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顧站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面,他從來都沒有去過懺悔室,他不需要懺悔也不需要樹洞,甚至不習慣向誰傾述什麽,此時被推進來他是不願意的。
他記得懺悔室又名告解廳,是天主教信仰中七件聖事之一的告解聖事。信徒們向合法聖職人告罪,並對所告的罪痛悔並定改,籍同一的神職人赦罪後,便從天主獲得領洗後所犯罪過的赦免。
他自己從來都沒有犯過罪,此時想要說什麽也無從說起。不過想到自己前輩所說的話,這是一個不算正經的教堂。雖然這裡還是叫做懺悔室,或許有另外一個詞來形容也貼切,心理鋪導室。
此時蘇顧敲了敲懺悔室的牆壁,問道:“有人嗎?”
“嗯。”
“你是艦娘嗎?”
溫柔而富有包容力的聲音傳過來:“我是艦娘。”
“我說,真的有提督來這裡把自己的心裡話出來?”
“有的,因為作為一名提督也有很大壓力。”
“你真的不會把我的話說出來?”
“放心啦,我是艦娘,權力和金錢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甚至來到這裡後我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麽長的時間來,我們什麽樣的秘密都聽過,從來就沒有什麽信息從我們這裡傳出去。”
溫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寬慰:“有什麽事情可以和我們說,如果為難的話就不說。如果你有什麽難辦或者糾結的事情也可以告訴我們,能夠幫到你們就最好了,幫助他人這是我們的追求。”
蘇顧不知道真假,反正也是人雲亦雲了,姑且相信了。此時他靠在懺悔室的牆壁上面,想了想說道:“非要說什麽東西的話,那就是稍微有些想家了,想我爸想我媽想我哥。”
“想家的話那就回去看一下吧。”
蘇顧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想了,但是大概再也回不去了。”來到這裡這麽長的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家變成什麽樣子了,雖然在這邊過得也很好,但是總是會想家。
隨後他繼續說道:“從大學出來回到家鄉開始工作,我的家鄉是七八線的小城市,節奏也慢工資也低。後來想要去考公務員才開始努力,我的父母也很支持,只是考公務員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混吃等死旱澇保收。”
“以我的能力,我一直在想就算是考上了公務員,估計也是一輩子的科員,最多最多就是做一個科長。如果不考的話,很有可能會回鄉下繼續開家裡面的小商店做店主,然後照顧我的父母,因為我哥肯定不會回家做事。”
“我哥先畢業,後來做了武警,不過最後還是出來了,他又做了公務員。公務員啊,對於我們那樣的家庭來說很厲害了。後來我畢業,在普通公司混不出名堂,就開始準備備考,其實很多是受我哥的影響。備考沒有什麽成果,哈哈,然後我做了提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很多艦娘,不過後來我離開了我的鎮守府。”
“到很久後,我又遇見了我的一個艦娘,是一個小孩子。她很可愛,她說要我重建鎮守府,然後我答應了她。”
“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好長時間,有時候甚至在想會不會發展成《白兔糖》那樣的劇情,《白兔糖》的劇情想一想很不錯,不過又覺得結局稍微有些變態了,當然主要是喜歡劇裡的那個小女孩,蘆田愛菜。”
蘇顧原本靠在懺悔室的牆壁上,一邊說著從牆壁滑落坐在地上,這並不算是他的秘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說一些東西,大概真的是憋在心裡面太久了。
“小女孩很可愛也挺懂事,我很喜歡,那種喜歡該怎麽說呢?當然你不誤會我對小女孩有想法,我還沒有那麽變態。玩具、女兒、妹妹,屬於我的東西,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想法。不過到現在相處了那麽久,還是喜歡,想要照顧她。”
“後來我又遇見了我的艦娘,原本不被我看好的艦娘,她卻對我很好,所以讓人羞愧。後來又遇見了新的艦娘,她們是一對姐妹花,嗯,很喜歡我吧,算是這樣吧。我對姐妹花有想法,因為她們很漂亮可愛,雖然嘴巴上面說不要,其實心裡面很想。對,我是男人,男人就是那麽邪惡嘛。其實要做什麽的話,我也可以,但是不想做。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教條,所以不至於用下半身思考問題。”
具體的經過他不想說,此時只是隨便說一些話,也不是要坦白,所以對方能不能理解他根本不在乎。事實上也是,聖胡安、姐妹花、約克城、赤城,自己都喜歡。
蘇顧笑起來說道:“真正說滿心邪惡就是我這種人了,我自己也覺得我是人渣。”
“說實在話我也喜歡她們,不過在想自己配不上她們。我實在不是什麽厲害的人,什麽都懂一些什麽但什麽都不精通。她們太耀眼了,即便我再努力也比不上。好在我對吃軟飯沒有太大意見,吃女孩子的軟飯,心裡面雖然還是有些羞愧,但是卻又有些沾沾自喜,想一想作為男人很可恥吧。以前的志向就是找一份混吃等死的工作,現在的志向嘛,就做家庭婦男就算了,她們在外面搏鬥,我在家裡面為她們準備熱水澡和飯菜。哈哈。”
“說真的,我的艦娘,她是很完美的女性,真正說的話,我這樣的人肯定是比不上她的,一點都比不上。這一點,有時候越想越覺得糾結……”
亂七八糟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頓,蘇顧突然覺得心裡面好受了一些。真正的秘密當然不會說出來,自己也誰都不會說。
隨後從牆壁那邊有聲音傳過來。
“一直以來很多提督都有這樣的想法,很多提督都說過這樣的問題。我的艦娘喜歡我,是因為我是提督,還是因為我的魅力。”
“我就是艦娘,我也有提督,不過現在我的提督找不到了。要我說我認為,喜歡就喜歡了,就是你們人類喜歡糾結這樣的問題。對於我們艦娘來說,能夠待著提督的身邊讓人感到心安就夠了。畢竟這不是什麽配對,黑配黑白配白。對於我們來說,提督不需要多有能力,能夠讓我們感到幸福就好。非要說的話,互相是提督和艦娘的關系,算緣分吧。”
“畢竟又不是找上司,又不是找手下,也不是找合作夥伴,非要找能力強的人。找丈夫找老公要找能夠讓自己心安,不需要多厲害,心安就可以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你對你的艦娘好一些就夠了,更努力一些就好。”
懺悔室裡面蘇顧笑了一下,自己還沒有那麽看不開,只是有一些糾結。
他敲了敲牆壁說道:“只是我前輩非要我來,只是隨便說一下,沒什麽大糾結,我很沒心沒肺的。”
蘇顧走出懺悔室,牆壁的另一邊粉色長發穿著黑色修女裝的女性有些疑惑。她隻覺得那個懺悔室裡面的聲音有些熟悉。
她還在想著,不久後她的同伴跑過來拍著她的肩膀。
“埃克塞特,你在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