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6 解老媽和胡外婆

  一天之後，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開了過來。

  來的全都是大妖，數量少說有五六十，基本上每個勢力都派了代表過來，為首的當然是那隻老玳瑁。

  這邊為首的是老王八，江寧根本沒在……他刻意躲開了。反正他不打算再和那隻老玳瑁羅嗦些什麽，一方面他們倆誰都別想說服誰，另外一方面，他也怕老玳瑁提進一步的要求。

  “小江呢？”果然老玳瑁一到這裡，首先就找江寧。

  “他有事。”老王八回答得很簡單。

  “我本來還想找他說道說道，限定只能大妖進去……這個說不過去吧？只要答應自己負責不就行了？何必做這樣的限制？”老玳瑁一見面就是一大通話，緊接著他轉頭看了看，疑惑不解地問道：“解小妹呢？”

  “她也有事。”老王八歎了口氣。

  “這丫頭……故意躲開我。”老玳瑁嘟囔了一聲，轉身衝著身後的一個中年美婦說道：“你能聯系上她嗎？”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女兒……翅膀硬著呢！再說，咱們母女倆的關系一向不怎麽樣，平時都不聯系的。”那個中年美婦當然不會接這個茬，事實上她原本都不想過來的，實在是拗不過代老頭的情面，不得不跑一趟。

  老玳瑁伸長了脖子看了看。

  大樓裡面的人，從江寧到果子狸，一個都看不見，讓他想找一個人帶話都做不到。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我也想找他。”一個身材不高的圓臉老太笑著說道，這個老太慈眉善目，眼睛眯縫成一條線，但是她的旁邊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要不……咱們四處轉轉？反正對那東西，咱們倆肯定不感興趣的。”中年美婦笑著說道。

  “好啊，老太婆我正打算四處轉悠一下，說起來這個地方確實挺神秘的，昆侖、星宿海、長江黃河的源頭，還有這東西，全都擠在這片不毛之地……對了，好像諸天浮屠也是在這裡，以前怎麽沒有人想到過這其中的原因呢？”圓臉老太喃喃自語著。

  “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古往今來這裡好像都有不少妖怪和修士，大大小小的勢力也有很多，不可能誰都沒發現那東西吧？怎麽從來都沒傳聞？”旁邊的一個大妖深有觸動，不由自主地問道。

  “你們也不想想，這裡的位置有多偏，道門在這裡就只有一個昆侖派，佛門在密宗興盛之前根本不涉足這裡，反倒是魔門和旁門在這裡挺吃香的，魔門玩的是秘密傳承，旁門全都是一堆小門小戶，從來就沒有過大宗派，而且這兩家的風格都是陰森詭詐，動不動滅人滿門或者被人所滅，出了什麽事，別人都未必知道，同樣這裡的人也都習慣了這些，就算遇到了什麽詭異事件也不會太在意。”老玳瑁倒是有一番解釋。

  “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圓臉老太隨口說了一句。

  “那是當然，我曾經在這裡逗留了兩百多年呢！”老玳瑁頗有幾分感慨：“你們難道忘了我是水族？身為水族，怎麽可能不探一下長江黃河的源頭呢？不過我倒是沒來過青海湖，畢竟這是一條鹹水湖，還是一個死湖，和外面不連的……”

  “好啦，好啦，你別嘮叨你的過去了，沒人有這個耐心和你羅嗦。”圓臉老太擺了擺手。

  “說起這個，我倒是挺欣賞那隻兔子的，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暢暢快快地和人辯論過了，上一次確實挺爽的……”老玳瑁的嘴巴一打開，頓時就閉不上了。

  “先辦正事要緊，咱們四處溜達一下。”圓臉老太二話不說，閃身走人。

  “代老，我也不耽擱你了。”中年美婦也跟著滑腳。

  ………………

  “這隻老龜真是煩死了。”圓臉老太仍舊是一臉慈眉善目，但是說起話來卻完全不是那股味道：“大妹子，你女兒呢？”

