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領導，工作時間都是自己安排的，企業號沒有晚上不工作的意識。既然有機會，還是想要了解事情的進展。非要蘇顧把照片拿出來，不然不肯罷休。

  她既然堅持，蘇顧也必須配合。戰利品斷角和鐮刀沒有帶，照片也是挑挑撿撿了幾張拿來。像是Yamato被扒掉衣服的照片沒有帶，畢竟影響不好。

  暖黃色的路燈將黑夜點亮，企業號隨意拿了一張照片。借著燈光，視線落在照片上。

  只看了一眼，她發出遲疑的聲音：“Yamato……大破。”

  照片上，Yamato坐在海面上。作為艦娘，即便是接觸了水面，也不會沉下去。航行腳可以說是螺旋槳，但是整個人才應該說是船體。

  銀色的長發亂糟糟，像是被凌辱了的姑娘，臉色有委屈又有不屈服在裡面。一黑一白，如同是猙獰巨獸一般的艦裝上面，坑坑窪窪。巨獸的牙齒也被打斷了幾顆，猙獰頓時變成了滑稽。老實說，Yamato的恐怖並非是那些巨獸帶來的，巨獸帶來的只是威嚇罷了，頭頂那些460炮炮管才是一切恐怖的源泉。然而便是這些炮管，盡數被折彎，不然便是被炸毀掉。

  不是最刺激的照片，還是足夠讓人驚訝，企業一臉震驚：“你們怎麽做到的？”

  “大家一起發力。”

  抖動著手中的照片，企業發出質疑的聲音：“這是北宅吧。”

  北宅吧，也見過一面，據說也是非常厲害的艦娘，平常看不出有太厲害的地方。然而照片上面，北宅將Yamato按在海面上，還把臉湊了上去，對著鏡頭做了一個剪刀手。尤其是臉上嘴角彎彎，很開心的樣子。粉色的中長發的女孩子，穿著翻領小西裝和粉色短裙，很漂亮和可愛。但是身邊是另外一個滿臉不屈的女孩子，便立刻讓人想到霸凌。

  “……你們到底對人家怎麽了？雖然說是深海旗艦，人家也是女孩子。”

  Yamato，說是勞模，戰鬥力沒有打一點折扣，數門460炮下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也清楚她們攻擊客船、貨船，從來沒有想過應該憐憫。再可愛再漂亮，說到底也是敵人，不值得同情。理智是理智，看到的畫面，還是不由自主對深海大和號抱有一絲憐憫。

  “女孩子是女孩子，也是深海旗艦。”

  “可是你們這麽做，搞得我們才是邪惡的一方。”

  “我就喜歡做大魔王。”

  委屈誰都有，這種場面企業其實也見得多了。也就說說罷了，也就是有一絲憐憫罷了，她還是分得清楚對錯，就是白了蘇顧一眼。

  不說其它，僅僅是這張照片代表著Yamato已經進入了大破，並且毫無還手之力。有這樣的照片，可以表明Yamato沉沒避不可免。

  看著企業號震驚的表情，蘇顧一根手指點在有北宅和Yamato 合影的照片上，旋轉著照片：“你相信我擊敗了深海旗艦了吧，滿意了吧。”

  “信了，也滿意了……額，這個人又是誰呢？你們鎮守府又來了新人？”

  企業號又推出來另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是南達科他，穿著白裙子，頭上戴著發箍。南達科他也是不靠譜的人，一樣喜歡湊熱鬧，喜歡有趣的事情。她正蹲在Yamato身邊，做了一個拉菲最喜歡的大力水手般的動作。

  “嗯，不算是新人，也是以前的同伴。誰的話，你應該能夠猜得出來的，按說你們關系匪淺的。”

  企業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麽多年來，各種艦娘也多見過了。

  艦娘的形象都不一樣，但是有一個基礎的模板不會變，只是細節有差距。正如，有人妻模樣的列克星敦，絕對沒有殺馬特的列克星敦。

  打量著照片，為了合照，少女的艦裝沒有全部展開。然而有銀色的海藻般的卷發，是小黑皮，又有肉肉的身材，還和自己關系匪淺。

  手指在四桌上面滑動，最後打了一個響指：“南達科他，南達科他號戰列艦。”

  “答對了。”

  企業手指一扣，照片的正面朝著蘇顧：“南達科他……我覺得可以掐死你了，她也是稀有的戰列艦吧。”

  蘇顧微笑，企業歎一口氣。

  “Yamato有了，我怎麽沒有看到Zuikaku和Ryujo的照片？”

  “Yamato拍了照片，至於Zuikaku和Ryujo……唉，沒有。”

  不比Yamato，黎塞留等等人找到深海瑞鶴和深海龍驤的時候，天空已經飛滿了艦載機。沒有時間磨磨唧唧了，還給你討論的時間，炮火亂轟了出去。

  沒有照片，企業也沒有在意：“沒有就沒有吧，能夠得到這麽珍貴的照片已經足夠了。”

  眼看著企業拿著照片親了一口，蘇顧眯笑著：“你可以確定我們鎮壓了深海旗艦吧，資源的消耗，受傷的修理，尤其還有獎勵，可以盡快批給我吧？”

