宗晢的心緩緩落地，唇角微微揚起。

  “哥，你肯定嗎？”

  這話，問什麽都較真的醫生，還真不能給他肯定的答案。

  “我不能！”

  宗晢從天堂打回地獄，一顆心忽火忽冰地煎熬，也是痛苦。

  “哥，你這是在玩我嗎？”

  袁燁這回倒沒讓他等，很是直接地回他。

  “沒玩你，你要百分百確切的答案，明天去做個相關檢查吧。”

  醫生要確診，自然，是要通過各項針對性檢查才能確認病情。

  宗晢想想，確實，誰都沒法用片言隻語讓他心安，只有檢查，才能給他最正確的答案。

  只是，萬一檢查結果不好呢？

  大概是他沉默得有些久了，電話那邊的袁燁似是猜出他心裡的想法。

  “別嚇自己，一切尚是未知數。”

  宗晢“嗯”了一聲，又聽到袁燁說，“再說，大半年前，你哪敢想你自己有個女兒？現在有了，你不謝天謝地嗎？再多一個，是錦上添花，實在沒有，那你們一家三口也非常幸福，起碼，比我這一把年紀還得當單身狗的老男人幸福得多。”

  袁燁為了讓宗晢開懷一些，連自己都損了。

  事實上，宗晢比誰都清楚，袁燁無比享受如今的單身生活。

  在袁燁的安撫下，宗晢的心總算安穩了一些，打完電話再爬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

  不過，他心裡始終是掛了事，一早醒得特別早，躡手躡腳起床去書房處理了一些事務。

  吃早餐的時候，他對白芍說，“小芍，一會你自己回公司，我臨時有點事要去處理。”

  這種事，這陣子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白芍不疑有他，隻當他和往常一樣，臨時約了客戶面談。

  “行，我送小路子上學，你去忙你的事。”

  等白芍和白小鷺出了門，宗晢便讓司機送他到男性專科醫院。

  司機一聽，嚇了一大跳。

  但宗晢沒有詳說的意思，他也不敢問，隻把宗晢所說的地址輸入導航，一路按著提示找到了宗晢要去的那間醫院。

  宗晢一進醫院門，號都沒掛便直奔袁燁介紹那位醫生的辦公室。

  “徐醫生是吧？我是袁燁的表弟宗晢！”

  徐醫生與袁燁差不多年紀，估計，是袁燁的學友，見著宗晢，很是客氣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