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迂腐也好，畢竟現在不是古代，不講究什麽從一而終，說是固執也好，如果說人的心是肉長的，艦娘的心是鋼鐵，堅定不移，說是什麽都可以，反正一個艦娘認可一個人作為提督，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人心易變，不是沒有提督性格大變，原本一個好人變得惡形惡狀，變得難看，最後被實在受不了的艦娘一腳踹開，但即便如此，艦娘只會選擇一個人孤獨的生活，或許在她們的心目中，還是期待著提督改變，或者艦娘獨自深入大海深處之後再也沒有人看到她們，心如死灰，為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後悔。

  不說一個提督追求已經擁有提督的艦娘，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事情，只要做了一次，後面恐怕再沒有什麽提督和你打交道了，什麽人都有，或許會出現那麽一個、兩個人不看後果，說不定的事情。

  不管如何，那麽久以來，艦娘拋棄提督的事情有，甚至乾掉自己提督的事情也有，那麽多艦娘把提督泡進福爾馬林的故事不是空穴來風，但是從來沒有一起，艦娘拋棄提督，另投其他提督的事情。

  看熱鬧不嫌事大，牧誠和魚瑾在旁邊起哄，蘇顧看著不遠處和一個帥氣提督交談的黎塞留卻沒有太在意，心想著兩個人說幾句話大概就散了吧，不至於像是小男生一樣過去宣告自己對黎塞留的主權，不擔心黎塞留跟著人跑了。

  “他叫做鍾安。”

  “記得剛認識他的時候，還是一個靦腆的小男孩，很快成長了起來。”

  魚瑾說起那個帥氣提督鍾安的事情，以前在學院怎麽樣，後來成為提督又怎麽樣了，艦娘重視一個人的赤子之心，在擁有赤子之心的情況下，帥一點當然是最好了，曾經依靠帥氣的相貌撈到好幾個艦娘……

  魚瑾說了好多好久，蘇顧看到那邊，鍾安和黎塞留還沒有分開，陡然有一隻手攬住了他，那是他以前的同學，名字叫做杜馬的，算是打岔了：“蘇，學院那個巨像號，你已經搞定她了吧？”

  “什麽搞定？”蘇顧聳了聳肩肩膀，示意杜馬松開他。

  杜馬說：“記得幾月份來著？我在學院看到巨像，本來想要追求一下，向人打聽了一下，已經是你的了。”

  “沒啊。”

  “聽說她一個月有小半個月在你的鎮守府，還說不是？”

  “只是平時喜歡過來玩罷了。”蘇顧謙虛，他心想，對於巨像，一開始沒有太多撈船的心思，完全就是順其自然了，俗氣一點，少女沒胸沒屁股，還是一個話嘮，當然少女還是很可愛，討人喜歡，沒有嫌棄，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不對，已經差不多了，但是還沒有叫過自己提督，只能說穩了。

  杜馬說：“可畏呢？就是現在航空母艦學院那邊的教官。”

  “這個沒有，只是說過幾句話。”

  有人插嘴：“可畏啊，杜馬你打她的主意嗎？提醒你小心一點，她很凶，滿口垃圾、垃圾、垃圾，我懷疑她其實是一個抖S。”

  “抖S？”又有一個人插嘴，“我喜歡。”

  “說不定病嬌。”

  “也行。”

  魚瑾手指捅了捅蘇顧的腰：“記得你把不撓收了吧。”

  “不要用‘收’這麽曖昧的詞語。”

  魚瑾說：“她那個破爛性格，你也受到了嗎？”

  “現在好多了。”

  “不會吧……怎麽調教的？”

  蘇顧想起大鳳拿著直杆傘，凌厲地揮舞，他說道：“打一頓就好了。”

  杜馬的聲音響起來：“用什麽打？”

  “你不要那麽汙好不好？”蘇顧看到杜馬，這家夥喜歡看本子，當初可以找到北宅，算是多虧他了，最喜歡做的事情是把泳裝美女的泳衣塗黑塗成一個長方形，頓時泳裝美女變成沒穿衣服的美女了。

  他有點無奈，心想自己認識的人為什麽都是這樣，絕對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算了，承認吧，那些軍人出身又或者性格就是如此，嚴肅刻板的提督，平時說說話可以，但是不會成為什麽朋友，陳南還是由於自己當初在他那裡實習得以認識，否則最多就是點頭之交。

