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伯父，你和葉阿姨今晚回來吃飯嗎？”白小鷺可牢牢記住自己的使命。

  “吃飯？你等等，你自己問她。”袁燁大概正在忙，連基本的防備都沒有，直接把電話轉給了葉音。

  “小路子嗎，什麽事？”

  “葉阿姨，你們晚上放假嗎？”小丫頭還懂得循序漸進。

  “我一會五點半下班，有事嗎？”

  看樣子，葉音是太忙了，完全忘了昨晚跟小丫頭的約定。

  “那太好了，你和我表伯父一起回來吃晚飯吧，讓廚師叔叔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電話那頭的葉音沉默了好一會，才抱歉地說，“小路子，對不起，阿姨今晚約了朋友吃飯。”

  然後，葉音又說了幾聲抱歉，白小鷺有些失望，但她終究不是愛胡攪蠻纏的孩子，最後，懂事地說了句沒關系，下次吧。

  研究所那一邊，葉音把手機還給袁燁。

  一直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的袁燁把手機接了過來放回抽屜，半晌，才扭頭看著正對著屏幕觀察著實驗數據變化的葉音。

  “你今晚沒空？”

  葉音下意識否認，“不是啊……”

  袁燁若有所思地盯著她，“那你剛才為什麽要拒絕小路子？”

  葉音一驚，抹了抹臉。

  “哦，我以為你問晚上，你說晚飯時間啊，我確實沒空，我約了朋友一起吃飯，我還以為你問的是晚飯後呢。”

  袁燁半信半疑，但終歸，這是葉音和白小鷺之間的事，他不方便插手。

  “你一會去哪？要我載你去嗎？”

  葉音回國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研究所裡，而宿舍和研究所在同一幢大廈，所以，她基本不怎麽踏出大廈一步。

  偶爾出去辦什麽事，也多數是坐袁燁的順風車。

  “不用，我自己打車也挺方便的。”葉音很乾脆地拒絕了袁燁的好意。

  袁燁沒再說什麽，等傍晚他回到宗家大宅，小丫頭見著他，便探頭去看他後面。

  “表伯父，葉阿姨真的沒來啊？”

  見他身後沒人，小丫頭便十分失望。

  “她不是說沒空嗎？”袁燁捏捏小丫頭的臉，搭著她的肩膀把人帶進客廳。

  “燁子，葉音沒來嗎？”

  老奶奶似乎也以為，袁燁會和葉音一起回來吃晚飯。

  袁燁微微皺了皺眉，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姥姥，我和葉音只是同事關系，你別多想。”

  老奶奶瞪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你和她只是同事關系，不過，同事關系就不能互相照顧一下嗎？她一個丫頭，家人又不在身邊，你是上司又是同事，關心一下她不過份吧。”

  袁燁走過去在老人身邊坐下，“姥姥，我關心得太多，會惹人誤會的。”

  老奶奶哼了一聲，“你不是說你倆都是不婚主義者嗎，既然如此，就算你關心她一下，無論你或她，都不會亂想，對吧？”

  袁燁有些為難，“話是這麽說沒錯……”

  老人又哼一聲，“還是說，你自個有什麽心思是見不得人的？”

  袁燁吐了一口氣，“姥姥，我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如果真有，你們早就放鞭炮慶祝了，不是嗎？”

  老奶奶沒吱聲，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姥姥，我和葉音只是搭檔關系，你們別瞎撮合。”袁燁有些頭大。

  老奶奶沉默了一會，然後撐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雖然，老人的語氣十分平靜，但袁燁當了她三十多年的外孫，豈會聽不出她的失望和失落。

  “姥姥，我的想法，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老人嗯了一聲，“行吧，反正，阿晢和你感情好，你現在對小路子上心一點，等你老了，興許小路子偶爾良心發現會去看你幾眼。”

  袁燁哭笑不得，攙著老人往飯廳走去。

  “姥姥，聽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我晚境淒涼到不行？”

  老人瞅他一眼，“喲，難道你還覺得你晚境幸福得不行？”

  不等袁燁回答，老人又說，“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就別做夢了。”

  袁燁沒法和她解釋自己這一輩人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的變遷，隻好順著老人的話附和，“姥姥你說得沒錯，要說晚境幸福，那是阿晢的事。”

  “那是當然，有感情穩定的老婆有聽話孝順的孩子，還有錢，能不幸福嗎？”

  袁燁無奈苦笑，“姥姥，阿晢是正面教材，我就是反面教材，對吧？”

  “本來就是，還用我說嗎？”

  雖然，袁燁一再強調，讓老人不要再瞎撮合，但等袁燁吃完晚飯要離開的時候，管家卻提了幾大食盒過來。

  “這是什麽？我這周都回來吃晚飯，不用給我打包飯菜。”

  袁燁隻以為，這些飯菜是管家讓他帶回去吃的。

  “不是，這是老夫人吩咐的，讓表少爺帶回去給葉小姐的。”

  袁燁無奈地提著食盒上了車，發動車子之前，他給葉音發了條微信，“給你帶了些夜宵。”

  這種事，他以前也不是沒做過，所以，微信發出去之後，他下意識便不時看看手機。

  按以往的經驗來說，葉音那饞貓聽到有好吃的，會立即發個流口水或拍掌的表情過來。

  可今天，一直到他把車子開進研究所的停車場，手機還是靜悄悄的，毫無回音。

  袁燁隻以為葉音和朋友出去吃飯，聊得開心了，沒看見他的微信。

  他提著食盒走進大門，前台小姐笑著和他打招呼，“袁醫生，回來了！”

  袁燁對她點點頭，那位小姐姐瞧見他手上提著的食盒，又笑著問，“袁醫生又給葉老師帶飯啊？葉老師可真幸福！”

  袁燁愣了一下，“葉音不是出去了嗎？”

  前台小姐是五點換班的，所以，誰出沒出去，問她最清楚。

  “啊？葉小姐出去了？我怎麽沒看見？難怪……今天沒她的外賣……”

  前台小姐隻當自己眼花，看漏眼了。

  袁燁提著食盒上了二樓，打開冰箱準備把食物放進去保存，冰箱門剛打開，他又立馬關上。

  他提著食盒走進裡間，隔著玻璃往實驗室裡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