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沒羞的,居然還想著自己選呢!”尹薇掩嘴一笑。
“怎麽就不能自己選了?”徐明菲哼哼兩聲,湊到尹薇身前打趣道,“難道尹夫人沒讓你選?”
徐明菲和尹夫人並不算熟悉,但這並不妨礙她清楚對方對尹薇的維護,那份疼女兒的慈母之心,比起范氏也是不逞多讓。
范氏都已經透過口風會讓徐明菲自己挑喜歡的了,難道尹夫人還會不許?
大熙朝在這種事情上相對開放,盲婚啞嫁這種事情,也就是在尋常百姓家稍微多一些,像徐明菲與尹薇這種官宦之家的小姐,就算不能自己真的親自選,可在成親之前普遍都是相看對方的。
果然,被徐明菲這麽一說,尹薇頓時心中一虛,想起前幾個月躲在屏風後偷偷瞧過的少年郎,剛剛才降下了溫度的小臉又是一熱,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了。
看著尹薇的反應,徐明菲不由壞笑一聲,知道尹薇臉皮薄,也沒有繼續揭對方的短。
“好了好了,咱們這麽久沒見了,你就別一個勁兒的打趣我了。”尹薇扭了扭帕子,對著徐明菲服軟道。
“冤枉,這明明就是你起的頭啊,我哪有一個勁兒地打趣你?”徐明菲笑著用胳膊碰了碰尹薇。
“是是是,是我錯了,好妹妹,別再說了!”尹薇自知招架不住徐明菲,立馬拉過對方的手央道。
徐明菲也不說話,故意端了一會兒架子,又聽了尹薇說了好些討饒的話,這才撲哧一笑,總算是松口放過了對方。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尹薇也不敢在這個話頭多說了,與徐明菲又分享了幾個淮州最新的趣事後,無意道:“前幾天我哥哥的好友來家中做客,知道我母親愛丹青,特意送了一副名家所作的蘭草圖,可讓我娘寶貝得不行,隻許我看看,連碰都不讓碰一下。”
“蘭草圖?”徐明菲偏了偏頭,好奇道,“我記得你娘屋中的蘭草圖,少說也有幾十上百幅了,之前也沒見過她不許你碰的,怎麽這次就不讓碰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尹薇撇了徐明菲一眼,好似終於找回了場子一般,挺了挺胸道,“我哥哥好友送的這幅蘭草圖跟其他的可不一樣,上頭畫著的蘭草我家根本就沒有,據說是一位精通花草的大家養出的絕品,若不是作畫之人與那位大家有舊,還沒辦法照著畫下來呢!”
“這麽稀罕?”徐明菲眉頭微挑,笑道,“被你這麽一說,我都想看看了。”
“你要是想看盡管來,我娘現在****都把畫掛在屋中的,只要你不上手碰,看一看還是不礙事的。”尹薇大方道。
“那沒問題。”徐明菲點頭,稍稍琢磨了一下,就道,“我娘說了過了我小外甥的滿月宴之後還要在淮州待一陣子才會離開,今天府中這麽忙肯定是不行了,我看不如後日怎麽樣?”
“後日……”尹薇想了想,點頭道,“後日可以的,正好那天我娘沒事,我也不用出門。不過……”
“不過什麽?”見尹薇臉上帶著幾分猶疑,徐明菲不禁開口問道。
尹薇看了徐明菲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剛才忘了跟你說了,我家來了遠房親戚,算是我本家的嬸子和堂姐,她們得在我家住一陣子,你到時候要是見了……若是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一下。”
“怎麽,她們倆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徐明菲面帶疑惑地看著尹薇,不解道,“我記得你們尹家的祖宅就在定州,離淮州也不算遠啊,怎麽到你家來了?”
尹大人如今還在京城任職,尹夫人是因為喜歡淮州的氣候,加上要監督兒子在這邊求學,才沒有跟著一起去京城。
按道理來說,族中的親戚就算是上門,也不該是常住的。
可看尹薇的樣子,她嘴裡的嬸子和堂姐可不像是只在尹府住個一兩天的樣子。
“要說不妥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尹薇頓了一下,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道,“就是我這嬸子家中不太好,伯父早年說出去遊學,結果一去不回,她就只能帶著我堂姐在族中過活。最近會來我家,我聽著好像是因為他們在族中過的不是很順,所以才到淮州來散心的。我堂姐從小沒怎麽見過父親,嬸子好像也不太管得住她,性子就有些跳脫……”
僅僅只是性子跳脫?
徐明菲品了一下尹薇的話,瞧著對方一副背地裡說了人家壞話的心虛樣兒,心裡不禁有些懷疑。
能讓尹薇露出這種神色,恐怕她的那個堂姐應該不止是性子跳脫吧……
尹薇察覺到徐明菲那略帶探究的目光,不怎麽自在地側了側身子,甩了一下手上的錦帕,低聲道:“哎呀,反正到時候你見了就知道了!”
“好吧!”徐明菲聳了聳肩,反正那不是她自己的堂姐,對方性子跳不跳脫也礙不著她什麽事,就十分爽快地道,“看著你的面子,要是真碰上你堂姐,只要不是大事,我會多多包涵的。”
“放心,我娘給她們配了幾個得力的嬤嬤,出不了大事的。”尹薇見徐明菲答應了,面上立馬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那就好。”徐明菲微笑道。
定下了後日去尹府做客這件事,兩人又將話題轉移到了淮州近來新開的幾家首飾鋪子上面。
自古以來,不論女人的年紀大小性格如何,對於衣裳首飾這種東西,只要有那個能力,都是抱有無限的熱情的。
尹薇已經到了議親的時候,從去年開始就跟著尹夫人逛遍了淮州城的大小鋪子,這會兒跟徐明菲說起各個鋪子的優劣來,那可真是如數家珍。
這一提起話頭來,那尹薇架勢可是不得了,一改往日文靜嫻淑的模樣,小嘴跟點了炮仗一樣,劈裡啪啦地直往外發聲,要不是雲兒得了消息跑進來說是前頭宴席就要開始了,只怕她都沒辦法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