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 陰險,很陰險,非常陰險。
“寧寧,你說的倒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你的話倒底有幾分是真的?”江聰一臉懵逼。
其他人顯然也是同樣想法,全都兩眼迷茫地看著江寧。
“虛者實之,實者虛之,連這個都不懂?”江寧說道,這一次他真沒撒謊。
他很懷疑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那個姓羅的已經說了,又有人對他下手,他的腦子裡面突然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念頭,所以他打電話過來……但是很難說,打電話本身就不是莫名其妙的念頭中的一個,或許那家夥從頭到底都在別人的控制之中。
這就像是《盜夢空間》那樣,某個人可能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但是他未必就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夢境裡面做夢,甚至這個夢境很可能有好幾重。
想要應付這招,最好的辦法就是乾脆不去理它。
反正只要躲在大樓裡面,根本沒人能傷到他一根毫毛。
如果怕出事的話,他完全可以把有關的人全都弄到一起藏起來(所謂有關的人也就只有老戴的父母,其他人他才不會管呢!至於江家和程家,早就已經躲好了)。
可惜,江寧天生喜歡作死。
他選擇了迎難而上,挑戰刺激,順便也讓他的堂哥、堂姐、老戴和鄭芝蘭也嘗嘗刺激的味道……好吧,他承認是閑得無聊。
雖然喜歡作死,但是他並不打算真得找死,出來之前他已經請李大媽幫忙,讓任何人都算不出他的想法和行蹤,與此同時,他做出任何選擇之前都會拋骰子來決定。
那純粹就是一枚篩子,絕對和預言什麽的沒任何關系。
預言類的能力確實有用,但是道行不夠的話,很容易被別人利用,換成李大媽沒問題,他就沒這個把握了。
至於他為什麽要投擲骰子……純粹就是為了保證毫無規律,沒人能夠猜到他下一步會幹什麽?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就比如此刻他去找的人,並不是魯濤,也不是魯慶雲,更不是蔣志軍……而是魯家那個私生子,那個以前叫陳海鳴,現在改名魯海鳴的小年輕。
骰子裡面還有別的選擇,比如魯慶雲的老婆。
就在過年之後不久,魯慶雲就和他老婆離婚了,他老婆心裡沒有一股恨意絕對不可能的,只要稍微用點辦法,絕對可以從那個女人嘴裡知道許多東西。
另外魯慶雲的老婆還有一個侄子,當初那件事裡面也有他的份,只不過最後倒霉的是魯濤,他什麽事都沒有,為此他不但被魯慶雲恨之入骨,同樣也不受自家姑姑和表弟的待見,公務員的身份丟了,工作也找不到,現在混得一塌糊塗……他的心裡不可能沒有想法。
所有這些人都被他列了出來,寫上編號……然後擲骰子。
………………
魯海鳴,現年22歲,原本應該是大三學生,不過從去年開始他就休學了,因為他的父親打算幫他換一個學校,已經在托關系了,本來九月份的時候他就應該去新的大學念書,可惜,蔣志軍同樣因為兒子,同樣招惹了那隻兔子,被一腳踹了下去,結果就是他現在的父親也跟著倒了霉,原本已經確定的事也黃了,弄得他又得荒廢一年。
作為一個新鮮出爐的衙內,魯海鳴的心裡當然不會很痛快。不過他也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也知道自己的位置並不是很穩。
他之所以能夠上位,完全是因為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惹了不該惹的人,結果把鳥給混沒了。他如果亂說亂動的話,指不定什麽時候也會惹到人,然後也把鳥給混沒了,甚至他都不需要惹人,也許有人會來主動惹他,而這個可能性絕對非常大。
最後一點就是他很清楚,他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仕途紅火的財政局長了,蔣志軍倒了大霉,從今往後是不可能再有寸進了,他家老頭子也差不多,恐怕那張冷板凳要坐到退休,作為一個冷板凳副廳的兒子,他根本沒有什麽值得誇耀的。
好在他的心態不錯。
畢竟現在的他比原來的他已經好太多了,原來的他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後爹倒是不打他罵他,但是也從來沒管過他,老媽倒是疼他,但是也僅限於疼他,給不了他任何幫助的,他原本還要為大學畢業之後找工作而煩惱,現在工作太難找了,就算找到工作,後面還有房子和媳婦呢!那個後爹是不會讓他啃老的。
現在他至少沒這些煩惱了。
身為一個副廳公子,他的起點比絕大部分人要高得多,進官場應該沒問題吧?
