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少璽——你想起來了——”季安安不敢置信地落淚，“你記得我是誰了？”

  北冥少璽緩緩站起來，白色禮服亂七八糟的割痕，被染得像戰爭回來過後的騎士。

  一把握住季安安的肩頭，他狠狠地盯著她：“我從來就沒忘過你，季安安！”

  他沒有意識，像傀儡般遊離的時候，他都記得她。

  覺得他心中所愛的女人，她的名字、她的臉、她的氣息，他都沒忘過。

  連他自己是誰，什麽東西他都不知道，可他只知道他愛她，她這輩子都是他的！

  “你真的記起來了……”季安安盯著他的眼，他再不是傀儡時的混沌時期。

  驚喜得她淚落洶湧，他真的好了是麽？

  北冥少璽抓住她的手舉到面前：“我記起來了，你是不是很後悔？”

  “北冥少璽……北冥少璽……我做夢都希望你好起來……”季安安喃喃著，只是失神地看著他，激動得只顧著掉淚，沒用到說不出聲音。

  雙手捧著他的臉，季安安又哭又笑——

  “北冥夜辰，你看到了嗎？他醒了，真的醒了！”

  北冥夜辰別開臉，盯著教堂的十字架，眼睛裡像揉了一把的沙子。

  北冥少璽醒了……毫無意外……

  這場婚禮也將進行下去，角色要轉換了。

  北冥少璽深深地盯著她，看到她掉淚，他就通得像挖了一塊肉。

  她手指上瑩瑩閃爍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摘著她的戒指——

  尺寸剛好合適，卡在她手指上一分不多，他用力地摘著！

  她手指感到被摩擦的疼痛，可戒指就是死死地卡在她手裡不願意出來。

  “痛——”

  季安安手指火辣辣的，北冥少璽硬生生摘下戒指！

  北冥夜辰聽到呼痛聲轉過臉，戒指正好劃過一道亮光，砸在他臉上，落地。

  閃爍的鴿子蛋躺在司儀台下，光芒折射著鑽石閃出千萬道彩虹般的光芒。

  “季安安，你休想跟別的男人結婚！”北冥少璽掐住她的肩頭，瘋狂地怒吼，“你死也是我北冥少璽的女人！”

  “北冥少璽，我沒有要跟別人結婚……我死也是你的女人……”

  “……”

  “我想你……”季安安顫抖地哭著，沾滿淚水的唇碾上他的唇瓣。

  北冥少璽背脊僵硬，頭微垂著，菲薄的唇瓣被她吻上。

  她是水做的？該死的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眼淚！

  縱橫交錯的淚水濕了她的臉，比他身上流的血，還要讓他疼痛百倍千倍。

  舍不得她流一顆……

  季安安慌亂地吻她，卷翹的長睫毛縫隙裡不斷有淚水滴淌下來，淚水流進他們的吻裡，澀然的味道。

  北冥少璽按住她的腰，死死地將她抱在懷裡。

  她的味道……她的氣息和溫度……懷裡滿滿都是她季安安……

  他空洞的心臟也被塞滿了，瘋狂地碾壓她的唇，像要把她吞下去的吻法。

  北冥夜辰眼眶紅紅地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苦澀。

  教堂彩繪玻璃窗被烙下一個圓形小眼，一把槍洞伸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