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 凱瑟琳的過去

  “你猜得沒錯，諸天浮屠確實是那麽個玩意兒。諸天浮屠歷任總座，宮主，殿主，還有一些實力人物，在他們飛升的時候，都會留下一點意識……不對，應該是兩點意識，其中一部分留在自己所屬的宮殿裡面，另外一部分進入諸天浮屠，所謂的諸天浮屠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個整體，最初是由四十二個分支組成，後來漸漸融合歸類成了三宮四殿，不過互相之間並不統屬，一向都是各自發展……”凱瑟琳說出了江寧最想要知道的秘聞。

  江寧突然打斷：“不對啊！米雪說過，四殿在三宮之下。”

  “也不能算是在三宮之下，其實差不多，稍微有點區別的就是諸天宮，那是諸天浮屠的核心所在，諸天宮沒有宮主，整個諸天浮屠裡面修煉到一定程度，都可以進入諸天宮，享受各方供奉，地位在另外兩宮和四殿之上，不過進入諸天宮也意味著放棄一切權力。

  另外兩宮，一個極樂宮，那是為雙修之輩而設的，另外一個是修羅宮，那是為好戰分子準備的，這兩個宮的地位絕對不在四殿之上。”凱瑟琳解釋得很清楚，顯然剛才的話讓她感覺有些被冒犯了。

  “那你知道，最後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我進諸天浮屠的時候，發現什麽都沒有了？按照米雪的說法，諸天浮屠的部署最終失敗了，為什麽會失敗？難道是因為天地元氣的緣故？”江寧連忙問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佛道兩門講究的是無欲無求，當佛道兩門中人發現天地元氣衰弱，天路已絕，他們會怎麽樣？”凱瑟琳不答反問。

  江寧沉思起來，好半天他不太肯定地回答：“認命？離開？”

  “差不多吧。”凱瑟琳轉頭看了看克莉絲汀娜。

  “別忘了那些妖怪，佛道兩門的弟子恐怕不是不想堅持，而是山門被妖怪攻破了，他們不得不逃離。”克莉絲汀娜不敢苟同。

  “好像……也是。”凱瑟琳不太清楚，她是一個宅，當年就是，一輩子都沒怎麽離開過自在殿。

  江寧頓時想起來了，他聽喵姐和很多人提起過那段混亂的日子，那段群妖亂舞的日子。

  緊接著他就明白了諸天浮屠的不同之處。

  諸天浮屠藏得太好了，沒人帶路的話，根本就不得其門而入。

  同樣的情況還有養屍之地和洞靈真天，洞靈真天也是根本沒辦法找到，養屍之地倒是可以進去，但是別想出來。

  “諸天浮屠發生了什麽？”江寧把話題拉了回來。

  “魔門中人的情感非常強烈，當他們發現天地元氣消失，他們的路徹底斷絕了……你可以想象他們會做出些什麽來。”另外一個凱瑟琳說道。

  江寧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魔門中人講究的是“極於情”，修煉到深處，大部分都顯得不太正常，事實上他都感覺到自己就很不正常，而一個不正常的人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什麽怨天恨地，詛天咒地，毀天滅地……這類事魔門中人絕對做得出來，至於濫殺無辜，肆意破壞，那更是家常便飯。

  諸天浮屠十有八九就是毀滅在這幫絕望了的自家人手裡。

  “這裡面不會也包括你吧？”江寧轉頭看著那個女人。

  “呵呵。”另外一個凱薩琳的嘴角牽了牽，那笑容有些僵硬。

  江寧不再問了，他已經有了答案。

  他甚至懷疑諸天浮屠的毀滅就和這家夥有關，因為他進過那四座殿，其中兩座完好無損，顯然沒有發生過戰鬥，所以就算是自家人毀滅了那兩座殿，也隻可能是某個人突然間暴起發難，在其他人根本來不到反應的情況下，就把所有的人殺了個乾淨。

