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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個侏羅紀》923.第917章 不體罰寫檢查
  第917章 不體罰寫檢查

  “高手?”前面正問話的許昌盛聽到了黑子的話,忍不住又低聲重複了一遍,然後扭頭問黑子。“你說他們都是老手了是吧?”

  黑子先是想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審審就知道了。反正會藏牌的,肯定不是第一次玩了!”

  一般像村裡人賭博,也就是小問題。但是如果是靠著賭博過日子,屢教不改的那種人,一旦被抓住,和剛學著賭博的人肯定不能一樣對待。

  許昌盛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喊:“那兩個,崔章飛和侯大勇是吧?你們以後走路注意點,我楊南天記住你們倆了!”

  這一聲雖然不至於氣壯山河,但是還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連蹲在牆根帶著手銬的那些賭博的人,都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來朝聲音的來處看去。

  看清楚了人之後,整個派出所院子裡的人都有點傻眼:尼瑪,見過囂張的,但是還真沒見過這麽囂張的。話說,你這是囂張還是二百五啊?就算這地方破舊了點,可好歹也是派出所內好吧?你這麽明目張膽的威脅人考慮過後果嗎?

  沒錯,喊話的就是曾經的二狗子,因為嫌棄原來的名字不好聽,自己改了名字叫楊南天。

  崔章飛之前打二狗子,是因為對他要不認爹娘的行徑看不過眼。現在二狗子直接喊著崔章飛的名字,讓他以後走路小心,他反而毫不在意,笑了笑道:“好,我等著!”

  可是崔章飛不在意,不代表燕飛不在意。燕飛幾個大步就走了上去,盯著二狗子問道:“你讓我的人等著,是準備怎麽樣他們的,說說看?”

  二狗子敢威脅崔章飛和侯大勇,但是現在被燕飛盯著,他就莫名地心虛起來:“我說他們倆,關你什麽事兒了?”

  燕飛冷笑:“他們兩是我場裡的人,去抓你們也是我帶著去的。你說他們倆的事兒關不關我的事兒?”

  看二狗子不說話,燕飛伸手掏出手機遞過去:“來,電話給你。你不是在外面混的牛嗎?現在就打電話喊人來,能喊多少喊多少。讓他們來找我燕飛,來多少人想怎麽乾我都接著。”

  二狗子就是個打工仔,就算是當什麽保安,就他這腦子這種行事作風,估計也就是最底層的小跑腿。也許他認識幾個臭味相同的狐朋狗友,但是現在面對燕飛遞過來的電話,他是真不敢接。

  燕飛拿著電話等著他,一直盯得他都不敢看自己,冷笑一聲收起電話:“沒那本事,就別胡吹牛逼。”

  二狗子這會兒根本不敢吭聲,沒看所裡的人盯著他都是幸災樂禍的,任由燕飛收拾他都不吭聲。看他不吭聲,燕飛不再搭理他,轉頭對許昌盛說道:“許所長,這麽多人你們可有得忙,沒我們的事就不打擾你們辦案了。”

  許所長剛想點頭,又猛地停下:“別急別急,讓他們先回去,我和你還有點事商量。”

  等進了許所長辦公室,許昌盛虛心向燕飛求教:“燕老板,你說那些錯誤不嚴重的,能現在放回去了吧?”

  燕飛問道:“按規定是應該怎麽處理的?這不是應該你看著處理的嗎?問我幹什麽?”

  許所長解釋:“按規定只要調查清楚,問題不嚴重的就可以走了。像街南頭那邊的幾個,除了受傷的那個和組織賭博的,其他人都可以現在回去。我是覺得吧,問題雖然不嚴重,但是咱們現在做的,不是為了防微杜漸嗎?要是關他們一夜,明早再走不會有什麽事兒吧?”

  能這麽考慮,說明許所長是個真心想辦點實事的,燕飛肯定得支持:“那就關一夜,我也覺得就這麽讓他們回去,根本長不了記性。連飯都別管,對了,我不是聽說還讓他們做俯臥撐嗎?還讓他們繼續做,讓他們多長點記性,免得過幾天又手癢了。”

  其實別說關一夜,多關上幾天也沒事。也就是因為過年,許昌盛怕有自己考慮不到的地方——萬一多關一天兩天的,鬧出什麽亂子來怎麽辦?

