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掀開被子,威爾士親王從床上坐起來。沒等她一雙腳夠到拖鞋,一隻手從被子中伸出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開我。”威爾士親王的聲音談不上冰冷,和往常沒什麽分別。不過即便是這樣平淡的口氣,讓往常調皮搗蛋的小蘿莉聽了,立刻老實起來,變成瑟瑟發抖的小鵪鶉。讓管理著倉庫,每當有人拿東西就心疼得絮絮叨叨的萊比錫聽了,立刻默不作聲。
然而蘇顧並不怕,眼睛眯著,他的手沒有松開,小聲說:“再睡一下吧。”
縱然鎮守府位於南方,如今已經漸漸進入了深秋了。白天還可以穿一件T恤、襯衣或背心外加一件外套,早上和晚上還是有那麽一點涼意。老實說,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睡覺最舒服了。不像是冬天,雖然裹著被子很舒服,但是晚上爬起來會受凍,兩個人一床被子漏風又容易冷。
不著片縷,凹凸有致、無限誘惑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威爾士親王也沒有遮遮掩掩,她看向身邊那張憊懶的臉,說:“你不用陪俾斯麥鍛煉了?”
“我為什麽從你的口中聽出了那麽一絲醋意。”蘇顧說,“其實你可以和我們一起鍛練,空想就經常陪我跑步。”
威爾士親王想起平常看自己的提督圍著鎮守府操場跑步的畫面,她輕蔑笑了一聲:“你好意思說,你跑完一圈,空想已經跑玩兩圈了。”
“但是我不摔。”平地摔,這才是正版小公主。
蘇顧又說:“無論什麽,只要俾斯麥先做了,你就不願意做了。她點了漢堡,你再想吃,絕對不要漢堡了。你們可是姐妹,要有愛,不要有矛盾。”
威爾士親王回答:“我和她沒有矛盾。”
“你說這句話真不嫌虧心?”蘇顧嬉皮笑臉,“不然今天晚上你和俾斯麥一起來我的房間,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同過床。”
威爾士親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就像是毒蛇蓄勢待發準備攻擊了前半身收縮了起來。
危險!
不等蘇顧投降認輸,威爾士親王抬起手照著他的肩膀一拳捶下去。
威爾士親王作為戰列艦,如果動用來自艦裝的力量,鋼鐵都要出現一個窟窿。即便隻使用一般人的力量,她可不是芊芊少女。這麽一拳頭下去,一般人吃了也要滿地打滾。只是隔著一層被子,只是即便被這樣調戲,面對自己的丈夫、提督,她根本舍不得用力。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蘇顧只是小小地吃痛了一下。
“你還是找俾斯麥和北宅吧,她們剛好一對姐妹花。”威爾士親王說。
“姐妹花是很好,但是本來兩人是仇人,卻在一起服侍……”接下來的話蘇顧不敢說了,逞口舌之快要不得。話又說回來,北宅是無所謂,估摸著還興致勃勃。俾斯麥就純粹想多了,就算是有軟貓的一面,在妹妹的面前她絕對不會露怯,嚴肅、刻板、威嚴。
發現威爾士親王的眼神變得越發危險,蘇顧打岔:“昨天我和俾斯麥說了,今天不去鍛煉了。”
威爾士親王戲謔:“她不是口口聲聲說,一天都不能懈怠嗎?”
“她不懈怠,我需要休息嘛。”蘇顧看著天花板,“嗯,上班還有兩天周末,我覺得有必要和她商量一下了,一個星期起碼要休息那麽兩天時間。”
“我知道了。祝你成功。”
一邊說,威爾士親王起身,然而蘇顧又抓住了她,說:“我都說了那麽多了,你還要起床啊。說了陪我睡一下啊。”
“我可不想再陪你睡了。”比起以前別扭的性格,威爾士親王如今稍微改了改,“我是威爾士親王,不是北宅,不是皇家橡樹,皇家海軍的大姐頭睡懶覺?”
蘇顧說:“大姐頭不是胡德嗎?”
“你覺得呢?”
呼呼笑起來,蘇顧說:“說起來,胡德經常被俾斯麥和歐根親王欺負,你居然不幫她?”
