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的意思是，如果只是逆生長，記憶是不會忘記的……但除非退化到嬰孩時期，就會忘記是嗎？”

  “藍碧璽讓人逆向生長的是身體，就像人會變老的過程。等人老到八九十歲，記憶也會退化，到了一百歲的老人，有些都記不清自己是誰了。嬰孩也一樣，大腦構造簡單，見過的人、看過的事都記不住。”

  季安安懂她的意思，就是說逆生長並不會讓人失憶，而是人的生命在自然規律下，退化了腦子、或老化了頭腦，發生的自然遺忘事件。

  “當初世爵就是怕會忘了彼此，他們每次逆生長都隻往前三五年，就能永遠保持年輕。”

  季安安點頭，“後來呢，為什麽選擇回到嬰兒時期？”

  “我不是太清楚，也許是茜茜公主變心了……她有了新的愛人。”

  驚天霹靂。

  幾次逆生長、經歷生死的愛人，還會變心麽？

  “我聽飛爵……也就是你們的二爺爺提過幾次，但他不願多說。”

  北冥老爺現在不能說話，他是過去唯一的知情人。

  “大爺爺，也就是世爵先生，第一次選擇回到嬰兒時期，他和茜茜公主，忘記了一切記憶，應該就不知道藍碧璽和逆生長這些事了。是二爺爺告訴他的？”

  薛奶奶點了點頭，讓北冥夜辰終於放開那個蒙塵的木盒子。

  裡面是一些紀念冊、照片，帶鎖的日記，還有一些情人禮物。

  “這是飛爵放在我這兒保管的。”

  季安安小心地打開相冊，看到了在搖籃裡雙雙躺著的一對嬰兒。

  很漂亮的嬰孩，男孩碧藍色的眼眸，女孩的黑眸像星辰一樣明亮。

  “這是第一次嬰兒逆生長？”

  “嗯，當初他們依然留在北冥莊園，是飛爵一手帶大。”

  季安安震驚了！

  當時的北冥老爺，大概就30歲不到吧？把這對嬰兒當做自己孩子一樣帶大麽。

  她終於明白北冥老爺為什麽不願意逆生長的原因了，如果都忘了，還有誰記住這些秘密？

  他把自己犧牲了，這一生都在成全茜茜公主的幸福！

  多深的愛，才會隻為成全？

  季安安顫抖地翻著相冊，從嬰兒到爬行，到能夠站立，到牙牙學語……

  這對嬰孩都在一起，密不可分。

  有的鏡頭裡會出現一雙男人的手，男人的鞋，男人的抱他們的懷抱……

  季安安知道，那是年輕的北冥老爺！

  兩個孩子越長越漂亮，坐在年輕男人的膝蓋上，那是唯一一張北冥老爺出席過的照片。

  年輕的他英俊如斯，眉眼間的陽光恍若樹蔭下篩碎的光斑。

  他看起來血統高貴，活在記憶中的美好。

  季安安也不知道為什麽，心會那麽痛，一大滴淚水滑下來，落在相冊上。

  她在憐憫這樣一個男人的愛情，也在為北冥夜辰心疼。他徹底走了北冥老爺的老路麽？

  “後來……二爺爺有結婚嗎？”季安安擦了擦淚水問。

  “當然沒有。”薛奶奶摘下老花鏡擦了擦，目光變得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