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顧南城詢問。
“是一個很壞很邪惡的人,他殺死了我爸爸!我親眼看見是他殺死了爸爸!”
“你親眼?”顧南城神色晦暗。
“當時我和奶媽躲在閣樓裡,我看到他舉起手……槍口對著我爸爸……”季安安痛苦不堪,“他的那袖扣,我不會認錯的,是他。”
“你沒有看到他的臉麽。”顧南城整理著她因為激動晃動的輸液瓶。
“沒有,他後來也一直戴著面具示人。他威脅我接近北冥少璽去拿一顆寶石……”季安安提到這段經歷,又痛苦起來,“他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死,蘇家的人命都在他手裡。”
顧南城幽深地看著她……其實,這顆水晶早在她移植子宮的時候,就已經放進去了……
所以這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再發病、惡化、疼痛過。
否則她早就臥床不起,行動不便,病痛一次比一次頻繁地發作。
顧南城要怎麽告訴她,很多很多的故事……
“以後,有我在,他就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顧家的勢力,你不需要擔心。”
“北冥家族的勢力龐大,他也不放在眼裡。”
“我和北冥少璽不同,我相信你,永遠站在你身後。他要是不忌憚北冥家族的勢力,就不會利用你去接近他。”顧南城目光一點點幽深,“我會去徹查這些事,以後沒有負擔讓你承受,聽清楚了麽?”
門縫悄悄被打開了,一條狗茫然地走進來,門又被傭人合上。
它看了一圈,就跑到床前,親熱地繞著顧南城轉悠,又嗅到季安安的味道,立起兩隻爪子搭在床上,搖著尾巴親熱就要跳上去。
“奈克!”季安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經歷過六年多,奈克還活著,只是看著有點老了。
它親熱地拱著季安安的手,顧南城拉住它頸子上的皮圈。
“它還活著,它活著!”季安安眼眶濕潤,她和顧南城一起給奈克接生的,親眼看著它長大。它的媽媽,也陪伴了他們十多年。
季安安想起好多回憶,十幾年的時光,已經融進血液裡了……
“千沫,你好好看看這個房間。”顧南城挑起英氣的笑意。
季安安隱下淚水,認真看了一圈。
這是她的起居室,連床頭上的花,書櫃上的書籍,全都一樣。
顧南城有很重的偏執症,他能把以前的場景還原,這點季安安一直知道。
只是這次還原的是蘇家的景象,熟悉的一切回到她眼前,她仿佛真的只是做了個夢醒來、
季安安吃力地想要下床:“我……我想去看看那個院子……”
顧南城扶著她消瘦的身體,站在窗前。
院子裡,那顆盛放的大樹,掛滿了一個個的小木牌……
明明,她親眼看著一把大火燒了那棵樹的。
顧南城輕聲說:“我重新刻過,每一個掛牌,都親自掛上了。”
秋千、花圃、噴泉池……
季安安的眼神一點點看著,腦海中的回憶傾瀉而來,像電影幀幀地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