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食堂，大家發現黎塞留成長了。

  當天上午，蘇顧便收到了有關黎塞留數據的報告。

  “胸圍、腰圍、臀圍、肩寬、體脂比……”蘇顧說，“拜托了，密蘇裡。我要看艦裝參數啊，這才是我作為提督應該了解的事情。了解每個艦娘的能力如何，才好在未來安排大家出擊的任務。盡可能避免無所謂的消耗，同時盡可能的保證勝利。你這是給我看什麽東西啊，我不要。”

  密蘇裡雙手抱胸，臉上滿是嫌棄。繼而撇撇嘴，發出一聲嗤笑，像是嘲笑某個人委實太裝了。蘇顧見了她這副模樣，隻感到一陣有心無力。為什麽說老實話就沒有人相信，搞得好像自己好像是色狼一樣，就關注艦娘多漂亮、性感。

  大榕樹鬱鬱蔥蔥，蘇顧坐在樹蔭下的石凳上，密蘇裡便沒有形象坐在石桌上面。她伸手抽走蘇顧手中的報告：“既然你不想看，我就拿走了。”

  “拿走吧，畢竟有辱我光正、偉岸的形象。”蘇顧擺手，心想反正已經看完了，而且也看不出什麽所有然來，只知道黎塞留身材很好就是了。

  “普通的數據罷了，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鬼，你那麽激動做什麽？”密蘇裡輕蔑笑了一下，她又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咯咯笑起來，“說真的，我們量過黎塞留了。以肚臍為分界線，上下比例五比八，簡直是黃金比例，當真是魔鬼身材。”

  蘇顧唱反調：“審美觀這種東西，每個人都不一樣，沒有標準啦。”

  “所以說，你就不懂了。理想身材，當然有一個標準了。好吧，或許是你的審美觀特別也說不定。”密蘇裡賣弄，“胸圍應為身高的一半，腰圍應該較胸圍小二十厘米……”

  “停停停。”蘇顧左右看了看，發現除開密蘇裡，沒有別人，所以可以稍微放肆一些，“別的我不想說什麽，胸肯定是越大越好。”

  “給你一個西瓜好不好？”密蘇裡齜齜牙，舉著報告就砸在蘇顧的頭上，“你簡直無可救藥。”

  蘇顧摸摸頭，他也沒有介意，本來就是開玩笑罷了，他問：“想不到，黎塞留居然會陪著你們測量這些東西。”

  “這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這是我們想不想的問題。”密蘇裡說，“就算是她變成蘇赫巴托爾夢裡面那種殲星艦，在我們那麽多人面前一樣打趴她。”

  蘇顧搖頭：“真是一群女流氓。”

  “其實黎塞留很配合。”密蘇裡說，“只要是女人，就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身材、相貌如何？”

  蘇顧佯裝無意問：“那你也是？”

  “當然了。”密蘇裡心想，不然每天鍛煉那麽多做什麽，控制飲食做什麽，關注時尚做什麽？

  “哦，這樣啊。”蘇顧漫不經心，“那你三圍多少？”

  “想吃老娘豆腐？”密蘇裡哪有那麽容易對付，“你還嫩了一點。”

  已經不是遊戲了，擁有數據面板，一目了然。在這裡，想要得知一個艦娘的參數如何，必須經過大量的測試，甚至可能需要上實彈。當然對鎮守府來說，這也不是什麽打問題。大家對如何測試都不陌生。還有當初在學院擔任教官很多年，完全可以說是老司機的齊柏林。

  想要看看測試情況，蘇顧從鎮守府來到碼頭邊，發現這裡已經有了很多人。剛剛走在一個纜樁旁邊站住，他便發現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

  “興登堡，你看什麽？”

  “沒什麽。”興登堡小聲說，“提督，聽說你格鬥很厲害。”

  興登堡來到鎮守府已經超過一年了，也算是加入了吧。

  蘇顧道：“有話直說。”

  興登堡遲疑了好一會兒：“那個，有時間，我們可以切磋一下。”

  一瞬間，蘇顧反應了過來，他歎氣道：“你不要信了密蘇裡的鬼話，她的話也能信嗎？你在她的手上吃虧還少嗎？”

  本來還以為開玩笑，沒有想到密蘇裡真傳出這種傳言。

  “我覺得沒關系。”興登堡心想，反正不吃虧，試一下又不會怎麽著了。

  “你是沒有關系，我有關系，我不想被打啊。”蘇顧隻感覺有些無力，心想，只要揍提督一頓，這麽荒誕的事情都信，真該說你傻大姐。

  興登堡才走，蘇顧又看到約克城鬼鬼祟祟往這邊看，他實在忍不住大喊：“約克城，你給我過來。”

  約克城扭開頭，佯裝什麽都不知道。蘇顧隻想要找密蘇裡的麻煩，明明剛剛過來的時候，還在自己的身邊，再看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測試了好半天，一直到下午蘇顧才得到黎塞留艦裝參數。不管火力、裝甲、耐久，各項數據沒有什麽顯著的提升……防空還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果然，美利堅黑科技就不是一樣，不是什麽三七手拉機，又或者九六神炮可以比較。