  杜馬說：“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一下就想歪了，平時肯定想過吧。”

  蘇顧連忙否認：“沒有。”

  杜馬說：“我看了雜志，不撓啊，真是漂亮，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你絕對不會放過她。”

  “停停停，不要說這個了。”蘇顧努力岔開話題，“你剛剛不是說要追求可畏嗎？”

  “是啊。”

  你一句，我一句，結束了可畏的話題，原來有許多人想要追求她，反正各憑本事了。

  又有人問起上一任學院教官齊柏林和赤城的事情，蘇顧簡單說了一下。

  “完全無法想象，齊柏林抱著驅逐艦給她們說故事的畫面，拿教鞭打驅逐艦的手心、屁股還勉強可以想一下。”

  蘇顧心想，齊柏林遇到的問題很嚴重，她根本打不過一眾小蘿莉，完全就是被欺負的存在，久而久之，只能走另外一條路線了。

  齊柏林的話題沒有持續多久。

  有人抱怨：“我是真操了，你們說氣不氣嗎？我在明湖縣那邊，平時擊沉了多少深海艦娘，報紙上面報道，有人說老母雞下蛋咯咯咯叫，邀功。後來不報道了，或者沒有深海艦娘，又有人說，要你們何用？如果深海艦娘出現，攻擊了哪裡，說實話，她們主動，我們被動，不可能一點問題不出現，那就不得了了……”

  有人說：“我在連山灣，有人跑來收稅，不是有規定鎮守府不交稅嗎？”

  有人好笑著：“你那算什麽，我在橘子群島，居然有人跑到我的鎮守府收保護費。”

  自己當初挑選鎮守府的時候，便挑的民風淳樸的地方，幾年來，難得遇到什麽醃臢事情，平時走在縣城偶爾還有人打招呼，很尊敬自己。如此心想，大家在說話，沒有人打擾自己，蘇顧再次往餐桌那邊看，黎塞留和那個鍾安不在那裡了，兩個人在原本大家來的時候坐的沙發那邊，微微蹙起了眉頭。

  實在有些在意，蘇顧拍了拍魚瑾的肩膀，說自己先走了。

  “提督。”黎塞留看到蘇顧回來，在自己旁邊坐下，她叫了一句。

  “你好，蘇提督吧，我早就聽說你了，很高興見到你。”鍾安也看到蘇顧，伸出手。

  相互介紹了一下，蘇顧得知鍾安和黎塞留認識，最近調過來了，以前在西方哪座城市當提督，沒有回到鎮守府之前，黎塞留也在那座城市。

  “你走了沒有多久，要塞姬襲擊了路過的貨輪，大家準備討伐，一連串的事情，最後又不了了之。”

  “陳香綻，你問阿香啊，她很好。”

  鍾安和黎塞留說話，蘇顧完全插不了嘴，他坐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尷尬，坐到空想的身邊。

  空想拿著調羹挖布丁，她一直跟在黎塞留，自然什麽都知道了，小聲說：“提督，我和你說，那個人以前追黎塞留姐姐……”

  直到好一會兒，鍾安走了，蘇顧看了眼黎塞留，說：“你們結束了？”

  “嗯。”

  蘇顧說：“我聽空想說，你以前的追求者？”

  黎塞留說：“算是吧。”

  “有點擔心。”蘇顧看著鍾安離開的背影，笑，“比我帥多了，黎塞留覺得呢？”

  黎塞留說：“比你帥的提督多多了。”

  蘇顧說：“你這句話我就不愛聽了，在所有提督裡面，我的相貌起碼也在中等偏上的水平吧。”

  “有自信是好事。”

  “我沒有說上，中等偏上是絕對有的吧。”蘇顧還是有點自信。

  黎塞留說：“是，有的。”

  蘇顧不滿喊：“空想，你來，你說。”

  “提督最帥了。”空想舉起雙手。

  “沒有白疼你，我的小公主。”蘇顧深感欣慰，摸了摸少女的腦袋，少女開心得像是小狗一樣蹭著他的手。

  黎塞留就看著蘇顧和空想打鬧。

  恩將仇報，一直如此，蘇顧搶了空想一半布丁，看著不遠處又和一個漂亮姑娘，肯定是艦娘，站在一起的鍾安。

  “那個鍾安啊。”蘇顧說，“魚瑾的同學，我剛剛聽魚瑾說，相當厲害啊，以前在學院還沒有畢業，只是一年級把學院的一個教職工輕巡洋艦龍田號撈到了……”

