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自覺失言的麗嬤嬤低低的應了一聲,也沒心思繼續和成勇往下說了,匆匆止住了話題,敷衍道,“我還要去準備禮物,先走了。”
說完,不等成勇反應,麗嬤嬤身子一轉,快步離開了。
成勇看著麗嬤嬤慌張離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皺了皺眉,嘀咕道:“什麽啊,說話說一半的吊人胃口……”
兩天后,范氏看到肖榮送給徐明菲的那份禮單,也是被唬了一跳。
只不過她不是被禮單中的貴重禮物給嚇著了,而是被那些貴重禮物背後可能會隱藏的意思給嚇到了。
作為一個疼愛女兒的母親,范氏的第一反應和麗嬤嬤出奇的相似。
難不成……晉寧郡王世子對徐明菲有意思?
這麽一想,范氏可就坐不住了,當即就去了徐大太太那邊。
“大嫂,你說晉寧郡王世子這是什麽意思?”范氏將禮單遞給徐大太太,略帶忐忑的問道。
徐大太太只看了一眼,便隨手將禮單放到一邊,對著面帶憂色的范氏道:“不過就是一份稍微重點的禮單罷了,我們明菲願意親自出手幫忙弄那個什麽藥物提純,晉寧郡王世子送來這樣一份禮,也不算過分。”
“可是……”范氏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徐大太太安撫性的拍了拍范氏的手,“明菲是我們徐家唯一的嫡女,有你大哥在,除非聖上開口,只要咱們自己不願意,誰都別想在這個上面做文章。”
有了徐大太太這句話,范氏面上一松,心裡總算是踏實了一點兒。
“讓大嫂笑話了。”范氏赫然道。
“你一片慈母心腸,我怎麽會笑話你?”徐大太太輕笑一聲,接著道,“咱們徐家的女兒,用不著去做那些攀龍附鳳之輩,晉寧郡王世子那邊,你就真的是多想了。郡王世子的婚事,他自己是沒有辦法做主的,而晉寧郡王妃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事關她的兒媳婦,只怕咱們明菲還入不了她的眼。”
“大嫂不是說郡王妃是定國公府的姑娘,怎麽現在……”范氏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第一次遇到肖榮的時候,徐大太太會讓徐明菲出手相救,看的就是與定國公府的交情。當時說起晉寧郡王妃的時候,徐大太太不說親熱,但也不像現在這樣隱含嘲諷。
這其中,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徐大太太見范氏一臉驚訝,覺得三兩句也解釋不清楚,想著反正不是什麽大事,便隻道:“定國公府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只要知道咱們和晉寧郡王府不會扯上什麽關系就好。”
“是。”見徐大太太這樣說,范氏也識趣的沒有多問。
關於心裡的擔憂,范氏也隻對著徐大太太說了一下而已,離了徐大太太這邊,回去將肖榮送來的禮單給徐明菲看了一下,見對方沒有多大的反應之後,便將這件事情給壓在了心底,就連徐二老爺那邊都沒有透露一點兒風聲。
時間一晃而過,徐二老爺跟在徐大老爺身邊與信陽府的大小官員都混了個面熟之後,也到了朝廷規定的上任期限。
徐二老爺帶著妻兒外加一群下人,在徐大太太和徐大老爺的叮囑聲中回了青州縣衙。
蔡婆子等人早就將縣衙後院給整理了出來,只是二房的下人多,而縣衙又比錦州的徐府小了不少,一大群人住進去之後就顯得稍稍有些擁擠。
所幸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除了先頭兩天有些不適應,後面大家都漸漸習慣了。
得知徐明菲要回青州,白老先生是頭一個不願意,軟磨硬泡的想讓徐明菲繼續留在信陽府,也方便他跟徐明菲討論藥物提純之類的事情。
只是范氏之所以會這麽爽快的要帶著兒女跟著徐二老爺回青州縣衙,打的就是將徐明菲跟晉寧郡王世子隔開的主意,要是徐明菲繼續留在徐大老爺這邊,有白老先生在,指不定哪天徐明菲就會遇上對方。
出於謹慎考慮,范氏是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說著是徐明菲忙幫做藥物提純,可實際上她真正動手的也就頭兩天而已。
白老先生的徒弟,那個她終於知道叫做青河的少年,領悟能力非常高,只看著她做了兩天,便能自己獨立完成白老先生所需藥物提純了。
有了能夠接替的人手,無意借此機會與肖榮深交的徐明菲也樂得輕松,答應了每隔一天就跟白老先生寫信之後,就乖乖跟著范氏去了青州。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底下的人怕一個不小心觸到徐二老爺的眉頭,紛紛讓自己的妻子遞了帖子,走起了後院太太路線。
范氏常年幫徐大太太打理徐家,處理起這種事情來可謂是得心應手,不過幾天的功夫,該見的見,該冷的冷,再配合徐二老爺唱唱雙簧,夫妻倆順順利利的就在青州穩住了位子。
在徐明菲與白老先生來回通信十次之後,在終於暫時忙完了的范氏一聲令下,她和徐文峰被自家娘親一起打包帶去了位於淮州的外祖家。
淮州跟青州一樣,都是屬於信陽府的管轄范圍之內,而淮州范家,不僅僅是在淮州,在整個信陽府也是頗有名氣的。
作為淮州最大的鹽商之一,范家別的不多,就是錢多,可不僅僅用有錢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
作為暴發戶起家的范家,怎麽讓人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暴發戶的本質,就成了范家上下共同努力的目標。
以至於每一次徐明菲看到范家那布置得金碧輝煌的大廳,以及恨不得連地板都鋪上金磚的做派,都忍不住吸氣再吸氣。
也許徐文峰真的更多的繼承了范家的血脈,其品味跟范氏的爹,暴發戶范家的當家人范老太爺幾乎一模一樣,每次他來范家,不但對范家那金碧輝煌的大廳讚歎不已,還會跟范老太爺討論一下怎麽樣才能將整個范家布置得更加耀眼。
因此,一走進范家,徐文峰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這邊竄一下,那邊跑一下的,快活得不行。
這也是他自那天因為未來前途選擇的事情被二老爺狠狠訓過之後,笑得最開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