  一個白天，黎塞留被鎮守府眾人圍觀，又或者詢問為什麽成長了，還有測試。晚上站在宿舍樓的走廊上，蘇顧才得以和她好好說上幾句話。

  “總算是成長了，黎塞留現在可以輕而易舉擊敗胡德了吧。”

  “還不行。”黎塞留說，“裝備就差了許多。”

  “胡德的裝備也就比你好點吧。”鎮守府大家的情況，蘇顧自然了解了。

  “她是MK6，我是什麽。她的裝備，比我好多了吧。”黎塞留微笑，“所以剛剛到手的四聯三百八十毫米炮，提督可不能再搶走了。”

  蘇顧立刻想到了，當初遊戲中那些養殖業大戶，你這裝備不算什麽，他道：“不搶了，你要知道，即便是大黃蜂的B-25都還給她了。”

  “那我原來的裝備在哪裡？”黎塞留說，“提督準備還給我了嗎？”

  大黃蜂是除開B-25一無所有，苦逼得不能再苦逼了。你的裝備不差，還真沒有考慮還。蘇顧如此心想著，他還沒有說話，黎塞留轉過身，背靠在欄杆上：“我就隨口說一下罷了。你是提督，怎麽安排都好，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們是一個鎮守府的姐妹，裝備在誰的身上都一樣。”

  蘇顧想了想道：“黎塞留，感覺你成長了，變得大方了，自信了。”

  “以前很小家子氣嗎？”黎塞留問。

  “不是。”蘇顧想了想，“準確來說，更大方、自信，尤其是獨立了。”

  黎塞留笑得燦爛：“揍了提督一頓，揍了胡德一頓，感覺真不壞。”

  “我就不好受了。”蘇顧佯裝一臉委屈。

  “那抱歉了。”

  “沒事，我只是想說——”蘇顧說，“密蘇裡那個家夥，居然說你揍了我一次，所以成長了。然後興登堡、約克城，還有好幾個笨蛋，居然真的相信了。”

  黎塞留也好笑了一下。

  蘇顧道：“說真的，黎塞留你居然會打我，還打得那麽慘，想不到。你不是自認為騎士，我這個提督就是領主嗎？一個騎士居然會向領主出手？難道不是應該絕對服從命令，哪怕是送死也在所不惜嗎？”

  黎塞留道：“提督不是對舊世界的歷史很熟悉嗎？”

  “還好吧。”蘇顧謙虛。

  黎塞留問：“你覺得舊世界近代史，哪個國家革命最頻繁？”

  黎塞留肯定是意有所指，蘇顧立刻想到了攻佔巴士底獄，再從這裡開始……似乎近代史中法國革命的次數真的相當頻繁的樣子。他道：“所以說，如果我這個提督做得不行，那麽黎塞留就要推翻了？”

  “我可沒有這麽說過。”黎塞留露出淺笑，海風吹起她的裙擺，還有金色發絲。

  點點頭，蘇顧可不相信黎塞留會那麽做。可是又想想，心意得不到回應，居然還被胡德欺負了，導致心情壓抑到了極點。又不像是華盛頓還可以通過欺負南達科他，用斧頭劈內華達來宣泄。畢竟她的話，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變成深海艦娘，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陡然間，讓人感覺有點慌了起來。

  一隻手從身後橫過，抓住另外一隻手的小手臂，黎塞留問：“說起來，提督覺得法國、法國人什麽樣子呢？”

  一瞬間，蘇顧想到了很多。比如說，從來沒有軍隊能夠在法國投降前佔領巴黎。比如說，只有矮子、女人、外國人才能救法國。又比如說，上帝把最好的一塊土地給了法蘭西，後來覺的對其他國家不公平，便又在這片土地上創造了法國人。要不然，香榭麗舍大街、香水、情人、農民、冷淡、遲到、不說英語，組合在一起就是法國人。

  理所當然，這一些絕對不能說，蘇顧沒有那麽傻。他只是道：“我也不是很了解啦，只知道舊世界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國家。像是什麽，塞納河邊的散步，香榭裡舍林蔭下的低徊，酒吧裡的慢酌，咖啡館裡的細語。鮮花、燭光、香水、擁吻……”

  黎塞留道：“如果是提督口中的浪漫，富有詩意，充滿幻想，我不覺得。如果說浪漫的話，浪漫主義強調的應該是情感、自由、人性、追求，與愛情沒太大關系。”

  “學到了。”蘇顧點點頭。

  “不過浪漫的話——”黎塞留突然靠近蘇顧，在他的耳邊低語，“提督，我喜歡你，讓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

  蘇顧呆了呆，有點不知所措。

  黎塞留道：“提督，夠不夠浪漫？”

  蘇顧不知道如何回答，抿著嘴唇。

  後面到來的整個晚上，蘇顧被黎塞留這一句折磨得有點難受。然而第二天再看她，看不出什麽異樣。

  總而言之，時間這樣一天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