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3 我的道

  對於外面來說，時間運轉得非常緩慢，雖然沒到徹底靜止的程度，但是也和蝸牛爬行的速度差不多。

  對於裡面來說，時間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

  江寧早就把所有的“心魔”轉化成了“天魔”。

  他的天魔不再是心鏡魔和感應魔的融合體，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種狀態……結構更簡單，基礎的分形代碼更少，卻能夠在很多種樣式間任意改變。

  沒錯，他的目地就是模仿真正的天魔，也就是古人所謂的“域外天魔”，同樣也是青海湖裡面那東西的基本構造。

  當然，江寧現在還沒本事完全仿造出域外天魔來，他取巧了，他取巧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神魂類似阿米巴變形蟲，可以改變成任何形態，另外就是他準備了一批魔頭，全都是從心魔轉化而來，每一種都不一樣，有心鏡魔，有感應魔，還有pw2魔，甚至還有子母陰魔，六六神魔。

  想要什麽魔頭，只要往上一合，立刻就能夠擁有那種魔頭的能力，其他的魔頭則處於蟄伏狀態。

  江寧最喜歡的不是心鏡魔，不是感應魔，也不是pw2魔，更不是六六神魔。現在的他終於擁有了一種自己創造出來的魔頭。

  他管這種魔頭叫史密斯特工魔。

  沒錯，就算是黑客帝國裡面的那個史密斯特工。

  特工史密斯是矩陣世界裡面的一段特殊代碼，他可以是這個人，也可以是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一旦需要，矩陣世界裡面任何一個人都可能變成特工史密斯，他不會死亡，無法被毀滅。

  這又是一種不死不滅，一種另類的永恆。

  江寧一向都很謹慎，他喜歡留後路，這就是他留的另外一條後路。

  史密斯特工魔說起來好像挺神秘，其實非常簡單，這玩意兒就是魔種。

  江寧並不清楚魔種是什麽？只知道這是一種變異的精神體，這種精神體非常特別，可以附著在任何人神魂之中。

  他以前只是利用這種特性，來獲取別人的記憶，其實這是大材小用，魔種真正的用法應該是潛伏、控制和轉化。

  兔子很清楚，這很瘋狂，但是他不在乎。

  因為他是魔道中人，並不是被羅四通坑了，他才會走上這條路，事實上就算沒有羅四通，他最後也會選擇這個方向。

  他從來就不是好人，從小就是這樣，喜歡惹是生非，一刻都靜不下心來，佛門和道門都不適合他，他只能走魔門的路。

  ………………

  時間一點點過去，江寧已經漸漸掌控了這個刹那永恆的世界（掌握了一半），他的掌控方法很簡單，就是像《黑客帝國》裡面一樣，對每一個人進行汙染（僅限於男人），讓每一個人都感染上史密斯特工魔的代碼。

  做這種事很變態，他可以偷窺每一個被汙染者的記憶。

  當然也有失敗的情況，比如胡為民。

  江寧的好奇心一向都很強烈，他很想知道胡為民和老婆在一起的時候，誰才是強勢的一方？

  可惜他做不到，每一次他試圖用史密斯特工魔汙染胡為民的投影的時候，都會失敗，要麽史密斯特工魔崩毀，要麽胡為民的投影扭曲消失。

  與之相同的還有李大媽、歸二爺、他家老祖宗……沒錯，他一直很想知道那隻老兔子在想些什麽？

  他知道老兔子一直在偷窺，他很想知道老兔子倒底偷窺到了些什麽？

  另外，喵姐、解小妹、米雪、羅奶娃……反正大妖以上，十有八九汙染不了。

  江寧放過了自己的爺爺、老爸、四叔和江聰，另外還有老戴。大樓裡面他沒找朱世祿、蔡文格和苟德生，同樣他也沒在意苟二錘、小烏龜這一呆一傻倆組合……

  被汙染的人越來越多，對這個世界的掌控越來越完整，他對億萬分身之法也越來越熟悉，對這門魔門至高法門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入。

  突然有一天，他感覺到自己觸摸到了些什麽？

  整個世界看上去都不一樣了，他不再是他，不再是獨立的他，他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只要這個人事先被汙染過，用不著刻意去做，一切都自然而然，仿佛天生就應該如此。

