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東來西扯了一大通,話題漸漸偏離了一開始的主題。
魏玄自覺再一次成功逗了徐明菲之後,終於想起了自己特意找過來所為何事。
“明菲妹妹,你還沒回答我,我哪裡惹你生氣了?”魏玄再次開口詢問道。
徐明菲斜了他一眼:“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知道?”
“我做了什麽事?”魏玄輕笑一聲,朝著徐明菲拱了拱手,道,“我腦子有些發昏,實在是不知道到底哪裡惹到了明菲妹妹,還請明菲妹妹為我解惑。”
“小侯爺也有腦子發昏的時候?”徐明菲輕哼一聲,轉頭定定的看著魏玄道,“不知道小侯爺還記不記得去靖安侯府做客,與蘇世子在書房中所談之話?”
“靖安侯府……”魏玄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沒錯。”徐明菲緊盯著魏玄不放。
被徐明菲這樣給盯著,饒是魏玄也覺得頗有些壓力。
他看了一眼表情嚴肅的徐明菲,腦子裡飛快的回憶了一下最近去靖安侯府的場面。
能讓徐明菲如此生氣的,定然不是他和蘇子安談的那些不能讓外人的知道的秘事。
要真的說起來的話,唯一有可能會讓徐明菲不高興的,好像就只有一件……
“怎麽,想起來了嗎?”徐明菲一直注意著魏玄臉上的表情,看到對方的眼中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迷茫轉變成了然,不禁出聲追問道。
“明菲妹妹……”魏玄頓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你指的……難道說是京郊秋獵之時,我幫你在湖邊釣魚的事?”
“你是再幫我釣魚嗎,你明明就是去搗亂的!先讓人躲在水裡將周圍的魚趕走,然後跑出來說要幫忙,這樣的幫忙,算是幫忙嗎?”徐明菲想起蘇子玉提起這件事時臉上那好奇又驚訝的表情,忍不住稍稍提高了一點兒聲音。
已經被魏玄貼上善解人意這個標簽的紅柳就守在門外不遠處,在發覺徐明菲的聲調變高之後,第一個反應不是想要進去看看自家小姐有沒有發生什麽事,而是飛快的朝著四周打量了一圈。
待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之後,她就非常主動的又往外走了幾步。
一來可以將觀察的范圍擴大,盡可能的杜絕有旁人闖過來打擾屋中的徐明菲和魏玄,二來更是能夠保證自己聽不見屋裡人的對話,努力遵守不該聽的就不聽這個好丫鬟原則。
屋內正忙著質問魏玄的徐明菲卻不知道紅柳的“自覺”又更提升了一步,間接性的拆了她的台,要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而魏玄在聽到徐明菲連聲的質問之後,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反駁道:“怎麽不是幫忙了?明菲妹妹魚簍裡的魚,起碼有一半都是我釣上來的,這不是幫忙是什麽?”
“你不是說凡是從我嘴裡說出的話都是對的嗎?怎麽這麽快就改變想法了?”徐明菲挑了挑眉,完全一副我就是不講理,你能拿我怎樣的模樣。
突然被徐明菲拿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一堵,魏玄愣了一下,隨即失笑。
他的明菲妹妹,這會兒看上去就好像是亮出了爪子的小貓咪一般,怎麽就這麽可愛!
那副使小性子的模樣,不但不讓會讓人生氣,反而瞧著就招人疼,弄得他心裡忍不住直癢癢。
面對這樣讓他怎麽看都隻覺得可愛的徐明菲,他還能怎樣?
除了妥協,也只有妥協!
“明菲妹妹說得對,我不是去幫忙的,我是去搗亂的。”魏玄舉起一隻手,乖乖投降道。
只是他這麽做,不但沒有讓徐明菲消氣,反而讓她心中更是窩火得厲害。
這個魏玄,真是、真是太難對付了!
明明看著好像是她佔了上風,怎麽說著說著就變了調,實際上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了?
頭一次,徐明菲在魏玄的身上,嘗到了吃癟的滋味。
平時都是她讓別人吃癟的多,突然這麽一來出,那滋味……著實不怎麽樣!
魏玄何等聰明,只需一眼,就看出了徐明菲心中的憋屈,不由心中一緊,心中升起一陣懊惱。
他今天可是特意來求和的,可不是想來加深矛盾的。
哎,隻怪他一看到徐明菲就有些控制不住,高興起來就沒能忍住。
“明菲妹妹,我可以對天發誓,關於在圍場湖邊釣魚一事,我一個字都沒有對蘇子安多說,全都是他自己胡亂猜測而已。”為了不讓徐明菲將自己列入拒絕往來的名單,魏玄隻得收起了逗弄的心思,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小侯爺,除了解釋就是掩飾這句話之外,你還知不知道另外一句話?”徐明菲幽幽地開口道。
“什麽話?”魏玄心中忽的升起一絲警惕,直覺的認為徐明菲嘴裡那另外一句話不會是什麽中聽的好話。
“沉默就是默認。”徐明菲的瞪了魏玄一眼,將頭偏到了一邊。
“這……”魏玄無言以對。
“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告訴別人我們一起釣魚的事情生氣?”徐明菲重重的哼了一聲,揚著下巴道,“我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之所以不願意生長不過是因為小侯爺你太受歡迎,怕因此惹上是非而已。可若是真被人知道了,也不見得是多大的一件事兒!”
“那是因為什麽?”魏玄點點頭,好奇的追問道。
“就是你那愛玩深沉裝沉默的態度!”徐明菲實在是沒能忍住,又朝著魏玄扔去一記白眼,“不過就是釣魚而已,說出來也不是什麽大事。蘇世子問起你的時候,你要是隨便解釋一兩句,事情就簡單得多。可你偏偏不承認,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生怕不會引人誤會一樣,半遮半掩的,給別人無限的想象空間。”
魏玄認真的聽著徐明菲的數落,中間硬是沒有開口插過一句話,等到徐明菲將最後一句說完之後,這才一臉鄭重的道:“明菲妹妹,照你的意思……可是有什麽人因為我的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而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