  ………………

  再一次踏上俄羅斯的土地，江寧的心裡仍舊感覺有些不太踏實。

  他對那個叫凱薩琳的女人始終不太放心……兩個凱薩琳都是。

  但是他沒辦法不來，他所需要的一切都在俄羅斯。

  沒有人能夠想到，凱薩琳的基地居然在俄羅斯最偏僻，最荒無人煙的所在，也是最冷的地方——西伯利亞。

  沒有公路，沒有鐵路，甚至連山間小路都沒有，只有冰雪，厚厚的冰雪，還有雪松，一望無際的雪松。

  在一座不怎麽起眼的山坡之上，在一棵雪松的旁邊，有一間小木屋，那是用松木搭成的小木屋，感覺就像是看林人的房子。

  江寧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他擔心的是被甕中捉鱉。

  就算實力變強了，就算按照秦老頭的說法，他已經算是人劫大妖，他仍舊沒有強者的心態。

  江寧的猶豫、彷徨和忐忑全都落在了那兩個女人的眼裡。

  凱瑟琳當做沒看清，克莉絲汀娜則一臉無奈……她感覺有些丟臉，偏偏不能說。好在這隻兔子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當江寧一步跨進木屋，他立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緊接著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山腹之中。

  “這裡不會是前蘇聯的秘密軍事基地吧？”江寧看了看四周。

  這裡的一切讓他回想起了當初在樂石的那座防空洞。

  同樣的陰暗，同樣的壓抑，同樣的陰森可怖，同樣一說話，到處都是回音。

  “你說對了，不過就算現在，這裡也沒廢棄。”凱瑟琳毫不在意地回答，這一次分不出是哪個凱瑟琳。

  “這裡屬於你管轄？”江寧試探著問道。

  “你用不著藏著掖著，我很清楚你想問什麽。”凱瑟琳搖了搖頭，她對這隻兔子的拐彎抹角很有些不以為然：“我相信你最想知道的是我準備了多久？”

  “我確實……有點好奇。”江寧聳了聳肩。

  “可以說是幾十年，也可以說只有十年。”凱瑟琳似乎在回憶些什麽，過了好半天才說道：“我這一世出生在東德，那還是在冷戰時期……知道東德嗎？”

  “聽說過。”江寧只能這樣回答，他對那段歷史根本一無所知，東德和西德合並是在他出生之前的事，歷史課上也不會上到這段。

  “那時候東德還在蘇聯陣營裡面，東德的優秀成員很容易會被送去蘇聯的大學深造，那時候的我就是，我在莫斯科大學的少年班裡面讀完了大學，我一開始念的是化學專業，後來又轉到了高能物理。”凱瑟琳說著她的過去，她絕對沒有炫耀的意思，但是兔子卻感覺的扎心。

  很明顯，這對一個不喜歡念書的學渣來說，絕對是一連串暴擊。

  “在蘇聯時代，一流人才要麽進研究所，要麽進軍隊，結果我就被分配進了軍隊研究所。”凱瑟琳繼續說道，這一次她多少有點炫耀的味道了。

  “你難道沒去找其他人？”江寧感到意外。

  “別開玩笑了，前蘇聯時代對一切都控制得異常嚴密，我都沒辦法和其他人聯系。”凱瑟琳歎道。

  “投胎難道沒辦法控制嗎？”江寧覺得奇怪。

  “呵呵。”凱瑟琳冷笑一聲：“那時候可沒有b超，你知道投下去是男胎？女胎？萬一是畸形兒呢？”

  “這應該可以算出來吧？易算之法消耗很大嗎？就算天機不顯，算不到太大的事，但是男孩女孩，是不是健康，這個應該不難吧？更不用說還有中醫搭脈之法。”江寧根本不相信，他敢肯定這個女人上一世就有想法了，畢竟那已經是她最後一次轉世的機會。

  “好吧，我承認確實有些想法，不過更多的是自暴自棄。”凱瑟琳終於不再逃避了：“我本來甚至不想和她們聯系的，原本打算安安靜靜地渡過這一生。所以我選擇了東德……是她們找到我的。”

  克莉絲汀娜在旁邊顯得很平靜，至於她是不是真得很平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這樣說來，你在東德混得不錯？”江寧並不感到意外，對於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來說，想要不知不覺混到高位，簡直輕而易舉。

  如果是在東正教，天主教盛行的時候，或許還有被看破的可能，但是隨著天地元氣衰弱，所有的教派都毫無例外地沒落了。

  他甚至懷疑，這個女人如果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弄一個小國的總統當當，這樣的話，就可以像那些古代帝王一樣，直接聚集一國社稷之力，那修煉速度絕對和坐火箭似的。

  當然有好處肯定有壞處。

  社稷之力侵染，境界的提升會異常迅猛，但是法力就別想了，弄到最後十有八九會變成空有境界，沒有法力，而且任何靈丹妙藥都沒用，再加上一具肉體凡胎……這樣好像也沒什麽意義……除非學佛門那套看空悟破，得大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