  所以找燕飛來谘詢一句,還有個原因,就是燕飛在這裡說話好使。現在許昌盛的轉變有點大,他開始覺得,自己一貫堅持的原則雖然沒錯,但是也要考慮當地的實際情況,因地製宜——當然這只是他的嘗試,並不代表以後他就會一直這麽做。

  現在他也只是嘗試,試圖在不違背自己原則的情況下,找一條能更好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過燕飛也不是白幫忙,後來所裡抓進來的人被放出去的時候,所裡都說了,這是燕老板求了情,才對他們從輕處罰的。反正鄉裡實際懂法律的也沒幾個人,嚇唬嚇唬他們又只有好處沒壞處——許所長這麽做,除了能替燕飛賣個人情,還能讓那些人更無話可說。

  送燕飛走的時候,許所長挺客氣的,一直送到了大門外。他是真的挺感謝燕飛的,這可是大年初一,燕飛願意帶著人幫他,他能不客氣嘛!

  回到養牛場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群人吃著熱乎乎的飯菜,給沒去的人說著今天發生的事兒,一陣陣笑聲傳出來,真是熱鬧的很。

  吃過飯老高帶著崔章飛他們去看新場子,燕飛交待道:“過去了看一圈就早點休息,今天過大年的,晚上不會有什麽事兒,這幾天都這樣。只要橋頭那邊注意點,裡面夜裡不用起來巡邏了。”

  真不擔心有什麽事兒,那邊就是個河心島,只要橋頭的人警惕點,放松幾天也沒事。再說還有燕飛這個夜裡不需要睡太多的人在,這兩天媳婦不在身邊,他晚上肯定要去恐龍世界,進出的時候在三岔河上空飛上一圈,保證比巡邏效果好的多。

  等老高他們離開,黑子已經折騰了起來,上躥下跳找人問有沒有嗩呐的磁帶。

  找了半天,還真找出來了純音樂的磁帶,是古箏的。至於嗩呐的,那是真沒有。流行音樂的倒是不少,場裡的年輕人多,現在手頭也都有錢,平時自己弄個小錄音機放個磁帶什麽的,正常得很。

  但是這些人雖說一直在學習,那都是奔著‘實用’的目的去學的。至於說聽純音樂陶冶情操什麽的,目前還沒誰有那愛好,更沒那閑工夫——黑子能說出來兩句枯藤老樹昏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為什麽場裡居然有古箏的磁帶,還是燕飛燕專家的功勞。他不是寫過一篇什麽“對牛彈琴未嘗不可”的文章嗎?當時為了搞‘研究’,就弄了幾盤磁帶來,現在還不時用大喇叭放一放。

  黑子忙著找磁帶的時候,派出所裡也發生了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兒。

  晚上大家夥陸陸續續地吃過家裡人送來的飯,就開始按照許所長的意思,讓那些人先做一輪俯臥撐再休息。許所長下達了這個命令,所裡的人又聽說燕飛也支持大家,給一幫賭鬼們留下個深刻的印象。所裡他們執行起來,真是痛快的很——因為這幫家夥,大過年的不能回家過,不折騰他們都對不起自己。

  那些被折騰的人也都沒什麽話說,雖然知道法律上肯定沒這條處罰,進了派出所,人家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但是二狗子有話說,當時就義正言辭地喊道:“我們賭博是不對,但是沒聽說過賭博了就得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們這是派出所還是健身房啊?”

  還真是個有見識的,所裡不少人壓根不知道,什麽叫個健身房——這玩意兒在沿海大城市也就剛剛有個苗頭,像三岔河鄉這種根本沒市場的地方,聽說過的人真不多。

  來讓二狗子出去做俯臥撐的聯防隊員,一聽二狗子這麽說,就有點發愣,進來這裡了還有這麽不聽話的人?

