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姍看到豆豆看她，艱難的衝她伸手，“救……救救我、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不養小鬼，就不會這樣了。”

  豆豆想，可恨之人果然必有可憐之處。

  然後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

  她會出手救孩子，卻不會出手去救金姍。

  金姍有今天，全是她活該。

  何況她也救不了她。不僅她救不了，也沒人能救得了。

  就算是洛黎，也只能抓了害人的小鬼，順便把她超度了而已。

  她天天以血飼鬼，小鬼早就已經跟她密不可分，所以，無論她的孩子是不是在，她都不可能擺脫小鬼。

  這就是把靈魂出賣給魔鬼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本來孩子是無辜的，不出意外的話，可以安然出生。

  小鬼喜歡小孩子，不會輕易傷害小孩子。所以他只是纏著金姍，只要不遇到危險，就不會去傷害孩子。

  可是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直接把最無辜的孩子生生揪了出來？

  豆豆不自覺搖頭歎息，覺得白靈真是夠夠的了。

  不僅豆豆這麽覺得，洛黎也這麽覺得。

  他從小就不喜歡白靈，覺得她驕縱蠻橫無理取鬧。

  後來去了真武觀一別多年，再見面，還以為她成熟穩重了。

  再加上白芷師太幾次三番找他，一直說白靈的好，他沒辦法，也就把她留在了捉妖局。

  上次他把白靈趕走，用的理由是不服從命令。

  這樣的理由當然不能說服白靈，更不能說服白芷師太。

  於是白芷師太就找他談話了。

  那叫一個苦口婆心and語重心長啊。

  她說，“白靈畢竟是個姑娘家，你怎麽能對她那麽凶呢？還有，她是我給你養的媳婦兒！不是你的兵！不服從命令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洛黎沒辦法，只能跟白芷師太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白芷師太哪兒那麽好糊弄？

  有喜歡的人有喜歡的人，喜歡了兩百多年也沒帶回來一個人給她看看啊！

  這叫她怎麽相信怎麽不操心？

  所以白芷師太根本不聽，隻說，除非他能把他喜歡的人帶到雲台山給他看，否則她就讓白靈一直跟著她。

  洛黎這下更沒辦法了，只能讓白靈暫時先待在捉妖局。

  反正最近因為他的獵妖被毀這事兒，帝都多了不少妖妖怪怪，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白靈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捉些小妖小鬼還是不成問題的。

  省的小端老是抗議，說他殺雞總是用牛刀。

  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留下白靈這個決定，真是他人生中最最錯誤的決定。

  她哪兒是弱啊？

  她是扶不起的阿鬥、是糊不上牆的爛泥、是雕不出花的朽木！

  要不是看在白芷師太的份上，他早就讓她滾，滾的越遠越好了。

  不，這次就算是有白芷師太說情，他也會讓她走。

  想到這兒，洛黎一言不發，只是從白靈手中拿過孩子的魂魄，反覆念往生辭超度他。

  直到孩子魂魄上漸漸凝聚的怨氣消散了，才交給聞訊趕來的黑白無常。

  然後扶起地上肚大如鼓的金姍往外走。

  路過白靈的時候頓了頓，說，“滾回雲台山，別讓我再看到你。”