  “躲在地洞裡面唄！”中年美婦其實早就已經感應到了女兒的下落，她在老玳瑁面前並不想說實話，反正老家夥也沒有分辨真偽的能力。

  她也不多費口舌，直接把感應到的東西傳給了圓臉老太。

  “行，我知道了。”圓臉老太點了點頭，下一瞬間她的身體彌散開來，與此同時，那個中年美婦也彌散了開來，不過後者明顯不是主動的，而是被帶著彌散開來。

  這就是圓臉老太的能力，和胡為民、胡兵、胡嬌嬌一樣的能力，不過她的能力明顯要厲害得多，換成胡為民，連身上的衣服都沒辦法同化，更不用說帶上一個人了。

  江寧藏身的地方離開青海湖並不是很遠，就在黃河的拐彎處，離開青海湖最近的距離只有四十多公裡。

  之所以藏在這裡，一方面可以借助黃河凝聚的信仰願力，隔絕大部分的易算佔卜，另外一方面他的挖掘大軍正在星宿海周邊日夜挖掘，挖出來的金磚最終會走水路過來（黃河在那一段會拐一個很大的彎，不過兩邊都有很多支流延伸出來，其中兩根支流相距很近，最近的地方就隔著一座山，直線距離只有五公裡，而那裡早已經被江寧打通了）。

  和當初在星宿海一樣，他藏身的地方是湖底，不同的是這一次有備而來，所以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塑料地毯，另外還有一頂頂帳篷。

  突然一陣煙霧彌漫，緊接著煙霧瞬間收攏，化作了兩個人形。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江寧雙手各舉著一束花……左手是雛菊，右手是狗尾巴草，這都是他隨手在湖邊采的。

  “你知道我們會來？”中年美婦並沒有感到驚訝，她純粹只是好奇。

  “兩位前輩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其中一個分身融合的本命神魔叫感應魔，只要在一定距離之內，有人想到我，我立刻就會有所感應。”江寧隨口說道。

  這話當然是真的，不過也不全都是真的。

  他確實有感應，不過類似的感應實在太多了，比如星宿海裡面的那些妖怪，基本上每天都會想到他幾次，順帶加上一堆唾罵或者詛咒，對於類似的感應，他早已經麻木了。

  他之所以知道有人會來，首先是因為梅太太，她的梅花易數算出了有人會來拜訪，其次就是解小妹，就在剛才她的心頭生出了一絲血脈相連的感覺。

  “好啦，不要耍寶了，我早就從為民那裡知道了很多有關你的事。”圓臉老太擺了擺手。

  “你見過胡市長了？”江寧有些意外。

  “很不巧，和你正好前後腳，我去x市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圓臉老太的臉上明顯帶著一絲不樂意的神情。

  江寧一拍腦袋，他想起胡嬌嬌曾經說過，有人想要見他。

  “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江寧打了一聲哈哈。

  ………………

  黃河之水在頭頂上奔騰不息，底下是一個巨大的空心圓罩，這個圓形罩子的高度大概有五六米，直徑有兩百米，就在罩子的一側，幾個人席地而坐。

  一邊是圓臉老太和中年美婦，她們倆一個代表窮奇一族，另外一個代表獬豸一族。對面坐著江寧、喵姐和米雪。另外還有一個就是解小妹，她坐在中間，不過刻意地和兩邊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本來我們就想找你的，沒想到你又搞出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圓臉老太說道，對面兩位之中明顯以她為主。

  “這大概是天意吧？”江寧若有所指。

  “天意？”圓臉老太複述著，過了片刻她點了點頭：“沒錯，這十有八九是天意。”

  “肯定是天意，不過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天意？以前那些氣運之子，天命之靈同樣也秉承天意，但也不會這樣啊！你覺醒才多久？”旁邊解小妹的老媽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或許是因為它快支撐不下去了吧？”江寧指了指頭頂，緊接著他歪著脖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有可能它已經到了某種邊緣，很可能要有所變化。”

  圓臉老太和中年美婦對視了一眼，她們的臉都有些變了。

  不只是她們倆，旁邊的解小妹也是心口亂跳。

  這個就和天人合一之謎差不多，根本是對她們沒有任何用處的消息，偏偏知道之後還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另外她們此刻的反應也證明了這話沒假……這才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與之相對應的是喵姐毫無所覺，米雪也似乎並不感到驚訝。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一點的？”圓臉老太連忙問道，她和當初那些驟然間得知了天人合一之謎的大妖不同，既然已經上當了，她乾脆就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