“純粹是她自找的。”威爾士親王從來不主動挑釁,然而胡德卻是口口聲聲“賊貓”,時不時要撩撥一下。偏偏實力不行,反殺是常有的事情,不如說百分百被反殺。
“胡德平時看起來端莊、優雅、大方,沒想到……”蘇顧想起胡德被欺負,他就好笑。
威爾士親王說:“她也是你的婚艦。”
蘇顧說:“不衝突。”
眼見威爾士親王又想去拿扔在床邊板凳上面的內衣,蘇顧說:“真的,現在頂多才七點吧,大不了八點。”
“起碼給我穿好內衣。”威爾士親王歎氣一聲。
“不穿衣服好。”蘇顧偷笑起來,然後說,“鎮守府那麽多人了,只是一天,沒人會注意你睡懶覺了。”
威爾士親王說:“我平時睡睡懶覺,除開反擊,估計沒人注意到我。但是你在這裡,大家可都看在眼裡。如果我的風評受害,全是因為你。”
“好好好,是我。”蘇顧想了想說,“除開反擊……反擊在外面嗎?”
“如果在怎麽樣?”
“如果在,讓她一起進來。”
“好啊,我去叫她。”
“真在?”
威爾士親王沒好氣說:“不在。不過你也該婚她了,一枚戒指舍不得?”
“皮條客。”蘇顧說,“上次聲望也叫我婚,快了。”
“你真的好意思當著我的面說給別人戒指。”
“明明你叫我婚。”蘇顧心想,那麽可愛的小女仆怎麽可能放過嘛,等一個契機了。
威爾士親王不置可否,老實說不願意和別人一起分享提督,即便反擊是最好的姐妹。只是已經這樣了,多一個不多了,少一個不少。
“你一直這麽坐著,不冷嗎?”蘇顧突然說。
“你還沒忘啊。”威爾士親王露出無奈,自己的提督始終不願意放手,只能回到被窩中了。
感受到提督的懷抱,其實威爾士親王也很想多溫存一下,好溫暖。然而只是持續了一秒鍾,懷抱沒有了,只有一句“好冷”。
沒等威爾士親王橫眉豎眼,蘇顧又把她抱住了,下巴擱在肩膀上面:“還是讓我來溫暖你好了。”
軟玉溫香在懷,蘇顧說:“有一年了吧。”
“什麽一年了?”
“距離你推倒我。”
威爾士親王沒有說話,只是想,雖然不在意,但是大家都有,還是小嫉妒。
“你那個時候什麽都不懂。”蘇顧想起當初一起去企業所在的艦娘分部的畫面。其實不僅僅是威爾士親王罷了,像是北宅,平時明明老司姬,實際純潔得可以。
威爾士親王說:“你希望我擅長?”
“還是不要吧,我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
“我可不是你的東西。”說歸說,被宣誓所有權,威爾士親王也感覺很棒。
蘇顧說:“其實百合我不介意,你和反擊。”
威爾士親王用手肘捅了捅蘇顧的腰,然後她說:“你太慫了,從來不會主動嗎?”
是有點慫,但是口頭上當然不認輸,蘇顧說:“不是我慫。你的身材太好了,榨汁姬。必須慎重,不然身體要垮了。”
威爾士親王冷笑,自己提督什麽性格,她很了解。
軟綿綿的大床上,蘇顧緊緊擁著威爾士親王的嬌軀,上下其手,忽然笑起來。
“你笑什麽?”威爾士親王疑惑問。
“比海倫娜胖點。”
“你再說一遍。”即便是威爾士親王,作為女性,這樣的評價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比海倫娜豐滿。”蘇顧說,“胸的話,感覺差不多。”
“拿開你的爪子。”威爾士親王拍了拍自己胸前的手掌。若是晚上早已經乾柴烈火了,然而現在是白天。
“不要那麽小氣。”蘇顧說,“我原來不是去找科羅拉多嗎?去了前線。離開前參加了一個晚會,見到了一個重巡洋艦得梅因號,她的身材簡直可怕,你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是嗎?”威爾士親王對自己的身材有著相當的自信。
“其實我覺得太大了。”盡管如此,蘇顧還是想要擁有一個得梅因號。又想想,僅僅為了人家的身材罷了,真是罪過罪過。他又說,“你、海倫娜、球王扶桑,還有科羅拉多,本來你們第一集團,現在沒有了。”
威爾士親王嗤笑:“你真是色狼。”
“我本來就是色狼。”
“你還落了一個獅。”
“對,獅。”蘇顧想了想,他記起獅在遊戲中的立繪很好,相當華麗,大破更是讚。如今是自己的婚艦,然而不是威爾士親王提起,差點忘記了,“說來原本鎮守府中大部分人已經回來了,也就還差那麽幾個人吧。獅,演習場的女王前衛號,納爾遜和羅德尼,還有你的老媽伊麗莎白女王號。”
“再說我真的打人了。”威爾士親王說,“我和伊麗莎白女王號一點關系沒有……朋友、夥伴、姐妹。”
“你說她們會不會在一起?”