  這是隨心所欲的境界。

  隨心所欲是和返璞歸真同樣檔次的境界，佛道兩門比較講究返璞歸真，魔門則更在意隨心所欲。

  兩者其實差不多，都是用不著刻意去做，念頭一閃，法術或者神通就發動了。

  與此同時，江寧感覺到腦子裡面多了一些東西。

  這就是天機感應。

  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他感應到的東西實在太驚人了，實在出乎他的想象。

  達到永恆的方式有很多，並不是只有天人合一。

  化身就是其中的一種。

  而且很早就有人這麽做了，曾幾何時還非常流行。

  比如傳說中的三大魔祖，其中兩位走的就是這條路。

  他化自在天就不用說了，他修煉的《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就是以這位魔祖為名。

  雖然《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是那群被張道陵囚禁的修士所創，這裡面甚至還有張道陵的手腳，但是這部功法絕對不可能是憑空創造出來的，肯定借鑒了很多別的功法。

  這其中最重要的功法全都和他化自在天有關。

  另外一位遍入天，也就是印度教裡面的毗濕奴同樣化身眾多，不過那位的每一尊化身都是魔神，法力無邊，相當於走精品路線，不同於他化自在天的大眾化。

  後來之所以沒人再這麽幹了，原因是因為這條路有一個大問題。

  化身太多，記憶就會變得雜亂，對自我的認知也會變得混亂……通俗地講，就是數據溢出了。

  一旦溢出，要麽宕機，要麽重啟。

  宕機就是死亡，而重啟的話，能不能重新修回來？那就是未知數了。

  ………………

  江寧睜開了眼睛。

  他仍舊被綁著塞在狹小的石洞裡面。

  下一瞬間，他就解開了身上的束縛，而且從那個石洞裡面出來了。

  對於江寧來說，這番感悟化了許多時間，但是對隱蔽所裡面的人來說，那只是片刻工夫，相當於剛剛把兔子塞進石洞，這家夥就掙脫出來了。

  呂玉翎正打算和這家夥打個招呼，突然原本平靜的幻境一下子扭曲了起來，一道波紋朝著四面八方蕩開。

  狹小擁擠的隱蔽所不見了，變成了x市的大樓，而且是在樓頂上。

  放眼望去，四周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樣，近處的那些破舊的建築，遠處的高樓大廈，外面嘈雜的人群……所有這一切都顯得那樣熟悉。

  “臥槽，這是什麽？虛擬現實嗎？”

  “逗比，你一直往前走走看，不知道會不會碰到牆壁？”

  “快去。”

  “……”

  幾個小家夥厲聲催促道。

  “好吧，好吧。”逗比果子狸聳了聳肩膀，真跑了起來……他一下子跑出去幾百米。

  “臥槽——”

  “我們現在是身處於現實？還是幻境？”小狐狸傻眼了，她隨手一招。

  一團火苗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手掌心裡面。

  小家夥看了看謝小薇，又看了看喵姐。

  其他人並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只有孔彩、米雪、喵姐和小奶娃互相對視了一眼。

  她們幾個是明白人，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你要不要再和他打一次？”米雪挑唆孔彩。

  “我不在乎，但是我敢肯定這家夥絕對不乾，而且這一次他如果想跑的話，絕對沒人能夠阻止得了他。”孔彩對自己還是挺自信的，道不在高下，法不在強弱，她的自信源自於她的道和她的法，是在前人的基礎上更進了一步，相當於構建了一座山峰，一座以前沒有的山峰。

  用傳統的說法就是她現在已經有資格開宗立派了。

  或許她未必比得上張道陵，更無法和佛祖道尊相比，但是不會差到哪裡去，比起一般的那些循規蹈矩，感悟的全都是前人的“道”，頂多有少許創新的人劫、甚至地劫，都要強得多。

  不過她同樣也知道，這隻兔子已經在她的基礎上，又構建了一座新的山峰，也就是說這家夥的地位又和她一樣了。現在如果再打一場的話，很難說誰會贏？

  “不行，我也得閉關。”喵姐瞬間盤腿坐在了地上，她當然也看得出江寧此刻的境界，這讓她感覺到很不甘心。

  下一瞬間，她的呼吸就變得若有若無。

  喵姐修煉的是陳摶的《睡夢功》，同樣也有一個夢中世界，這個夢中世界和江寧的刹那永恆世界異曲同工，又各有玄妙。

  在刹那永恆的世界裡面，可以隨著江寧的回憶，投影出一個完全逼真的x市，而夢中世界則是直接夢中見真，內外合一。

  小奶娃則一臉不爽地轉過身去，下一瞬間，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具僵屍……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 ，那具僵屍居然開始生機複蘇，原本乾癟的皮膚，枯涸的頭髮全都變得飽滿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而是隱約透出了一絲生機。

  這又是另外一種法門，和生死有關的法門。

  米雪也有些猶豫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加把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