  沒想到見他不吭聲,二狗子更來勁了:“你們這是不合法的,派出所也就是拘留人,什麽時候還能體罰人了?這裡又不是勞教所……哼,你們剛才就給我吃了一個饅頭,還想讓我去做俯臥撐,沒門兒!”

  勞教所可以讓犯人們乾活勞教,派出所能不能這麽乾,這個來喊他的聯防隊員還真不知道。

  既然二狗子不願意接受體罰,別人還真沒什麽好辦法,總不能找幾個人按著他做吧?真那麽做的話,到底是罰他還是罰大家啊?

  所裡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也沒別的辦法——大家都知道許所長的原則性強了點,這次能任由大家折騰一幫子賭博的家夥,估計已經是到了他的底線,要是再出現給嫌犯上手段的情況,估計嫌犯不吭聲,許所長就先看不過去了。

  於是黨文正就跑過來問許昌盛:“許所長,那個二狗子不聽話怎麽辦?”

  許所長剛吃過飯,此刻心裡正有點思鄉的情懷——所裡別的民警和聯防隊員們都有人送飯吃,甚至有幾個被關進來的人,家裡也大老遠跑過來送飯。就他這個所長沒人送,純粹是跟著大夥兒混了一頓。

  聽到黨文正的問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麽不聽話了?”

  黨文正解釋:“那個二狗子懂的還不少,說咱們這麽乾不合法,不能體罰……”

  “體罰啊!”許所長小聲嘀咕了一句,陷入了沉思。

  等了一會兒,看許所長還沒反應過來,黨文正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許所長,那個楊二狗的事兒?他說不能體罰,要不就讓他關著算了。回頭多關他幾天……”

  “不用!”許所長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沉痛的味道,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回憶。“他認識字不認識?”

  “認識啊!”黨文正有點不解地回答道。

  “那就讓他寫檢查!”許所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特別的輕松愉快,似乎……還有點幸災樂禍。可惜黨文正看不明白,否則就該明白:看來許所長,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所裡抓他們,也是為了讓他們改正錯誤。我這有本書,你拿著去給二狗子,讓他自己學習學習,然後寫一份心得體會來。”

  許所長說著話,就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厚厚的一本書遞了過來。

  黨文正接過來,拿著這本封面上寫著《送法下鄉-基層司法制度研究》的書,有點不明白:“那就這麽放過他了?”

  許所長點點頭:“嗯,不能體罰嘛!那也不能放任自流,該教育咱們還是要教育的。去吧,把書給他,告訴他好好看,看完了些一份兩萬字以上的心得體會。對了,這本稿紙也給他送過去,給他說要是寫不出來的話,就別想著回家的事兒了!”

  聽到兩萬字的心得體會,黨文正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就明白了,接過稿紙的時候態度格外恭敬:看不出來,這白面書生的小所長,還有這一手。太黑了啊,希望他這法子就用到那些被抓進來的人身上,別回頭我們犯了錯讓我們也這麽乾,那日子可就真沒法過了……

  臨出門時,許所長還有交待了一句:“給其他人也說說,不願意接受體罰的盡管說。咱們派出所也不能一意孤行,不接受體罰就好好學習,只要達到了教育他們的目的,什麽方式都是一樣的。”

  拿著書和稿紙出了門,黨文正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虛汗,還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許所長這手真的太狠了,嚇人啊!

  到了樓下,下面等著的人就問他:“所長怎麽說的?”

  黨文正嘿嘿一笑,把所長的處理辦法說了說。其他人也都是先嚇了一跳,接著就幸災樂禍起來。還有個聯防的年輕人扭頭就跑:“正哥你隻拿稿紙,怎麽連個筆都沒有,我去給你找個筆過來。”

  等黨文正走到關押二狗子的房間時,後面跟了好幾個看熱鬧的……說是來幸災樂禍的更合適點。黨文正把書和稿紙還有筆一放:“楊二狗同志,剛才我們想體罰你,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代表大家讓你道歉。”

  二狗子看著黨文正拿的東西,嚇地一個囉嗦:“那你拿這些是幹什麽?我可告訴你們,你們可別……”

  隨便問一句:有沒寫過檢查的同學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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