  蘇顧才開口，企業不樂意了：“就想著獎勵，你作為提督的覺悟呢？”

  “覺悟？我們為了保衛人類的疆土，大敵當前毫不退縮。大家完完好好出擊，一個個負傷回來。我們又是小小鎮守府，資源不豐厚，很多人至今都不到補給和修理。你不會忍心看到鎮壓了深海旗艦的勇士，連補給和修理都沒有吧。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資源要拿到手中最重要，哭窮也很有道理。

  他的聲音如同杜鵑泣血，企業卻不置可否，她晃了晃腳尖：“你說說出擊的經過。”

  報告要正正經經，講故事無所謂了。蘇顧可是早就做好準備了，力求把故事說得曲折一些，把事情說得感人一些。

  就像是過去看過很多表演節目，不是你歌唱好就可以了，一定要有一個曲折艱辛的故事。一定要有很多委屈，然後評委才會給你高分。你再厲害，若是生活美滿，也很難獲得晉級。雖然有些片面，說的慘一些，總有道理在。

  他洋洋灑灑說了好多，他越說，企業臉上的笑容越盛。

  “你說得再艱難一些，你說得再委屈一些，還差一點就有人沉沒了……俾斯麥在最後時刻都爆種了，才戰勝了敵人，我差點就感動了。就是有些搞不懂，照片上面，北宅和南達科他笑得很開心嘛……拜托，說正經一些。”

  “正經……報告在照片旁邊，你都不看一眼嗎？”

  企業總算拿起報告，翻了翻：“你們不是沒有人大破嗎？”

  “是沒有人大破，還是有很多人受傷了，這點可沒有水分了。我們也是小小鎮守府，你去過，你清楚的。”

  “以前是誰和我自吹自擂——我其實不喜歡建造，資源不能隨便消耗了，怎麽能讓大家連補給和修理都做不到。尤其是還說得繪聲繪色，我感動得眼淚掉下來了——你每大建一次，就有一個列克星敦得不到補給。你每大建一次，就有一個俾斯麥得不到修理。”

  “我沒有說錯呀，我除開約克城就沒有建造過。列克星敦的消耗高，俾斯麥的修理花費大，沒毛病。”

  手掌拍在石桌上面，“啪——”的聲音響起來，企業的肩膀隨著冷笑聳動：“你起碼要有一點自覺吧，他們建造不就是為了列克星敦，為了俾斯麥。”

  “沒有也不是我的錯，我又沒有花誰家資源。”

  企業揉揉眉頭：“總之補給和修理的資源報銷少不了你的，但是獎勵嘛……”

  “獎勵不能少，也別給我勳章和稱號，我沒有興趣。資源，我要資源。川秀學院有一大倉庫的資源，每年供新生建造，你們艦娘總部應該更多吧。我也不說要一個倉庫吧，半個倉庫也差不多吧。”

  企業嫵媚的笑：“你很漂亮，很美嗎？”

  “額，我一男人，不漂亮，也不美。”

  “你想得太美。”

  蘇顧不忿了：“我好歹鎮壓了深海旗艦。”

  “鎮壓了深海旗艦，你也不吃虧吧，總能撈到一個兩個艦娘，你家嵐不是上次撈的？”

  “你不說還好，提起這件事情，我就不爽了。我鎮壓了三艘深海旗艦，一點收獲也沒有。”

  “真沒有收獲嗎？你不是歐洲人、死海豹嗎？”

  蘇顧想想，自己運氣其實一般吧。即便遊戲中，花了好多資源、好多圖紙都沒有建造畢業。大澱沒有，還有些艦娘也死活沒有。打撈就不說了，應瑞、肇和、薩福克等等，好多沒有。

  “沒有，哪有那麽容易撈船。”

  企業一臉開心，做一個恭喜的動作：“擊敗了深海旗艦都沒有撈到船，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不敢不敢。”

  蘇顧盯著企業號：“不然你送我一個唄。”

  “你鎮守府那麽多人了，還要新人？”

  “我一提督，艦娘不嫌棄少的。再說了，我鎮守府再多人，沒有你艦娘總部人多。”

  企業手一揮：“好可憐，好，明天給你選。”

  “真的？”蘇顧思考片刻，“我要求不高，U96或者U156好了。”

  企業沒好氣：“假的，要求還不高，我又哪裡找潛艇給你。”

  “你！”

  “不然這樣吧，就在這裡，你看中誰，我給你創造機會。”

  “那也行。”

  “你真好意思？”

  又說了幾句，準備進入深夜了，企業號拿著照片離開，回自己家。

  蘇顧和威爾士親王還沒有走，看著企業號走到自己樓的樓下，走到一半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擺了一個姿勢。

  那個姿勢有些像是遊戲立繪，微微低頭，雙腿交叉。一隻手放在腹部，另一隻手……沒有帽子，那隻手拿著照片放在額前。總之動作還是蠻帥氣，如果身後再站著許多艦娘，不然搭配著無數艦載機飛過，那就再帥氣不過了。

  “她幹什麽，耍帥？”

  企業的姿勢其實沒有擺多久，因為樓道中一個有著茶色微卷長發的女性出現了。似乎才洗過澡，雙手穿過發絲和頸脖之間的空隙，一直用手抖著自己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