“不知道。”
蘇顧說:“還有魚魚,大青花魚和射水魚,不知道她們在哪裡?”
“你這個蘿莉控。”
“她們是幼女,不,成長後應該算是蘿莉了……她們居然沒和科羅拉多她們一起。”
“大鳳、陸奧……”蘇顧蹙起眉頭,“其實還有蠻多人。”
威爾士親王說:“扶桑……”
兩人討論了一番,鎮守府還差哪些人。良久,威爾士親王伸出光潔的手臂從床頭桌拿起手表,她看了看時間,拍了拍蘇顧的手臂,示意這回該起來了。
威爾士親王先起床,穿好內衣,走到衣櫃邊,穿好牛仔褲和打底衫,取出兩件風格、顏色不同的風衣:“你覺得哪件好看?”
“左邊那件。”
穿好風衣,雙手穿過發絲和頸脖之間,威爾士親王把一頭長發撩出來。隨後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看到鎮守府已經很多人起來了。她再回頭,看到蘇顧還一動不動,歎氣一聲:“你也該起來了。”
“溫柔鄉英雄塚啊。”
“你可算不得英雄。”
蘇顧說:“你這麽不會說話要被休的。”
“你大可以休了我試試。”
“不敢。”蘇顧說,“怎麽舍得。”
威爾士親王用手指簡單理了理長發,說:“說不定很快就膩了。”
“怎麽可能。”
威爾士親王說:“也是,那麽多人,那麽多口味,每天一個,十天一輪。”
蘇顧說:“不要那麽說。”
威爾士親王坐在梳妝台前,她想要把長發盤起來。盡管平時都是反擊幫忙,但是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問題。蘇顧終於起床了,悉悉索索穿衣服中,他說:“我覺得你的頭髮披起來也好看。”
“你不是喜歡短發嗎?”
“只要長得漂亮,我全部都喜歡。”
“你還真是老實。”威爾士親王突然說,“如果我變胖了怎麽辦?”
蘇顧反問:“如果我變胖了、變醜了怎麽辦?”
“你本來就不帥。”
“男才女貌。”
“不如說女才女貌。”
蘇顧說:“真的,威爾士親王,你說話怎麽變得那麽犀利了,哪裡進修了?”
磨磨蹭蹭到快要吃飯才出了房間,威爾士親王先走了,蘇顧則回了自己房間一趟,然後出門看見海倫娜剛好路過。
“你才起來?”海倫娜說,“你們真會玩。”
“你什麽意思?”蘇顧決定反擊,“威爾士親王不像是你,白日宣淫。”
海倫娜左右張望一下,發現沒有人,她這才說:“到底是誰非要白日宣淫,我就該把他推下床。”
蘇顧說:“我和威爾士親王就是討論了一下,鎮守府以前那麽多人,現在還差誰?”
驀地想到了什麽,蘇顧突然說:“提督和艦娘有一種奇妙的緣分和聯系,像是上次維內托……你說今天會不會有人回來?”
海倫娜說:“異想天開,怎麽可能那麽巧。”
當天沒有人回到鎮守府,其實蘇顧也就是說說罷了,根本不抱希望。然後一個星期過去了,也沒人回到鎮守府。
現在深秋過了,從日歷還說進入初冬了。
……他叫田浩,一個提督,他想殺人,對方的名字叫做蘇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