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智慧之眼

  很少有資料會具體描述邪神的容貌，那是因為這本就是一個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同時也是一個禁忌，是被降臨者操作手冊明令禁止的行為。

  現在，羅夏總算知道這個禁忌的原因了。

  腐敗、惡臭的焦原在擴散，目光所及之處，空氣被扭曲，大地和天空在…….死亡。

  “救救我。”

  羅夏甚至可以感覺到這世界本能的求救，從外面來的“汙染物”正在殺死這片世界。

  “這樣的存在，根本無法記錄吧。”

  龐大的腐肉混雜在一起，那是當年被追捕的邪神的百倍的體積，整個個體就如無數腐肉碎肉的集合。

  在其中，卻有無數的金色眼珠，它們串聯、組織著這龐大的肉球，就如龐大肉體中的骨架和血管。

  似乎，那才是智慧之眼的本體，那些眼珠，正在散發……神聖的光輝。

  是的，沒有錯，羅夏的驚訝的發現，這居然是一種貼近聖光的正向能量。

  【智慧之眼，在很多星域，是被當做帶來智慧和知識的正神的，如果是完整降臨的話，應該是更加神聖的姿態。】

  在自己的專業范疇之內，羅麗還是很努力的，至少對潛在敵的資料，已經差的很清楚了。

  “…….就憑挖自己眼珠祭祀神祗的標準邪教徒行徑？”

  羅夏卻滿是嘲諷和不信，這種玩意能當正神？

  【這算不了什麽，宇宙很大，生命種類很多，在某些智慧生命眼中，我們的日常膳食都是罪大惡極的，挖一兩個眼球只是日常生活。】

  “您就繼續扯吧。”

  羅夏聳聳肩，放松了一些，和妹妹胡扯一下也很有意思，這也算是死戰前的最後調整了。

  【這還真不是胡扯，我怎麽都認真讀過宇宙外形態接觸辭典的。在植物型智慧生命眼中，我們吃蔬菜的行為可以直接導致戰爭，而在有的星域，器官本就是可以拆卸的部件，根據天氣和今天的工作任務選擇功能合適的眼球、肢體只是一種生活的智慧。智慧之眼就是那個星域的原住民。】

  羅夏一愣，這已經超出了閑扯放松的范圍，自己妹妹可不是關鍵時刻會說廢話的類型，這是話中有話？

  【邪神的信息，即使只是流於表面的描述，依舊是對凡人有毒的特級汙染物，只在神祗中傳播、有限定的保管，在必要的時候解密。現在既然已經遇到了這種麻煩的東西，對敵人一無所知，就是讓你們送死了。】

  羅麗言下之意，這些邪神的知識，也只有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才會被解密，而現在，就是這個“必要”的時候了。

  羅夏默默的點頭，面對那正在展開的邪神虛指食指，在他的背後，一個龐大的金屬高塔正在逐漸拔地而起。

  雙手輕輕抬起，不遠處的正前方，卻出現了金屬的海平線。

  一米、兩米、三米，金屬的阻礙物不斷的升高，陷馬坑、絆馬索、矮樁、最終成型的屏障，卻是金屬的城牆。

  海量的神力被支出，居然已經確定了要面對的死敵，也沒有繼續衝擊的必要，一個防禦陣地是必要的。

  【…….生命的形態是沒有規律可言的，任何一個想要在多元世界尋找生命規則的研究者最後都瘋了，生命的誕生和進化受當地環境、自然因素、還有偶然因素的影響太大了，但有些路線卻是高幾率重合的……】

  邪神的知識在耳邊徘徊，禁忌的知識讓羅夏越發理解眼前的怪物到底是何等犯規的存在。

  【……..眼睛，或者是感光器官，在有光的世界是進化的必須，能夠感光的生命，在這種環境上能夠感知更遠的區域，不管在收割獵物還是規避危險上優勢極大，一旦進化出了感光組織的生命很有可能在自然淘汰下活下去……】

  “交給你們了，艾莉兒！五月雨！”

  羅夏並沒有停下來，背後那原地拔起的高塔已經全面展開，但恐怕誰都不會將其當做無害的燈塔，那數十個鋼鐵炮管完全是多炮塔教義的畸形產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艾莉兒和她的五月雨的加入，補足了遊戲教會的短板——重火力炮火組合。

  隨著五月戰團的施法者靈魂逐漸入駐，那重火力炮塔隨時準備開火。

  【……..智慧，實際上只是生活/生存的經驗，既然有別人沒有的眼睛，看的比別人遠，感覺比其他生命敏銳，自然有更高的存活率。智慧之眼，實際上是“擁有最多的感光組織看的最遠的生存最古老的存在者”的含義………】

  每個詞匯都蘊含著邪神的知識，隨著羅麗的闡述，那邪神化身卻也不斷的咆哮，似乎在和什麽搏鬥。

  看到眼前的一幕，關於邪神的知識在羅夏腦海中徘徊，他瞬間懂得了正在發生什麽。

  邪神正在被定義，正在被這個世界描述、規則化，正在從不可知、不可名狀的恐懼，變成某種能夠被描述、被感知的個體，變得…….有可能被消滅！

  新神和邪神是死敵，眼前的一幕解釋了這死敵關系的由來。

  普通人只能看到正在扭曲盤旋的智慧之眼，在羅夏的眼中，在羅麗對其“定義”之後，無數的規則之線正在和它搏鬥，將不可知的黑洞變成可知、可觸及。

  【…….智慧之眼，即使‘所見之經驗（智慧）’、‘所見之方式（眼）’兩個概念的集合，‘所見’的概念眼是它的本體，它的優點，它的弱點…….】

  而同時，神力儲備卻突然少了一大截。

  【…..剩下的，交給你了哥哥……】

  聞言，羅夏卻只能苦笑了，其他的都好說，神力儲備沒了怎麽辦。

  但下一刻，一股溫暖的感覺在羅夏體內流轉，本來已經枯竭的體力、生命力，居然在高速的恢復，連神力都被很詭異的正在恢復。

  滿是驚訝的回頭，羅夏看到的是正在轟隆開火的魔導重炮，但在更遠的地方，似乎有什麽正在幫助自己一行。

  同樣獲得幫助的，還有同行的突擊者。

  傷口迅速恢復，枯竭魔力的不僅回復，甚至超出了上限，眼前的奇跡一幕，讓人驚訝，卻也讓人喜悅。

  但已經不是喜悅的時候了，那隻扭曲的邪神已經在撕裂金屬構成的防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