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靳北聞言，沉默了，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她，算是無聲的回應。

  秦苡瑟感受到他這個動作，眼眶一熱，拚盡全身的力氣，才站穩腳跟，沒有跌倒在他懷裡。

  “你越是給我肯定的回答，我越是害怕，怕你忘記了很多事，怕你變回了以前冷血無情的樣子，我自私，任性，小家子氣，都是因為我受過很多的苦，害怕自己一無所有，如同當初失去了孩子，現在又要面臨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她表面不在乎，心裡其實很彷徨，很害怕。

  “你如果有這麽多擔憂的話，我現在就取消手術，改吃藥也是一樣的！”

  “你瘋了，不做手術，難道準備跟女兒天人相隔嗎？”

  那些醫生說了，他現在的情況，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至少可以多享受一段天倫之樂的時間，對我來說，賺了。”

  “可這種快樂，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你認為值得，別人未必覺得，還有你的病情，未必會穩定，如果隨時惡化，那樣的後果你想過嗎？”

  秦苡瑟痛心的質問道。

  容靳北又是一陣沉默！

  這該死的沉默，她從未如此討厭過，空氣裡安靜的氣氛，讓人覺得壓抑，窒息……

  “難道讓自己的女人擔驚害怕，偷偷躲起來哭，就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嗎？”

  他的大男子主義，讓秦苡瑟無法忍受，她深呼吸幾口氣，從他懷裡漸漸轉過身來，仰起眸，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沒錯，我害怕，可是比起這些，我更在乎你是不是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治好舊疾，生命只有一次，倘若沒有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容靳北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被她撥動了，情緒瞬間失控起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恨不得揉進骨血裡，與之融為一體。

  “我答應你，我統統答應你，你講我的話統統錄音，等我從手術台上下來，一句一句的放給我聽……”他喉頭哽咽。

  秦苡瑟同樣哽咽著點點頭，“好。”

  -

  天漸漸地亮了。

  早上八點，容靳北換上了無菌衣，躺在病床上，被推進了手術室。

  秦苡瑟握著他的手，在手術室的門口，跟他分離，“我在外面等你！”

  手術室的門緩緩閉合，生死一線，阻隔了他們彼此。

  秦苡瑟站在走廊上，望著醒目的手術中三個大字，凌拓站在一旁，向她走了過去，關切的說道：“秦小姐，我為之前說的那些話道歉，你也別太為難自己，如果少爺好了，你卻倒下了，那可得不償失。”

  “我沒事。”

  秦苡瑟一動不動，始終維持著那個姿勢沒變。

  “也對，又不是生離死別，至於這麽悲觀麽，我們真是自己嚇自己！”

  凌拓故作輕松地說。

  秦苡瑟依舊沒有看他一眼，木然地說道：“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他。”

  “哦？什麽秘密。”

  “其實我一直喜歡他，不敢表現出來而已，我怕被人嘲笑，他玩膩了過後，一腳將我踹開，所以我寧願將這份感情埋葬在心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