魯海鳴正琢磨著要不要趁這段空閑的機會,混進某個衙內圈子裡面?
他確實有這個心思,但是他又有點害怕,怕的是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暗中算計他,拐彎抹角找上某個衙內往死裡弄他。
想到這裡,魯海鳴又覺得還是躲在他老爸的羽翼之下,站在他老爸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更安全一些,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包圍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包圍了。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要知道這裡是省委乾休所,門口有人站崗放哨的,他老爸之所以把他放在這裡,一方面是為了讓他結識一些人脈,和那些老幹部混個臉熟,有時候會有想不到的好處,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他的那個混丟了鳥的哥哥對他下手。
乾休所裡面怎麽可能讓六個穿著運動衛衣的家夥進來?站崗的人難道眼瞎了?
“幾位,我知道你們肯定是我哥魯濤請來的,你們可別亂來,這裡是乾休所,我只要喊一嗓子,大家可就都沒面子了。”魯海鳴硬著頭皮說道。
“魯濤?”江寧嘿嘿一笑:“放心,我不是他請來的,他根本請不動我,他如果看到我的話,恐怕得尿褲子裡面。”
聽到這話,魯海鳴頓時松了口氣,他立刻有了新的猜測,這幾位十有八九是大衙內,所以站崗的人根本沒攔著。
另外他也聽出來了,這位對他的那個便宜老哥好像不太滿意。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連忙點頭哈腰,低聲說道:“您是哪位?不知道找我有什麽事?”
“知道你哥的鳥為什麽沒了嗎?就是因為他得罪了我,你說你哥有多白癡吧?我原本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塊,他非要來招惹我……這是何苦呢?何必呢?”江寧又開始扮逗比。
魯海鳴差一點尿褲子。
他現在總算明白眼前這位是誰了。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知道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眼前這位對於整個魯家來說,絕對是敵人,天大的敵人。
他聽他的老爸說過,那個把魯濤的鳥弄沒了的亡命之徒在泰國被抓住了,結果在監獄裡面被人硬生生把鳥給踩爛了……這種事想想就毛骨悚然。
天地良心,他老爸絕對沒派人乾這事,甚至想都不敢去想,魯家的本事還沒那麽大,手還沒那麽長,身板也沒那麽硬朗,所以這是百分之百是眼前這隻兔子乾的。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個亡命之徒居然越獄了。
誰如果相信那個亡命之徒是憑自己的實力越獄的話,絕對是白癡。
毫無疑問又是眼前這隻兔子乾的,眼前這位不把魯家弄得家破人亡顯然不甘心啊!
只要想一下英雄譜上對這位的評價,魯海鳴就感覺到括約肌發緊。
“放心,我不打算讓你少點什麽。”江寧拍了拍這個魯家私生子的肩膀,然後又加了一句:“這實在太沒成就感,也太沒意思了。這年頭已經不流行黑幫街頭砍殺之類的劇本了,那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港片風格,現在流行的是宮鬥,是撕逼……明白了嗎?”
“江爺,您打算讓我做什麽?”魯海鳴當然明白了,他甚至感覺到腦子瞬間變得清醒無比……但是他仍舊得問個清楚。
“我知道你一直在害怕魯濤,一直怕魯濤暗中對你下手,把你的鳥也弄掉……對了,魯濤好像還有一個表弟,那家夥也挺陰的。”江寧繼續拍打這家夥的肩膀:“你就這麽差勁?只知道做一個縮頭烏龜,卻不想著反擊?別忘了,你才是現在的魯家傳宗接代的希望,魯濤已經廢了,本來如果你親爹沒有和你的後媽離婚的話,或許你還沒什麽希望,但是他們倆已經離婚了,你還這樣畏畏縮縮,那不是蠢嗎?”
“家和萬事興,他畢竟是我哥,再說,我爹對他還是挺喜歡的……喜歡程度絕對在我之上。”魯海鳴嘴裡這樣說,心裡其實很是心動,與此同時他也已經明白了這隻兔子的想法。
這是覺得魯家還不夠熱鬧,覺得魯家內憂外患還不夠刺激,想要看窩裡鬥,看兄弟鬩牆,骨肉相殘……真是和英雄譜上的評論一點沒錯——陰險,很陰險,非常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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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這段日子在外地探親,這幾天只能一更,實在是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