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明菲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在正面遭受了魏玄的美色攻擊之後,並未被對方迷惑,而是很快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稍稍變快的心跳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一直注意觀察著徐明菲臉上神情的魏玄見狀,心中不但沒有半分遺憾,反而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的讚歎一聲。
果然,明菲妹妹還是他記憶中那個聰慧機敏,遇事冷靜沉著的徐家三小姐。
“是你上次說希望我們就算以後見了面,也要當做不認識的,現在你又這麽來一出,難不成是想要自打嘴巴?”徐明菲嘴角微抿,身子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一點兒與魏玄之間的距離。
隨著年齡的增長,魏玄不但外表變得更加吸引人,身上的氣勢也從前強上了許多,僅僅一個動作,就能讓人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的意思是當著外人的面時裝作互相不認識,現在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自然不需要再做多余的遮掩。”魏玄看著徐明菲的舉動,腦海裡突然閃過之前比箭時,顧善那張頗為為對方擔憂的臉。
還不待他深入細想,他的腳便條件反射的朝著徐明菲的方向進了一步,再次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而這一次,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湊得比剛才湊得更近,鼻間噴出的熱氣撲在徐明菲的臉上,這個平凡無奇的秋日添上了一分讓人無法言喻的燥熱。
一陣微風吹過,小道兩旁互相滲透的紅色楓葉隨風搖擺,魏玄垂在身側的一縷發絲被微風揚起,調皮的從徐明菲的小臉上輕輕掃過。
頓時,已經陪伴了她好幾年,每天晚上都是聞著入睡的那股熟悉的熏香味兒猛的發起了近距離攻擊,霸道無比的直接鑽進了她鼻子。
可惡!
明明知道她的嗅覺比常人要敏銳,魏玄居然還靠得這麽近,實在是太狡猾了!
“看來明菲妹妹對我以前送給你的那隻木質香薰球挺滿意的。”魏玄看著徐明菲下意識抽動的鼻尖,眼底不禁透出幾分笑意。
被看穿了……
徐明菲輕哼一聲,偏過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略帶生硬的道:“當初在淮州的時候,你可沒說只是當著外人是裝作不認識。”
“有嗎?”魏玄故作疑惑的揚了揚眉毛,回憶了一會兒,而後十分肯定的接著道,“是明菲妹妹你記錯了。”
……
你才記錯了,你全家都記錯了!
看著魏玄那張充滿了真誠和無辜的臉,徐明菲只能忍住心中的咆哮,默默的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無語問蒼天。
不過就是幾年沒見而已,魏玄的臉皮怎麽就變得這麽厚了?
瞧瞧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真是修煉的爐火純青了!
她還記得當初在錦州的時候,還是邵祁的魏玄不是這個樣子的,至少在她面前沒這麽厚臉皮過……
“你特意跑到這裡來等我,該不是就為了和我討論香薰球吧?”徐明菲決定不和魏玄繼續胡亂閑扯,乾脆利落的直奔主題。
前腳顧善提議她和楊思彤去紅楓苑賞楓,後腳楊思彤就被一個丫鬟給叫走,然後魏玄就出現在了去紅楓苑的必經之路上,這裡面要是沒點貓膩,她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著寫。
“前幾天梧桐巷徐家讓人來請徐大太太過府敘舊,徐大太太沒有應,梧桐巷徐家的人第二天就去了戚遠侯府。”見徐明菲正了臉色,魏玄也收起了之前的隨意,一臉正經的開口道。
“梧桐巷徐家?”徐明菲先是一驚,隨即了然的點點頭,眼帶深意的看著魏玄道,“怎麽,他們去向戚遠侯老夫人告狀了?”
自從徐大太太推拒了京城本家的邀請,本家那邊就再也沒有傳來過隻言片語,就好像壓根就不知道徐大太太來了京城一樣。
按理來說靖安侯夫人今天在紅楓山別院宴客,本家那邊多半也在受邀之列,只不過她剛來就被董蘇皖拉著比箭,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有沒有本家的人。
“告狀還是不至於,只是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梧桐巷徐家在京城也算是數一數二世家大族,前年他們才送了一位小姐進宮,入宮即為妃,可謂一時風頭無倆,幾乎無人敢輕易招惹。”魏玄語氣微妙的道。
他的這點微妙,不需要解釋,徐明菲也能夠猜得出來是為什麽。
戚遠侯老夫人出身梧桐巷徐家,娘家在宮裡有了妃子照應,作為出嫁女,戚遠侯老夫人多少也是受益的。
而從徐大太太等人言語中透露的情況可知,戚遠侯老夫人勢力壯大的話,對魏玄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涉及戚遠侯府內部之事,徐明菲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說得太明白,只能含含糊糊的道:“本家的人對我們家似乎有些意見,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太喜歡和本家的人接觸。”
“我知道。”魏玄聽出了徐明菲話中所含之意,面上一松,眼神不禁又柔和了幾分。
他看了一眼已經拋去了可愛的包包頭,梳上了少女發髻的徐明菲,回憶起手掌落在對方頭上的觸感,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心中忽的升起幾分說不出的遺憾。
當年在錦州的時候,徐明菲那因為年紀小而被梳起的包包沒少被人蹂躪,察覺到魏玄那似乎有點不安分的手指,身子條件反射般的微微後仰,面上也露出幾分防備之色。
看到徐明菲這個似曾相似的動作,魏玄微微一怔,感覺時光好像瞬間回到了幾年前,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地笑了起來,藏在心底的那絲陰霾也被驅散了幾分,整個人沉浸在與徐明菲相處的快樂之中。
盡管他在錦州的日子並不算長,但那段日子卻是他記憶中最為快樂的時光之一。
“我送給你的那匹白色的小母馬,它還好嗎?”魏玄止住了笑意,放緩了聲音問道。
徐明菲抬頭看著魏玄,想起曾經和對方一起騎馬出遊的日子,神情也不禁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道:“它很好,我把它帶到青州了,這次上京沒帶著它來。你……你的那匹墨玉呢?它還在嗎?”
“它還在,那次為了護住我受了點傷,不過後來養好了。”魏玄對上徐明菲那雙略帶期盼的眼睛,語氣輕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