  蘇顧搖著頭，說道：“你看他旁邊那個女的，原來板著臉，一臉‘你誰啊’的表情，現在笑了。是啊，長得又帥，口才又好，討女孩子喜歡……像是剛剛，我看你們說得那麽開心，實在是不忍心打攪你們。”

  黎塞留端著酒杯輕輕地抿著，驀地放在酒杯望向蘇顧，她算是聽出來了，不是錯覺，自己提督的話好像有點酸。

  呵呵，蘇顧小小冷笑了一下：“七個婚艦……人家都是有許多適合婚的艦娘，隻婚了那麽多。他是只有那麽多，只能婚那麽多，除開小蘿莉之外，整個鎮守府的艦娘全部都是婚艦。撈到一個艦娘，半年時間不到婚了，刷好感有一下子啊。”

  他繼續說：“記得黎塞留你回到鎮守府也有幾年了吧，還成長了一次，這樣都認得出來你，眼睛是厲害啊。”

  聽著蘇顧的話，眼睛越來越亮，黎塞留說：“成長沒有成長，變化很大嗎？”

  蘇顧突然笑了起來，黎塞留握緊了拳頭，只等著某人說出“肥黎”兩個字。

  蘇顧終於忍住了，沒有說出口，他說道：“看起來成熟了許多。”

  “算你過關了。”

  黎塞留發現蘇顧盯著自己，她問道：“提督你看什麽？”

  “沒什麽。”蘇顧說，“禮服很漂亮。”

  “謝謝提督誇獎了。”

  在所有主力艦裡面，有比黎塞留，尤其是成長後的黎塞留，身材更好的真沒有幾個，至少在這個宴會上面，擁有主力艦的提督絕對是少數，沒有哪個提督帶來的艦娘比黎塞留更令人矚目了，哪怕是色氣的陸奧，蘇顧說：“黎姐，我發現每個走過的男提督，都要看你一下。”

  黎塞留說：“是嗎？”

  蘇顧往周圍掃了一圈，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說出口：“我發現，好像就你一個人的禮服，肩膀和背全部露出來了。”

  其實有好幾個，黎塞留就看到了，她說道：“很暴露嗎？”

  “沒有。”蘇顧還沒有那麽老古板。

  “下次換一件禮服吧。”

  不知道鍾安什麽時候走了過來，朝著黎塞留伸手：“黎塞留，以前你一直拒絕，渾身像是長刺了一樣，現在的話，我可以要求你跳一支舞嗎？”

  黎塞留搖頭，她微笑著，頓了頓：“很抱歉，不行，因為我家提督會吃醋的。”

  蘇顧還沒有開口，鍾安聳了聳肩膀，他還是很紳士，的確有著一定的魅力，能夠成為提督都不是太簡單：“這樣啊，實在是太遺憾了。”

  鍾安走開了。

  蘇顧的手放在桌子上面，黎塞留抓住他的手：“提督，我們跳舞吧，你不會拒絕吧。”

  蘇顧任由著黎塞留拉起來，任由她拉著自己走，只見她的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動人笑容，他想起自己剛剛的表現，果然還是在意的，有心開口說什麽。

  黎塞留先一步，食指豎在唇上。

  提督婚了黎塞留吧。

  恨嫁的黎塞留。

  誰要可憐？

  不是可憐，這一次絕對不是可憐，是真的心動，只要知道這個就好了。

  黎塞留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要說話，跳舞。”

  獨自坐在角落，鍾安看著在大廳跳舞的兩個人，雖然對方已經有了提督，但是感情控制不住，黎塞留，那麽有魅力的女性，的確是喜歡的，真是可惜啊，如此美麗的笑容不是為了自己綻放。

  “提督專心一點。”

  “好。“

  “不要又踩到我的腳了。”

  “抱歉。”

  “沒事。”

  悠揚的音樂之中，迷離的燈光之下，兩個人在輕輕地舞動，並沒有太多的美感，男人時不時出錯，不是不會跳，似乎是緊張，跌跌撞撞的，不過還是很吸引人，原因女孩子舞蹈很美，長得更美，但是都不如笑容。

  跳舞。

  不如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